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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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名為姑嫂,可是誰不知道,初瑜是將她將孩子疼的。 三年一次的選秀,終于塵埃落定。 宗室王府貝勒府,不少人家張羅喜事,就是尋常官宦人家,也借著年底的功夫行聘。 淳郡王府的四阿哥弘昕指了嫡妻董鄂氏,論起來是九福晉的族侄女,因是偏支,父祖官位不顯,祖父生前做過道臺,父親現下任吏部給事中。 弘昕今年二十,按理說三年前就當指了,但是當時正趕上納喇氏身子不好,府中亂糟糟的,也沒心思辦喜事,就耽擱了。 這個小舅子,打小就愛粘著初瑜與曹颙的,同天佑他們感情也最深厚。 他非嫡非長,往后就算封爵,也不過是鎮國將軍。所以曹颙與初瑜兩個,就按照當年弘倬的例,預備了一塊好地送他做私產。 十四阿哥嫡子弘明的婚期也定了下來,就在十一月三十,直接在宮里迎娶。 十六阿哥也得了兩個妾,聽說是宜妃給指的,因為身份不高,所以也沒張羅酒席。 最懊惱的就是德妃,她那兩個娘家侄孫女,原想著弘明處不行,就指給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為側福晉,不想被康熙駁回來,說身份不夠。 雖說是實情,到底傷了德妃的顏面。 她本借著身子不舒坦“休養”,不過十四阿哥老過去請安,不知如何勸慰的,總算是漸漸好起來。 那兩個侄孫女,既留了牌子,總要有個交代。但是這時,皇孫阿哥與爵位高的宗室都指得差不多了,無奈之下,就指了兩個宗室將軍了事。 各處都是辦喜事的氣氛,每日乘馬車上衙門,路上都能聽到鞭炮的聲音。 偶爾休沐,出去應酬,也都是各家婚宴。 看著旁人娶婦嫁女,曹颙想到家中的孩子們,也生出年華老去之感。 就在這太平日子,卻是平地驚雷,有人叩閽。 河工效力革職筆帖式聶大鍹,叩閽控告河道總督趙世顯侵欺修帑金及縱容家人受賄。 真是一石驚起千重浪,引得朝野沸沸揚揚。 即日,就有旨意下來,河道總督趙世顯進京聽審,印務由武英殿總編陳鵬年署理。 這河道衙門,牽扯到六部諸省的差事,就是塊大肥rou。這咬得人多了,大家自然怕攀咬出來,自是巴著脖子等著。 這負責主審此事的是吏部尚書張鵬翮,他宦海沉浮數十年,哪里不知其中的厲害。 鬧得轟轟烈烈,最后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那個叩閽的筆帖式被定為“虛誣”,趙世顯因選官不當,降了六級調用。反是河道的兩個屬官,背了侵吞“蘆課”的罪名,解部質審,從重治罪。 這次叩閽,也殃及戶部。 不過戶部有四阿哥坐堂,行事有條不紊,這同河道衙門之間的賬目倒是清晰可查,挑不出什么來。 只是,曹颙冷眼旁觀,越發心驚。 這官場之上,真是步步驚心。品級低的,就算恪守本分,說不定何時為上官頂罪;品級高的,天子近臣,則要背皇帝的“黑鍋”。 想著曹項在外,曹颙就有些不放心,兄弟之間往來的書信,也比過去勤些。 到了十二月,叩閽案余波未了,山西巡撫蘇克濟丁母憂解任,內閣學士德音署山西巡撫事。 雖說按照禮教,官員丁憂是成例,但是旗人不像漢人執重孝。漢官丁憂,鮮有奪情的;滿官這塊,就要看皇帝心情。 就像閩浙總督覺羅滿保,也是丁母憂,奪情留用。 像曹家與李家,因是皇家包衣,皇上要的是忠心,自也免了丁憂。 蘇克濟失了圣心,早有行跡可循。 今年二月會試后,查詢“舞弊案”,最后雖沒有什么證據,但是被康熙點名的臣子中,就有蘇克濟,他的兩個侄子在榜上。 這已經是一年當中,離職的第三位總督。前兩個是云南總督蔣陳錫,被下令送糧入藏;還有原任陜西總督鄂海,前往吐魯番種田。 這幾位都是老臣,都是早年被康熙下旨嘉獎過的。 原本曹颙還以為是云南與陜西地理位置的緣故,使得康熙忌憚,將這兩處的臣子換下,省得他們與西北大軍中的十四阿哥連成一片。 這回,連河道總督與山西巡撫都換下,這其中就費思量。 要知道,這代替趙世顯署理河道總督的陳鵬年,是出了名的耿直之人。為官十多年,一直在江南,先后得罪兩任江南總督,先頭一次受誣論斬,從寬免死;后一次是敗給噶禮,被召回京城修書,這一沉寂就是十來年。 這樣一個人,半點根基都沒有。 另外一個內閣學士德音也是名聲不顯,初次展露人前。 這是在處理老臣啊,曹颙暗暗心驚。 不知康熙這番用意,到底是存了保全臣子之心,還是為了以防萬一。 一個新上任的督撫與連任多年的督撫,在地方的影響力不可同日而語。 明年就是康熙六十一年,曹颙對于這一年的事兒,只記得兩件,一件事是康熙幸王園遇弘歷,一件就是康熙駕崩。 不知為何,想著這些,使得人心生緊迫之感。 轉眼,到了臘月初四,弘昕娶妻正日。 曹颙夫婦兩個帶著天佑、恒生去淳郡王府吃酒,天佑與恒生第一次見到雍親王府的弘歷、弘晝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