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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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頤哪里會同她計較,神色淡淡的,并不插嘴。 曹潁在旁,已經白了臉,咬了咬嘴唇低下頭,不敢分辨。 李氏怕委屈了曹潁,忙道:“弟妹誤會了,那衣裳是三丫頭親手給我縫的。金佛,是侄女、侄女婿盡心送的。方才我還說了她,他們小兩口在京過日子,家里人口又多,何必這般糜費。” 兆佳氏只當自己聽錯,搖搖頭道:“嫂子弄混了吧?孫女婿那脾氣,不像是能送金佛的;還是國公府那邊吧……” “沒弄混,三丫頭每年都給我縫衣裳,這個錯不了。”李氏說道。 兆佳氏訕笑兩聲,望著女兒,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初瑜一直冷眼旁觀,見兆佳氏神色不善,近前道:“太太,瞧瞧時辰,福晉也差不多該到了,媳婦使人往二門去問問?” 李氏抬頭看了看地上的座鐘,已經是未初(下午一點),點點頭道:“是啊,也該到了,使人問問吧。” 初瑜這邊,尚沒來得及去吩咐人,就見有媳婦子進來稟告:“太太,奶奶,方才三姑爺到了,大爺陪著在客廳說話。福晉同王爺也到了,大爺與三姑爺在門口相迎。” 李氏聽了,領了眾人,到二門來迎曹佳氏。 打了這個岔,兆佳氏倒是不好發作。她狠狠的瞪了女兒兩眼,甚是傷心。 都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自己這個大女兒,卻是窩窩囊囊的,全沒有堂姐妹的伶俐勁,又是膽小如鼠,凡事都聽丈夫的。 就算孫家那小子勢利,她做女兒的也不當如此,這不是給自己這個當娘的心里扎刀子么…… 前院,客廳。 曹颙請訥爾蘇與塞什圖兩個坐了,使人送上茶來。因為大家都忙,所以難得坐在一起說話。 訥爾蘇有些發福,笑著對曹颙道:“不是說這邊府里要去溫泉莊子么?什么時候啟程?你jiejie也嚷著要去呢,如今就等著圣駕出京祭陵,我們就去小湯山泡溫泉。” “原想著月中去的,有事耽擱了。父親的意思,也是等著圣駕出巡,再往昌平小住。”曹颙回道。 “雖說我們王府莊子同行宮近些,但只有兩個泉眼。還是你眼光好,那邊離行宮遠些的好地都讓你買了。前些日子,還有人跟我打聽,你賣不賣的,他愿意用房山的好莊子換。”訥爾蘇道。 今早曹颙同初瑜才定了買地之事,聽了訥爾蘇的話,曹颙思量了一下,問道:“是姐夫相熟的人家?” “貝子祿賓,我的本家叔叔。”訥爾蘇回道。 曹颙點點頭,道:“即是如此,那就換吧。只是那邊的地這些年賣了不少,剩下幾塊地,泉眼與位置都平平。” 訥爾蘇笑道:“這兩年內務府在那邊修行宮,有泉眼的地早就讓京城的王公府邸瓜分得差不多了。你肯同他換地,他就該燒高香,哪里還有他挑的余地?” 說起小湯山的地,曹颙轉身對塞什圖道:“你們那邊修不修莊子?要是用地的話,就跟我說聲。” “謝謝大哥,我們就不修了。母親不愛出城,府里人口也少。早先國公府在海淀有個莊子,這兩年也使人修繕齊整,夠使了。”塞什圖道。 他既這般說,曹颙就沒有再說什么。倒是訥爾蘇,曉得小湯山的地值錢,見塞什圖不生貪心,臉上添了幾分笑意。 幾人正說著話,就聽到院子里傳來腳步聲,隨即就聽得門外有人道:“大爺,大姑爺來了。” 曹颙雖不喜孫玨人品,但是看在孫家與曹潁面上,也只好起身推門出迎。 孫玨就在門外,看到曹颙出來,笑著抱抱拳,道:“公務繁雜,姐夫來晚了,莫怪莫怪……” 第0722章 鬧酒 因是曹府家宴,男人的酒席,就設在前院花廳。 曹寅已是從衙門回來,換了常服過來,與女婿、侄女婿說話。曹頌與同僚換班,曹頫也從學堂下學。 這邊放的是張大圓桌,曹寅原是請平郡王上坐,推讓了一番,還是他面南居中落座,左手邊依次是訥爾蘇、塞什圖、曹颙,右手邊是孫玨、曹頌、曹頫。 孫玨原還擔心自己要居于塞什圖之下,怕面上過不去。就算曹家三個女婿中,他身份最低,卻是曹家的表親,妻子又在堂姊妹中排行為首。 這樣排位,卻是讓他僅低于訥爾蘇,而在塞什圖之上,他心中如何能不滿意? 不過,看著曹颙同塞什圖低語,孫玨覺得礙眼。 望望對面,三人都算長房的,自己同兩個小舅子卻是二房的。 讓他位置居于塞什圖之上,是不是將他當客,將塞什圖沒當外人?他心中狐疑不定,笑著看看那個,瞧瞧這個,已是懊惱不已。 要是他跟曹颙似的,年年輕輕,就熬成三品京堂,誰人敢小瞧? 曹寅這邊,只覺得欣喜。女婿是半子,不管是平郡王訥爾蘇,還是塞什圖與孫玨,在他眼里都跟兒子似的,并沒有因這個是女婿,那個是養女婿、侄女婿,而分出高下來。 只是因訥爾蘇與塞什圖出身宗室,身份尊貴,所以不好像尋常翁婿之間那樣親熱。 曹颙這邊,見老爹歡喜,也跟著開心。 大冷天,一家人團坐,吃著熱氣騰騰的鍋子,喝著小酒,多悠哉自在。 少一時,席面擺好,酒也燙好。 曹颙要把盞,被訥爾蘇笑著將酒壺要過去,道:“颙弟太遠,還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