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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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好處,卻是要等十多年后,才能顯現。 按制,凡男子自十六至六十歲稱丁,男丁除了要交納丁銀外,還要負擔地方上的勞役。 那些現在就仍需要交納丁銀的百姓,只能祈禱著老天爺開眼。要不然的話,指不定一場大澇或者大旱下來,一家人就要天人永隔。 就算僥幸能活命,也多是背井離鄉,淪為仆役。 雍正為何身后罵名無數,直到數百年后,還有人質疑他繼位的合法性。還有無數文人口誅筆伐,將他說成是“謀父、逼母、弒兄、屠弟、貪財、好殺、酗酒、誅忠、好諂、任佞”的暴君。 原因就是這個,“攤丁入畝”。 “攤丁入畝”減輕了百姓負擔,一定程度的遏制了土地兼并,并且豐盈了國庫,卻是嚴重的損害了權貴的主階級的利益。 說起來,雍正這皇帝當得也沒有滋味兒,忙活了十多年,累死累活的,卻是半點不落好。 前面是好大喜功的“千古一帝”爹,后邊有個風流敗家的“十全老人”兒子,他這個承上啟下的“老黃牛”卻是只落下個罵名,想要粉飾太平,也沒有仕林捧場。 想到這些,曹颙不由的唏噓,同時心里琢磨著,這個覺羅滿保,會不會是四阿哥的人。 就算現在不是,既是四阿哥登基后,能將“攤丁入畝”的政策推行天下,那想來對這個覺羅滿保也當另眼相待吧。 待曉得了康熙已經駁了覺羅滿保的折子,認為“地丁之名,各省一樣;若攤丁入的,則省各異,日后必致更改”。 曹颙只有嘆息的,康熙做了五十多年的皇帝,不會不曉得土地兼并與國庫空乏兩者之間的關系。但不曉得是他好名,還是怕變革引起動蕩,再也沒有年輕時的銳利。 中午小憩時,曹颙想起自己頭晌的悵然,不由的有些好笑。 之前剛想到鴉片,這會又想起“攤丁入畝”來,難道自己還想博個能臣的美名不成? 他是想盡綿薄之力,尋思個法子解決鴉片的危害,也算是沒有白活這一世。對于其他的,他卻是沒有心思去摻和。 有史以來的各種社會變革。都有激烈的爭斗在里面,可以說都是用血來鋪道的。 對于那些勇于改革開拓的人,曹颙甚是敬佩,但是卻沒有興趣將自己個兒架到烈火上烤。 唐執玉除了忙著衙門的事兒,還忙著兩個堂弟的應試。他兩個堂弟都是舉人功名,要參加今春的會試。 說起這兩個堂弟來,唐執玉滿臉榮光的樣子,贊個不停。不是說這個學問好,就是說那個侍母孝順、人品方正。 曹颙看在眼里,想起去年送曹碩與曹項下場的情景。 曹碩如今在朝陽門內新鮮胡同的正白旗官學讀書,學習翻譯與滿文,為考取中書筆帖式做準備;曹項則就讀于國子監,三年期滿后,就有資格直接參加下一科會試。就算考不上進士,只要曹項在國子監內部考核中為“上等”,也可以被選為官,步入仕途。 曹颙剛來這個世上時,曹碩還是剛學舌的稚子,曹項還是個沒落地的胎兒,一轉眼竟是這么大了。 曹颙忍不住仔細瞅了兩眼唐執玉,要是自己當年不是從一個孩子做起,而是接著上輩子的歲數,那應當同唐執玉差不了幾歲。 唐執玉見曹颙瞅他,笑著止了笑,卻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夸自家堂弟。 曹颙看著唐執玉已經洗得泛白的官服,心里只有敬佩的。 為了照看寡嬸與堂弟們,唐執玉日子過的甚是清苦。家中下人,除了一看門的老蒼頭,只有跟他到衙門侍奉的小廝。 一應家務,都是由他妻子帶著女兒親自料理。 堂堂的正四品京官,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京中獨一份了。 因這個,伊都立私下還同曹颙念叨過幾次,罵唐執玉是大傻子。他那兩個堂弟,雖說還沒有成家,但是都二十來歲,還都是舉人功名。 不管是到哪里坐館,還不能混點銀錢花,奉養老母與自家兄弟?卻都是書呆子,半點人情世故不懂,只曉得埋頭讀書,一家老小,全由唐執玉奉養。 除了供著讀書,畢竟堂弟們年齡也大了,加上有了功名,也有人愿意上門攀親。唐執玉挑正經書香人家,又給兩位堂弟張羅著,訂了親事。如今,正苦哈哈的預備聘禮。 這卻是唐執玉的家事,外人也不好多嘴,曹颙不過聽聽便罷了。 唐執玉雖說住了口,但是心思還在即將到來的會試上,喃喃自語道:“算算日子,這考官應指派下來了,卻不曉得今科是哪位大人……” 唐執玉話音未落,就聽到有人笑道:“唐大人不曉得,本官卻是曉得。工部尚書王頊齡同都察院左都御史劉謙兩位大人為正主考,蔡升元與王之樞兩位內閣學士為副主考。初六萬歲爺在行在發的圣旨,昨兒到的禮部,今兒起幾位大人就開始閉門謝客了。” “兩位王大人主考……”唐執玉聞言,點了點頭,已經開始琢磨。 他自己就是在科舉考試中千軍萬馬沖出來的,自然曉得主考官的性情與愛好的不同,所偏取的舉子也是不同的。 有的考官性子沉穩,就不喜歡太輕佻的文章;有的考官開明,對于些刻板的解題就沒有興趣。這其中的學問多了,那點也不好輕忽。 他關注著主考官,曹颙卻是聽到“蔡升元”時,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