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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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苦主黃大魁確實是昌平人士不假,但是卻沒什么正當職業,說是打零工,但是訊問之下,又說不出所以然來。他隨口說了幾處地方,一打聽,也不過是做了三五日的勾當。 通過走訪得知,這黃大魁的老娘不是頭一遭“挨撞”了,只是原來撞的是車,這次撞的是人。 一個不學無術、游手好閑的光棍,加上個愛“撞”人的老太太,這母子兩個怎么看都不像善類,應該就是市井中“碰瓷”而為生的。 如今,案子就卡在一處,那就是老嫗是怎么死的。 要是真因與智然想撞,倒地觸石頭而亡,那智然的“過失殺人”罪還是免不了。只是據順天府捕快在案發的查看,那是青石板路。 雖說有積雪,但是也甚是平坦,并沒有見其他石塊等物。這致人以死地的石頭,顯得有些唐突。 是這老嫗運氣不好,倒地撞到附近唯一的石頭;還是有人渾水摸魚,在眾人不留意時,動了手腳? 就是順天府衙門那邊,也覺得出不對來,順天府尹王懿正在挨個的問當時的路人,看其中是否有什么異樣之處,目前好像還沒有什么頭緒。 曹寅揉了揉額頭,帶著幾分不解問道:“夏清,你怎么看?如今八阿哥受挫,其他皇子都是偃旗息鼓,不見硝煙,這幕后之人,何苦拿曹家做筏子?” 莊先生道:“在下亦是不解,這三番兩次針對大公子的事件到底是因何緣故。說起來,這些年,大公子在京里得罪的人家,都是數得過來的,這般緊逼不舍,周密布局的卻想不到是哪個。” 曹寅的面色有些沉重,心里算著兒子的行程,生出幾分惦記來。 就聽莊先生接著說道:“對了,有消息說十三阿哥昨兒晚上出門,往四阿哥府上去了,許了得了智然出事的消息。” 曹寅點點頭,道:“嗯,確實如此,今兒四阿哥還曾到禮部,向我詢問了大致緣由。我還想著他怎么會關注這些個,想來是十三阿哥托得他。” 莊先生聞言,有些皺眉,道:“怪不得今兒四阿哥府派出不少人來,也是在北城這片出沒。只是,這是曹家的事兒,要是他出頭,兩相里卻是有了嫌疑,鬧到萬歲爺面前不好辯白。” 這點,曹寅倒是不太擔心。 君臣相交五十年,也不是那么好產生嫌隙的。 他心里思量著,是四阿哥這番舉動,是真愛護弟弟,受了十三阿哥的請托出力;還是順手推舟,要送份大人情給曹家…… 兒子對這位四阿哥向來不同,他所提過的夢里,新皇…… 第0511章 迷途 曹颙正月十八從京城出發,第三日中午到抵張家口。要去的太仆寺左翼牧場,出了張家口,還要再往北走三百里才到。 這三百里的路途中,沒有大的地方,只有兩個充作臨時落腳點的小驛站。 曹颙他在張家口歇了半天,置辦了不少干糧。 還沒有到口外,但是這邊的天氣已經比京城冷不少。就算曹颙穿著大毛衣服,也是不禁覺得寒氣逼人。 因這次是快馬疾馳,眾人的行李帶的都不多,曹颙怕口外天氣更寒,這一去卻是要十天半月才能回轉,所以便讓小滿帶著兩人去城里買毛皮衣裳。 待小滿他們從城里回來時,同行的卻是還有個熟人,那就是簡王府的外管事崔飛。 這并不是頭一遭在張家口遇到崔飛,去年四月曹颙初任太仆寺卿,同唐執玉兩個往牧場去時,就曾在這里遇到過他。 上次見他,不過是面上應對;這次見他,曹颙卻是帶著幾分歡喜。 簡王府在沂州有個大的燒鍋莊子,常年往口外販酒的。聽說,還往蒙古夾帶私鹽,這個就不是曹颙所關心的。 既是長跑口外,那對蒙古的情形指定曉得些。 待崔飛請完安,曹颙便問起他口外的情形。 崔飛聽了,搖頭不已,帶著幾分唏噓道:“曹爺,小的為何滯留張家口,連年都是打這邊過的,還不是因為口外雪災。這路上的積雪三尺厚,真是舉步維艱,原來想在年前多賣些酒,卻是滯留在張家口。幸好天冷得邪乎,喝酒御寒的人多,慢慢的賣著,等開春許會好些。” 說到最后,他自己不由的苦笑,道:“小的也就這么一說,不說別的,最近往張家口逃荒過來的牧民可是不少,這城里的米價已經漲了好幾成了。就算熬到雪化,那些死了牲口的老蒙古,怕是要喝西北風過日子,哪里還有東西換酒喝?” 清朝的一尺同后世的一尺相差不多。別說是積雪三尺,就是積雪一尺半,不管是對于牧場,還是蒙古人都是致命的天災。 這個時候,還沒有“圈養舍飼”這么一說,不管是朝廷牧場,還是尋常的蒙古百姓,都是放牧的形式。 雪厚,將牧草都深埋了,牲畜吃不飽,活活餓死也不算稀奇。 雖說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崔飛也沒有蒙人的必要,曹颙聽了,心里唏噓不已。 這不是屋漏連逢隔夜雨么?本來西北這兩年就蠢蠢欲動,眼看就要到了要用兵的時候,國庫里沒有銀子。這塞外的馬場,又遭遇了大雪災。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是想要發兵平叛,這關山萬里,要是戰馬不足的話,那一切都是空談。 隱隱記得十四阿哥是康熙五十七、八年的受命出征的,直到康熙駕崩時還在西北,這期間少說也是三、四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