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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1282章

第1282章

    曹颙看著冊子,卻是瞧見一個熟悉的牌子——同仁堂樂家老鋪。

    此時的同仁堂,在京里眾多藥鋪中,還不成氣候。雖說在前門一帶有些名氣,權貴人家的用藥,多用得是內城大藥鋪的藥。

    只有曹颙,沒想到后是赫赫有名的同仁堂這個時候就有了,心里倍感親切,還曾專門吩咐家人,從同仁堂買藥。

    曹颙這邊,還專程使人打聽了同仁堂的歷史,同仁堂的創辦人,就是樂鳳鳴之父,曾為太醫院小吏。

    樂鳳鳴是其三子,原并沒有繼承家業之意,考取了秀才功名,想要讀書出仕,結果參加了三次鄉試,都是名落孫山。

    樂鳳鳴便子承父業,接手了同仁堂。

    就為曹家在同仁堂購藥,樂鳳鳴還曾帶著兒子樂禮,親自過曹家請安。

    說起樂鳳鳴與樂禮,曹颙轉過頭,瞥了眼李衛,道:“又玠,這樂家父子……”

    李衛入曹府前,滯留京城,經常在前門那邊廝混,同樂禮有些交情。

    李衛見曹颙問話,上前笑道:“大人忘了前些日子,小人曾說過,想要張邀請帖子,就是給他們家。那兩日大爺正忙,小人就沒有詳細稟告。”

    雖然李衛輕描淡寫,但是曹颙也曉得樂家父子敢摻和這樣的事兒,其中指定有李衛的蠱惑。

    在衙門里,曹颙也不好多說,卻是也曉得李衛拉人頭似的哄人進來,不過是怕冷場,自己這邊壓不住腳。

    會場已經預備好,北面是臨時用木板打的高臺,下邊擺放著桌椅,這是“貴賓席”位了,剩下的是一排排的木椅。

    椅子上,都貼了號牌,這是投標商的位置。

    明天,除了內務府官員要來這邊主持招投標外,還從步軍都統衙門借調了兩百綠營來震場。

    這是里內場,又是在六部衙門邊上,有誰敢來這里搗亂?

    不過是要個氣勢罷了。

    “大人,萬一就這七家?”伊都立看著那一排排木椅,號碼都貼到了一百開外。

    明天是內務府首次招投標,也是曹颙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要是這偌大的場的,真的只有七家招投標,就算是將他們關注的幾項都順利拍下,也沒多少銀子。

    前前后后,用了兩個多月的功夫,要是鬧成這樣,就是個大笑話了。

    曹颙這個內務府總管,就算落不下什么罪名,往后怕也難以服眾。

    曹颙將那幾戶人家看了,十三阿哥府那邊鄭氏與簡親王府的崔飛都不在冊。按照之前透出的口風,他們并沒有放棄招投標的意思。

    想來,不是今兒來交押金,就是明兒上午。

    曹颙將冊子遞還給伊都立,說道:“大人還請稍安無躁,還有一天半的功夫,許是大家都是觀望。”

    伊都立見曹颙氣定神閑的,也放下心來,笑著應道:“既是大人這般說,那下官自是沒有什么可著急的。商賈雖不多,六部那邊的大人們卻是坐不住了。已經有好幾位大人打發長隨過來,問大人可能要到這邊的邀請帖子。”

    曹颙這邊,卻是聞音知雅意。

    這所謂招投標,說得好聽的緊,公開、公正、公平。

    不過,在這康熙執政的滿清王朝,是歷代封建集權的頂峰。

    八旗權貴,自不消說,連帶八旗子弟,也是特權階層。

    這招投標,明面上集中管理,減少了各種采購的中間環節,好像是能節儉些銀子。實際上,卻是將權利越發集中,使得上面的人找到由頭撈錢。

    真是既得了名,又得了利。

    曹颙這次,因是新官上任,加上九阿哥那邊故意拉后腿,才減了許多熱鬧。

    饒是如此,今年曹颙收到的年禮,也是往年的幾番。

    這使得他不得不贊商賈之富。

    聽說不少發跡的官僚,就是靠尋由子吞并這樣的豪商富戶,才肥得流油。

    正是因這個緣故,使得不少商賈,都投身豪門,尋求庇護。

    明日招投標的主持,就是伊都立。

    他去了擔心,拿著已經撰寫好的稿子,剩下的就是幾分緊張。

    曹颙見了,笑著勸道:“大人,只當是主持酒令,只需音量大些即可。”

    伊都立看了看那高臺,挑了挑眉毛,道:“是啊,緊張個毛,就算下面坐滿了紅頂子,黃帶子又如何?只當上朝就是,更不要說,下邊是一群土財主。”

    兩人說著話,十六阿哥到了。

    看著報名冊子,他也是皺眉不已。

    十六阿哥拉著曹颙到僻靜地方坐了,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下去不行,要不然我使人往幾個王府說說,看他們能不能使些門下奴才過來,就算不拍什么,充個場面也好。你少年顯位,上來又是鬧這么大的動靜,等著抓你小辮子的不是一個兩個。”

    曹颙搖搖頭,道:“十六爺,不必如此。我也沒瞞過您,弄這個無非是想要短時間充盈內庫罷了。是攬銀子,卻不是給我自己個兒攬銀子。只要咱們該做的都做了,就算流拍,也不與咱們相干;就算有人御前彈劾,皇上也能曉得我的難處。”

    “要真到了那個的步,你這總管的位兒,怕是坐不穩當了。”十六阿哥仍是難掩憂色。

    曹颙道:“能不能穩當,還是看皇上。只要皇上讓我當,我就穩當;皇上不想讓我當了,我戀著這個位兒,又有什么意思?其他人,不過是多兩聲嚷嚷,做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