第20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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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小阿哥與初瑜的異母弟弘景同齡,雍親王府與淳郡王府同在鑲白旗,這幾個皮小子在鑲白旗官房碰見過,不知怎的有了交情,倒是比其他堂兄弟親厚。 這天佑是郡王府的外孫,同這幾位小阿哥在一處,倒也不算生分。 天佑的長相,結合父母長處,端的是眉清目秀,弘歷、弘景也樂意同他親近。恒生虎頭虎腦,憨直可愛,倒是對了弘晝的胃口。 弘晝活潑愛動,嫌婚宴無趣,聽說恒生力大,非拉著恒生,跑到校場玩耍。雖說大家伙是初見,但是小阿哥熱絡,恒生自然也就笑嘻嘻的聽著。 弘景、弘歷他們兩個,卻是覺得外頭冷,要帶天佑去的弘景的院子看萬花筒。天佑本不放心弟弟,要隨恒生同去,被弘歷勸下。 校場邊上,掛著一塊鑄鐵,平素是府中教頭召集護衛用的。 如今,正值天寒的凍時節,這鑄鐵外就掛了一層白霜。 弘晝向來是搗蛋慣了,圍著這塊鑄鐵轉了兩圈,就站住腳步,有了主意,視線落在恒生身上。 恒生傻乎乎的,渾然不覺,還比量著地上的幾個石頭墩子,要給新認識的朋友顯擺顯擺力氣。 “恒生,你過來!”弘晝眼珠子亂轉,笑得賊賊的,招呼恒生過去。 “干嘛?”恒生起身上前,不知這新朋友為何笑得這般歡快。 “恒生,你瞧,這是什么?”弘晝指了指掛著的鑄鐵:“這是鑄鐵泛出的糖霜,可甜了。” 恒生歪著小腦袋,卻是有些疑惑。 弘晝眼睛閃亮,從鑄鐵上抿了一下,送到嘴里,笑著說道:“可真甜!” 小孩子都愛甜食,恒生也不例外,只是初瑜怕孩子們吃懷牙,對他們的甜食都有所控制。 恒生聽著弘晝的話,心里不明白,為何這外頭的東西會有糖霜。 弘晝見他不吱聲,拉下小臉,道:“小爺還蒙你不成?不信,你自己個兒舔舔。” 恒生哪里經得住這個,生出小胳膊,要學弘晝的樣子,蹭鑄鐵上的霜。 弘晝攔住他的胳膊,道:“直接用舌頭舔,更甜。” 恒生不疑有他,撓了撓后腦勺,憨笑著說道:“那我可這邊舔,其他的留給哥哥與幾位阿哥。” “嗯,嗯!”弘晝笑著點頭,看著恒生往鑄鐵前湊。 這數九天氣,熱乎乎的小舌頭,到了鑄鐵上,一下子就粘住了,哪里還能退回來。 不僅舌頭,恒生連半個嘴唇都粘在鑄鐵上。 恒生只覺得舌頭發麻,想要說話,卻是不能,只能“嗚嗚”向弘晝求救。一時之間,小臉憋得通紅,眼淚已經出來。 弘晝惡作劇得逞,本想要大笑,但是見恒生這可憐模樣,也有些驚住。 “閉上嘴,把舌頭退回來!”弘晝上前,慌張道。 恒生一使勁,沒有從鑄鐵前退回來不說,這舌頭也麻疼麻疼的。 這會是要哭不能,要喊不能,他只覺得喘不上氣,嘴角都是哈拉,小臉已經由通紅變得慘白…… 第0934章 “教導” 氣氛頗為凝重,恒生小臉上都是淚。 這會兒功夫。他已經被人從鑄鐵旁救起,但是畢竟是生鑄鐵,嘴唇與舌頭都褪了一層皮。 他眼淚止不住,卻不僅僅是疼,還有滿心的委屈。他拉著天佑的胳膊,望向弘晝的目光帶了幾分恐慌。 天佑小臉緊繃,側身站在弟弟身前,望向弘晝、弘歷等人,眼中帶了懊悔,隱隱的存了防備。 弘歷則是皺眉,望向弘晝的目光帶了埋怨。 弘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了廳上坐著的三人,心里直打鼓。 一邊是他的堂弟,一邊是他的外甥,都是由他招待,卻鬧成這樣。 若說這幾個孩子中,現下看著最可憐的,不是恒生,而是駭白了一張小臉,哆哆嗦嗦站在那里的弘晝。 最為難的,就是七阿哥。 恒生雖不是初瑜肚子里出來的,但是這些年來,都同天佑一道來王府請安,跟親外孫差不了多少。 要是被別的孩子欺負了,他這做外祖父的,自然要為其做主;偏生這始作俑者,是雍親王府的阿哥。 四阿哥排行比他靠前,爵位比他高,有四阿哥在,也沒有他訓侄的余地。 曹颙的神色還算淡定,卻是心疼的緊。 這個他親自接生的孩子,呵護了八、九年,何曾讓他受過這樣委屈。要說埋怨,卻要埋怨自己個兒,不多教教他人情世故,讓這孩子這么實在。 這份敦厚實在,面對家人是好;面對旁人,卻要被人欺負小瞧。 孩子到底是自家的好,即便曉得弘歷是未來的皇帝,弘晝是尊貴的和碩親王,曹颙仍是心里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這兩個小崽子揍一頓。 弘晝且不說,沒輕沒重的欺負恒生;就說弘歷,方才回眾人前后因果時說得頭頭是道,面上看著算是公正,但是話中少不得為弘晝開脫兩句。 這倒是顯得兄弟情深了,若是他們欺負的不是恒生,曹颙少不得還要夸一句,瞧瞧這番伶俐。若不是養在王府大院,外頭十一、二歲的孩子,都有這般利索。 都說“人前教子,背后訓妻”,但是四阿哥此刻,顯然沒有當面收拾兒子的意思。他的臉陰沉的怕人,盯著弘晝的模樣,跟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