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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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個緣故,曹寅見到幼小的嫡子時,并不是單單的弄璋之喜,還有難掩的“失子之痛”…… 第0805章 送行 曹府,大門外。 今兒是曹寅出殯之日,出殯的物什昨兒就清點完畢。 曹颙早早就起來,看來管家曹元那邊統計好的路祭、茶桌單子,密密麻麻的十幾家。雖是喪家哀榮,但是孩子們尚小,哪里受得住這個? “使人告訴奶奶一聲,七爺同小爺們再加件棉衣。”曹颙喚了個小廝,吩咐道。 那小廝應聲下去,就見曹頌兄弟幾個用完早飯過來。曹項、曹項還好,曹頫雙目盡赤,跟在哥哥們身后。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昨晚坐夜,前半夜尚好,后半夜曹頫受不了,跑到無人之處痛哭了一鼻子,如今眼睛腫成了爛桃子。 曹颙見狀,亦是感傷,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曹頫嗓子嘶啞,艱難的。說道:“大哥還請節哀,省得大伯走得不安。” 道理他都明白,這嘴里還能勸別人,心里卻是惶恐的很。 “小五也節哀。你也知道,你大伯臨了臨了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們幾個。”曹颙嘆了口氣,說道。 曹頫使勁的點點頭,道:“嗯,小五曉得了,定不會讓大伯cao心。” 曹頌同曹項在旁聽著,也跟著心里發酸。曹頌抬頭。看看天色,對曹颙道:“大哥,時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該使人將長生、天佑他們帶出來?” 曹颙掏出懷表,瞅了一眼,已經是辰正(早上八點)。 這會兒功夫,曹方帶著幾個老成管事,帶著長生、天佑、恒生同左住、左成出來。 眾人中,除了長生,其他人都已經懂事,垂著小手,給曹颙同曹頌兄弟見過。長生四虛歲,正是混混沌沌的年紀,一把拉了曹颙的孝衣,小嘴一咧,就是要哭的模樣。 曹颙低下身子,將長生抱起,問道:“你嫂子們昨兒教的,可還記得?” 長生摟住曹颙的脖子,點了點腦袋瓜子,嘴里“嗯”了一聲。 送了送葬的來客,曹家幾個出嫁的女兒都在這邊。沒等曹颙使人去催,她們簇擁著李氏同兆佳氏自內院出來。 曹元到曹颙身邊低聲稟道:“大爺,該到孝子跪靈的時候了。” 曹颙點點頭,抱著長生,帶著一行人來到靈棚。 來送行的親友們,也都匯集于此。 靈前,擺著滿滿的兩桌子祭菜。曹颙雙手捧罐,跪在祭席前。從出嫁女開始,而后是外姓親戚,而后是媳婦、侄女、侄媳婦、孫子、侄子、次子,每人夾三筷子,擱在罐里。而后,由曹颙這個長子夾了最后三筷子,然后裝入七個小水餃,用一個蘋果將罐子一堵。 上面擺了個燒餅后,再蒙上紅綢綁好,就算是裝好了罐子。 辭靈完畢,就到了起扛的時辰。 接下來,少不得又是摔盆、捧幡這些,折騰了一番,靈柩才從曹府門口起行。因胡同狹窄,所以正式起扛是在鼓樓西大街。 從起扛開始,就有扛夫開始喊“加錢”。 “本家大姑奶奶賞錢五十吊!” “本家二姑奶奶賞錢二十吊!” “……” 從鼓樓西大街開始,就是各府的路祭棚子。 曹颙幾乎是一路步行,一路磕下來。 過了幾家路祭棚子后,曹颙還受得住,幾個小的已經受不住。曹颙使人將捧著靈牌的長生送到李氏馬車,又使曹頌將左成、左住兩個送到靜惠的馬車上。 天佑是長孫,得一路跟著。恒生見父親與哥哥都在,說什么也不肯同左成兄弟上馬車,也留了下來。 前面的祭棚里,幾個熟悉的人影,正是十三阿哥、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三人。 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沒有分府,不好單獨路祭,就到十三阿哥的棚子這邊同祭。 十三阿哥祭酒,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上香。曹颙帶著兄弟與兒子們跪謝,按理,等十三阿哥他們拜祭完畢,曹颙還要哭幾嗓子,已示哀痛之意。 不用司儀喊話,曹颙已經是淚落滿襟。 直至此時,他才越發真切的察覺到,自己頭上那片天沒有了,往后再也沒有人為他遮風避雨。 別人家的路祭棚子,主人拜祭完畢,都是跪送靈柩。十三阿哥幾人是皇子,同曹寅尊卑有別,因此,只有十六阿哥跪了,十三阿哥同十七阿哥兩個躬身相送。 十三阿哥府的路祭棚子過了沒幾家,就是雍親王府的路祭棚子。 祭棚里,除了素服的四阿哥,還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一個曹颙見過,是雍親王府的三阿哥弘時,一個卻是眼生。 “他是本王的內侄年熙,今日隨本王來送忠正公一程。”四阿哥淡淡的說道。 曹颙雖沒見過年熙,卻是久仰大名,曉得他是年羹堯的長子,納蘭容若的外孫,十二歲中舉人。因身子不好,一直療養,今年才捐官入仕。 年羹堯十月里已經升了四川總督,軍政一手抓。這次西征,制定的路線中,有兩條就是取道四川進藏的。 年羹堯的發跡,就是眼前。 看著送殯的隊伍到了,四阿哥還是那番肅穆模樣,將路祭這一出重新演繹了一番。 四阿哥主祭,弘時同年熙陪祭。曹颙率領眾孝屬跪拜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