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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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十六阿哥就安置在書房中。 現下,他雖然趴在軟榻上,但是面如寒霜,狠狠的盯著跪在地上的七月,道:“當初到底是什么情形,給爺再仔細說一遍。若敢有一個字假話,小心爺剝了你的皮!” 七月跪在地上,只覺得嘴里發苦,眼淚已經出來,忙磕頭道:“主子,奴婢對天發誓,所言句句是實。二爺走后,福晉主子就動了胎氣。傳太醫前,福晉主子就吩咐了奴婢們慎言,不要讓旁人扯到二爺身上,省得疏遠了母子情分,使得主子難做,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后頭幾句,卻是合著十六福晉平素的性子。 況且,七月并不是十六福晉的陪嫁,而是宮女,這些年來也算懂事盡心,沒道理搬弄是非。 十六阿哥擺擺手,打發七月出去,沉思片刻,對趙豐道:“弘普素來乖巧孝順,沒人攛掇,斷不會如此行事。去傳我的話,段氏、金氏照看小主子不盡心,打五十板攆了;二阿哥身邊侍候的宮女、太監,都關了,隨后發到內務府處置。” 段氏、金氏是弘普的乳母,現下照看弘普起居。 趙豐聽了,心下一顫,不說旁的,就是二阿哥身邊侍候的小太監多保,是他親自帶了多年,管他叫“師傅”。 如今十六阿哥這一清理,多保在這宮里就再無前途可言。被主子驅逐的下人,哪能得了好去? “爺……一下子處置這些人,動靜大,還不知會引出什么難聽的。要不先私下審審,看看是哪個黑心奴才嚼舌頭,也好揪出來給福晉主子出出氣?”趙豐斟酌著,小聲說道。 “不必。隨別人怎么說,干爺底事?”十六阿哥擺擺手,道。 心中雖惱,但是一邊是嫡妻,一邊是素來疼愛的長子,十六阿哥沉聲道:“也好讓弘普長長記性,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前門外,德興胡同,尚書府。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奉了康熙口諭,探病出來,趙申喬的兒孫們,親自送出大門。 四阿哥轉過頭,又仔細吩咐了幾句,才同十三阿哥一起上橋。 眾人跪送,心中都松了口氣。之前,他們兄長與大伯原太原知府趙鳳詔弄出的貪墨案,朝廷追繳貪墨的銀兩,將趙府上下都清空了。 如今,老父病重,都是典當官服朝珠什么的,才得以抓藥。 要是再追繳下去,他們這些人,就算都要官賣為奴,也未必能償還干凈…… 第0882章 祭酒 康熙的恩典,不僅沒有延緩趙申喬的生機,反而使得他放下心事。 熬了沒兩日,他就已顯油盡燈枯之相。 回光返照之時,看著跪了一地的子孫,趙申喬不禁老淚縱橫,半晌方道:“遺禍子孫,我之過也。我去之后,爾等回鄉守孝,恪守中庸,耕讀傳家……凡我子孫,三代之內,不得出仕……” 官宦人家子弟,誰不想謀個科舉晉身?趙申喬的兒孫們聽了這話,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應承。 趙申喬見眾人不說話,不由大怒,喝道:“逆子逆孫,刀斧加身,方知畏矣?” 眾人不敢擔“違逆”之名,忙叩頭應是。 趙申喬眼前浮起兒子鳳詔的身影,鳳詔之禍不在貪,而在官宦門第、巡撫長子,心無畏懼。 想到這里,他又望向次子趙熊詔。 這個兒子,是康熙四十八年的狀元,有治世之才,卻是受父兄之累,在翰林院掛個閑職。 “我兒勿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趙申喬沉聲道。 趙熊詔膝行幾步到床前,已是哽咽出聲,道:“兒定尊父命,遠離朝堂,安心做田舍翁,還盼父親體恤兒的孝心,早已康健,長命百歲……” 他已經五十多歲,因受兄長貪墨案牽連,費心勞神,變賣家產以對朝廷追繳;這些日子,又侍疾在床邊,寢食難安,如今瘦骨嶙峋,叫人不忍相看。 趙申喬心中一痛,已是嘎巴嘴說不出話,一口氣沒上來,身子已經歪了過去…… 尚書府內外,在一片哭聲中,變成素白…… 因為趙申喬是黃昏時沒的,曹颙在莊子那頭,得了消息時,已經是次日下午。 官場上的應酬,其他人家的,曹颙不用親自露面,派個管家去就行了;這趙申喬卻是他丁憂前的上峰,又是他父親生前故交,于情于理,他都要露面。 趙家近況,在官場中并不是秘密。自趙鳳詔定罪后,太原官衙與常州趙家老宅,都被抄了個干凈。 饒是如此這般,也沒有將趙鳳詔“貪墨”的那三十萬兩銀錢補請,這兩年還在追繳中。 如今雖說康熙有恩典,不用再追繳,但是趙家這一大家子馬上辦完喪事,就要扶靈回鄉,生計也是問題。 出仕多年,曹颙在官場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地方督撫也好,六部尚書也罷,其中觀感最復雜的就是這趙申喬。 直到趙家老宅被抄,趙申喬古稀之年,還忍著康熙時不時的申斥,兢兢業業時,曹颙心中只剩敬佩。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趙申喬在浙江任巡撫小十年,在戶部做堂官七、八年,這兩處一處是天下富庶之地,一處是六部中最肥的衙門。 趙申喬不用伸手,錦上添花的人,大有人在,但凡有一分私心,有個三、五十萬的家底,并不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