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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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都是她做李氏的小跟班,受李氏的照拂;如今李氏見她,卻需要叩拜,往后不僅分尊卑,還要分長幼。 仿佛看出李氏的難過,王嬪低聲道:“皇上是看重你的,想想颙哥兒他們吧。” 旁的話,她也勸不出口,只是心里松了口氣。管她什么輩分,這都是同她相伴數年的好姐妹,對她有照拂的姐妹,自己想太多,反而沒意思。 只是不知,十六阿哥同曹颙投緣,是不是骨rou相連的緣故。 李氏點了點頭,木木的道:“曉得了,都是皇上恩典。” 她向來膽子不夠大,即便覺得憤怒,即便對那些金銀珠寶等物不覺得稀罕,也沒勇氣去承受天子之怒。 在讓兒子謝恩的折子中,她能回絕那些東西,但要真到了御前,她不知自己是否有膽子。 她的腦中,都是見駕的鏡頭。 因為江寧織造府才多次迎接圣駕,她這個女主人,也曾服侍婆婆到御前磕頭;后來在京中,她也曾在太后宮見過康熙。 但是因為見駕的時候,不許直視龍顏,所以康熙對她來說,就是閃亮的龍袍。 少一時,外頭隱隱傳來響鞭開道的聲音。 王嬪站起起身,輕聲道:“圣駕到了。” 李氏身子已哆嗦,一時之間,竟不知是悲是憤。 這會兒功夫,圣駕已經到了長春宮。 門口的太監宮女,見到帝王輦車,都跪倒在地,匍匐不敢仰視。 “皇上駕到!”隨著魏珠揚起的公鴨嗓,康熙下了輦車,只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不穩。 他面上平靜無波,心里卻是無限悲涼。 還以為生前,不會揭開此事,破壞她平靜生活;終是不放心,終是忍不住。 王嬪沒有帶著李氏出來恭迎,畢竟她眼下是“病人”,圣駕又突然而至,沒來得及出屋子也情有可原。 康熙只帶了魏珠進殿,王嬪帶著李氏跪迎。 康熙的視線,落在李氏頭上。 對于這個女兒,他有慈、有愛,早年更多的確是恨。若不是為了保她,玉蔭怎么會一命嗚呼。 或許是因為當年少年輕狂,還不能理解“生死離別”。使王兄選了王府接生婆子,卻忘了囑咐一句,未及時保大人。 那王府嬤嬤,只當玉蔭肚子里是自己王爺的孩子,金貴著呢,怎么會以大人為主。 除了遷怒的恨,更多的是會悔。 過去五十年,他卻仍能記得第一次見到姑姑的情形。 追封個皇后之名,不過是為了安撫自己個兒。自己,到底是失言了。 第0928章 “爭見”(下) 骨rou相認,通常是什么情景? 若是李氏十歲,或許是怯生生的問一句“您真是我爹嗎”;二十歲,會帶著惱怒與悲憤,質問一句當年為何對自己不聞不問。 現下,她已經年過半百,兒孫滿堂。即便最初有震驚與委屈,這一個多月的功夫,心情也漸漸平復。 竟是,相對無言。 除了最初王嬪與李氏跪迎,康熙開口命二人起身,就再也沒說一句話。 他說不出,他想問一問李氏相求什么,可有什么心愿,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一場相會是枯燥無味的,年邁的帝王,半百的老婦,若是抱頭的痛哭,才是怪誕的吧。 王嬪低眉順眼的坐在凳子上,已經是如坐針氈。 她以為圣駕到后,自己會退出,但是卻見證了這場“父女相會”。 “抬起頭來。”隔了半晌,就聽康熙幽幽道:“叫朕看看你。” 雖說他沒有點名,但是李氏也曉得說的是自己。 她的心微微顫抖,還是慢慢的抬起頭,望向幾步外坐著的老人。 無法掩飾的老邁,讓她心中一顫,竟然莫名生出些許酸澀。 康熙也望著她,像是試圖在她的臉上尋找愛人的影子。 越是瀕臨死亡,少年時的種種就越發清晰。 他回顧自己這一生,才發現自己沉浸在帝王的榮耀中,淡忘了許多。直到帝王的無上權勢,也不能阻攔漸進的死亡,他才發現,自己缺失許多。 他想要開口解釋,告之李氏她是金枝玉葉,尊貴的公主。也想說之所以養在民間,不是他這個皇阿瑪無情,而是遵從她母親的心愿。 最終,康熙什么也沒說,李氏什么也沒說,大半個時辰的功夫,這屋子里就是一片靜寂。 看著帝王坐著輦車遠處,李氏只覺得眼睛酸澀難擋。 王嬪在旁,幽幽的嘆了口氣,伸手握著李氏的手,道:“想開些,你是有福之人,且想好的。” 李氏轉過頭來,看著王嬪,緩緩的點了點頭…… 李氏沒有在宮里久留,康熙離開后,她就要告辭離去。 王嬪到底不放心,使小阿哥去尋了十六阿哥來,想要叫十六阿哥送李氏出宮。剛好十六阿哥也正好往這邊來,與小太監捧了個正著。 因此,就由十六阿哥送李氏往神武門去,曹家的馬車,就候在神武門外。 路上途過儲秀宮,就見有一隊秀女要進儲秀宮。領隊的內侍,認出十六阿哥,側身讓路,給十六阿哥請安。 那些待選秀女,面龐都帶了幾分稚嫩,倒是低眉順眼的,倒是看不出哪個特別出挑。 十六阿哥掃了一眼,只覺得麻煩,大踏步引著李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