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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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與殷特布寒暄兩句,便有些個冷場,畢竟兩人才分開幾個時辰,一時半會兒實在沒話說。幸好傳旨的內侍過來,使得兩人都松了口氣。 雖說殷特布與曹颙都去的口外,行的差事又都差不多,但是康熙并沒有同時召見,而是先傳了殷特布過去。 曹颙想起自己上次來,就是父母啟程南下的日子,這已將二十多天,算算日子,兩人差不多到江寧了。兒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想必這二十多天下來,又要胖了。 初瑜……想起媳婦。曹颙卻是有些內疚。自己出京時趕得緊,又是天佑剛離開她身邊時,就留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這樣想著,他頗有些歸心似箭的感覺,偏生等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人來傳旨。 在候見的屋子里等得不耐煩,曹颙走出門去。 已經是夕陽漫天,門前的柳樹成蔭,馬上就要入夏了。曹颙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領子,今年的春天可沒少折騰。從山東到京城,又從京城到口外,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 他掏出懷表,已經是酉時二刻(下午五點半),若是再耽擱下去,他今晚就進不去城了。 幸好,過了一會兒,有內侍過來傳旨,曹颙趕緊收拾收拾儀表,往清溪書屋見駕。 康熙看上去,與上個月并沒太大區別。曹颙按照規矩,叩頭請安,而后將自己這些日子的差事大致講了。其實,現下不過是形式罷了,因為具體的條陳,他在四月十四日便擬好了。算算日子,應該在曹颙回來前,大概四月十八、四月十九那兩日到的。 想到條陳到的日子,曹颙心中一動,看來康熙真是很照拂自己。在曉得事態之嚴峻后,仍是將他提拔到太仆寺卿的位上。若是等到口外的詳情傳回京中,朝中百官曉得馬場的真正損耗,曹颙怕是就沒有資格往這個缺上補了。 康熙聽了曹颙的回事,而后問了兩句條陳里沒有的話,曹颙都一一作答了。 康熙點了點頭,看著曹颙道:“雖說你先前是‘委署’,接手差事的時日又短,但是身為主官,難逃其責!朕是要用你,才將太仆寺交與你,并不是要是整日無所事事的!降三級留用,罰俸三年,這個處置,你可心服?” 說到最后,康熙已經拉下臉,看著曹颙,微微有些惱意。 曹颙心中喟嘆一聲,“整日無所事事”那句,顯然說的是他跟著侍衛們在老人宴上端盤子之事。冤不冤啊,他身上三等侍衛的職還掛著,難道就能忤逆主官不成?為何這老爺子不換個角度想想呢,自己這般殷勤,不是也為他的萬壽節出力么? 不過,實沒地方說理去。曹颙只是乖乖的應道心服。 聽著曹颙辯也不辯白一句,康熙皺眉道:“這就服了?你三月十五被朕點為‘委署太仆寺卿’。當天便到任上。到三月二十八日離京,你共處理公務四十八件,雖說不是盡善盡美,但也沒有大的紕漏。口外牧場之事,三月上旬就有苗頭,只是因牧場那邊疏忽,才有了以后的大禍。這論起原由來,與你有何干系?” 曹颙的腦袋已經有些迷糊,這說要罰的是他,說自己沒干系的也是他,這老爺子說話翻來覆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聽康熙冷哼一聲,道:“朕罰你,是給你個教訓!朕點撥你到這個位置上,不是要你‘無功無過’的。若是不做出點起色來,下次就不是降三級了。朕使人問過了,太仆寺馬廠委署協領還有缺,你要時刻記得,那是朕給你留的。你是曹家長房嫡子,曹家的頂梁柱,若是你不能憑著自己的本事站在朝堂上,如何替你父分憂?”說到最后,已經是聲色俱厲。 太仆寺馬廠委署協領是從九品京官,曹颙有些無語,心中嘆了口氣。自康熙調他去戶部始,就是對他存了厚望的。只是他當初不愿意趟京城的渾水,求了外放脫身,想必康熙很是失望。這次令他委署太仆寺亦是,現下這火氣,就是為了自己前些日子在京城時的消極應對說的吧。 事情有一有二,不可有三。曹颙也沒膽子挑戰這位帝王的耐性。他老老實實的磕頭下去,道:“臣知錯了,臣日后定當勤勉謹慎,不敢負萬歲爺所托!” 不曉得是說累了,還是見曹颙老實心里熨帖了,康熙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擺了擺手,道:“下去吧!衙門的事,明日遞個請罪折子!” 曹颙應聲退下,卻是長長的吁了口氣。看來自己要勤快些了。既然留在京城。牢牢抱緊康熙的大腿,只要避開那些魑魅魍魎。他的小日子也能自在如意些。 想通這些,曹颙擦了把汗,立時快步出了園子。 暮色漸濃,一路上快馬加鞭,曹颙一行將把將的趕在關城門前進城。 曹方已經帶人在城門口等著了,見到曹颙,忙上前請安。 “何時回來的?慶大爺呢,可是也到京了?”曹颙的面上多了幾分喜意。 曹方回道:“小的四月十八就到京了,同永慶大爺一道回來的!” 曹颙笑著點點頭:“大善,先回府,晚上去完顏府瞧他!” 曹方聽了,神色有些異樣,猶豫了一下,回道:“大爺,慶大爺打伯爵府搬出來了,如今……分戶單過!” 曹颙皺了皺眉,想起永慶之父萬吉哈來,卻也沒也法子,畢竟是完顏府家事。他心里有些煩悶,對曹方點點頭道:“嗯,我曉得了!你往來奔波也辛苦了,好好歇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