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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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萬事興,到時候弄得雞飛狗跳,不夠鬧心的。 說到最后,永全果然點頭認了退親之事,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用閨女頂替妹子,說給曹家為媳婦。 曹頌這邊雖有些心軟,但是也曉得輕重。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永全看向曹颙,曹颙這邊也是口稱“不敢高攀”什么的,絲毫沒有考慮的余地。 永全急得不行,眼淚已經出來了,想要去央求曹颙,被他一個眼神給止住了,便轉戰曹頌這頭。 曹頌實沒想到他說跪就跪,忙起身想要避開,腿已經被永全抱住。 實沒想到永全能這樣不顧及身份,曹颙直覺得頭疼,忙走早門口,將外頭的小廝打發得遠遠的。 永全是爵不高、位不顯,但畢竟是正經的宗室。 這在曹家“跪求”的消息傳出去,不管曉不曉得緣由,都會顯得曹家驕橫無禮。 畢竟在世人眼中,永全是正經主子,曹家才是抬舉了沒幾年的包衣奴才。 想到此處,曹颙冷冷的看了永全一眼,倒是有些不明白,他是真的沒心沒肺的性子,還是故意裝瘋賣傻。 曹頌看著自己被揉把得不成樣子的下襟,看著永全哭得鼻涕都出來了,心里一陣惡心。 這要是被女人抱著,還能覺得舒坦些;被個男人抱著,不汗毛聳立才怪? 曹頌實是堅持不住了,望向曹颙,央求道:“哥……要不然,要不然……” 見曹頌松口,永全哭得越發來勁兒,曹颙這邊已經忍到極限。 他站起身來,道:“二弟,扶將軍起來。” 曹頌應著,伸出手去,要架永全起來,沒想到永全看著單薄,還有兩把子力氣。扽著力氣,就是不肯起身。 “婚姻大事,本就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將軍也曉得,我們兄弟上面,還有兩房親長,凡事不好自專。到底如何,還得問了親長的意思再說。今兒,就不留將軍了。”曹颙忍著怒氣,客氣的說道。 宗室里,眼高于頂的多了去了,像永全這般能放下身架,無所不用其極的,倒是少見。 不知為何,那一瞬間,使得曹颙發生一種錯覺。 好像眼前這個三品的奉國將軍是個人物,最好別結仇。否則憑他這能屈能伸的模樣,說不好什么時候就報復回來。所以,曹颙不耐煩歸不耐煩,口中仍客氣,面上也不失禮。 曹頌正被摟得無可奈何,聽了哥哥的話,忙跟著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將軍快快請起,別再為難我們兄弟了。反正我家老四要在外任待三年,也不急著說親,凡事慢慢說。” 永全聞言,也曉得他們兄弟說得在理。 雖說退親的事兒是他們兄弟出面,但是做主的指定還是家中老人。他態度始終謙卑,跟著曹頌又央求了兩句,方才勉強起身。 許是跪得久了,他身子一趔趄,險些摔倒,幸好扶住旁邊的椅子,才算站穩當。 他臉上狼狽,曹颙怎么好讓他這般出門。 誰曉得大門外,會有誰的“眼睛”,誰的“耳朵”擺著,在京城,哪里有秘密可言? 曹颙低聲吩咐了曹頌兩句,讓他喚小廝端來清水,請永全簡單收拾了,才叫管家送客。 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二人,曹頌看著自己衣角的淚痕,渾身一哆嗦,道:“哥,真沒見過男人哭成這樣的?瞧著這做派,像是咱們不要他閨女做媳婦,他就活不成了似的。” 終于清靜了,曹颙坐在椅子里,也覺得是長了世面。 這個時候的人,講究“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天地君親師”,鮮少有下跪的時候。 只是無利不起早,永全這般做派,更說明其中有蹊蹺,這親事越發做不得。 曹頌將茶盞里的茶一飲而盡,看著曹颙,遲疑了一下,問道:“哥哥,這門親事……” 曹颙搖搖頭,道:“結不得,二弟同二嬸說一聲,看尋個什么由子婉拒吧。” 曹頌點頭應了,看了看衣角尚未風干的淚漬,低聲道:“雖是黏糊了些,倒也不算是壞人……” 福祥胡同,奉國將軍宅邸。 看著丈夫回來,舒舒覺羅氏忙近前兩步,急著問道:“爺,如何了?” 永全往炕上一坐,全無方才的謙卑,眼中多了幾分深沉,道:“還差些火候,說不得還得請三舅母再出面做回中人了。” 他口中的三舅母,就是兆佳氏的堂妹,如今嫁到舒舒覺羅氏的姥姥家。 舒舒覺羅氏聞言,道:“爺,前兒三舅母打發了親信過來,都是埋怨呢。聽說曹家二太太這幾日正使人尋她,她躲到城外去了……” “曹家二太太貪財,別人家的地租是兩成半、三成,她家的莊子的租是四成。聽說她連侄女的陪嫁鋪子都把著,最是貪財。好好使人說說,應該差不離。”永全沉吟著說道。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rou,原還指望著大了,尋個會疼人的姑爺,擱在眼前看顧一輩子,沒想到如今卻要頂替姑姑出嫁。 這自古以來做婚配,都是男方求女方,哪有女方求男方的。如此一來,等姑娘進來,還不曉得要受什么轄制。 想到此處,舒舒覺羅氏不由紅了眼圈,道:“爺,沒其他法子了么?華兒才十二,還是個孩子……” 永全苦笑兩聲,道:“簡親王是什么人?那是連太子都不放在眼中的主。咱們在他眼中,怕是還比不得他跟前的阿貓阿狗,想要收拾,就是一個招呼的事兒……就算現下不收拾我,等什么時候想起來,隨意找個紕漏,爵位就沒了。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