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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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經官后,就是塞什圖想要不“和離”,怕也難了;到時候“判離”的話,他不僅名聲掃地,得罪的人就多了去了。 不過塞什圖還想不到這些,雖然心里對小舅子用板磚掄自己的行為恨恨的,卻終是帶了幾分心虛。因此,聽曹颙說要經官,忙道:“大哥,不必,不必,不礙事!”一邊說著,一邊又沖曹頤笑了笑,安慰道:“我沒事,你別惦記!” 曹頌瞪圓了眼睛,剛想罵他不要這般自作多情,曹頤已經走上前去,攙住塞什圖的胳膊,對大家道:“屋里說話吧!” 輕飄飄一句話,聽到各人耳中,卻是反響各異。 曹颙看著曹頤扶著塞什圖的手,心里有些發酸,這傻丫頭,這就是選擇嗎? 曹頌很是不忿,也是巴巴的望著曹頤的手,若不是有哥哥在,不敢妄為,怕要沖上前去,將jiejie拉回來,再把塞什圖那混蛋踹出去。 祿穆布卻是暗暗咂舌,這嫂子平日看來柔弱的很,眼下見丈夫滿腦袋血,卻是眼睛眨也不眨,走路也穩穩當當,到底帶著幾分旗人姑奶奶的做派來。 塞什圖只當妻子是護著自己,心下甚是感激,對曹頤低聲道:“讓你為難了,對不住!” 曹頤聽了,腳步頓了一頓,卻沒有應聲。 眾人在廳上坐了,曹頤請魏黑將手中的小廝放開,打發他去請大夫過來。魏黑看了眼曹颙,見他點頭,方將手松開。 那小廝差點摔個屁股墩,慌忙爬起來出門請大夫去了。 祿穆布曉得這是人家家事,他這個外人理應回避,但是瞧瞧曹家這兩兄弟來者不善,弟弟打人不說,哥哥開口便是衙門,半點余地都沒有;而塞什圖這邊,卻只有一個人,挨打了也不能發火。 他兄長去的早,家中也只剩下他獨苗一個。小時候與其他王府貝勒府的孩子打架,別人家也是兄弟叔侄一起上,他這邊卻只有單蹦兒一個,曉得沒有兄弟扶持的苦。 如今,見塞什圖這邊孤孤單單,屈于下風,祿穆布便有些不忿,想著留下來,若是再動起手來,二對二,也省得塞什圖吃虧。 屋子里,一片寂靜,大家都沒有應聲。 曹頤幫塞什圖清理臉上的血漬,看到腦門上血rou模糊的,心里也是一哆嗦。“一日夫妻百日恩”,說不心疼塞什圖是假的,但是她想的更多的是,萬一這下個再掄得重些,或者打出腦漿來,那弟弟怕要擔官司,弄不好就要償命……想到要牽連到弟弟,她的手就是一抖,甚是后怕,立時出了一身冷汗。 塞什圖只當是自己這般模樣嚇到妻子,忙擠出幾分笑,安慰說:“真不礙事,三兩天就好了。早年剛到侍衛營當差時,大家伙打起架來,可比這手辣的多!” 曹頌聽了,還想要再嘲諷塞什圖兩句,但是見曹頤臉色煞白,真當嚇著jiejie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為什么明晃晃的往這混蛋腦袋上打,若是打折了他的胳膊或者他的腿,看他還能不能擠出這副鬼模樣來裝可憐,忒鄙薄。 就聽“蹬蹬”急促的腳步聲,小滿打門口跑進來,對曹颙道:“親家……不,覺羅老太太來了!” 曹頤見塞什圖傷成這樣,想著婆婆喜塔拉氏,隱隱的有些不安。不過,回頭看了哥哥與弟弟一眼,便又慢慢靜下心來。 雖然不愿意讓喜塔拉氏傷心,但是她也不愿意哥哥與弟弟受到責難。若是婆婆真要追究,那就都讓她自己個兒承擔罷了。 喜塔拉氏板著身子,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從后院過來。方才聽到前院有動靜,叫人往二門問話,只說是沒事,后來又影影綽綽聽到敲門聲。 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老太太見識多些,曉得曹家大公子看著和氣,但未必是善茬,否則鑲黃旗那些人家也不會鬧得灰頭土臉。 或許是骨rou連心的緣故,老太太只覺得眼皮子跳得厲害,念了好幾聲佛號,也靜不下心,終是下了炕,親自往前院來。 總的說起來,曹颙原本對覺羅家這個老太太印象還算較好,覺得她比較明事理,關鍵是對萍兒較好。但,知道塞什圖的事后,這點好印象也煙消云散。 不過因顧及到曹頤,曹颙也不愿意妹子為難,見喜塔拉氏邁進客廳時,還是打座位上起身。 喜塔拉氏在廳里一掃,見曹家老二也在,很是意外,但是見兒子頭上血rou模糊,也顧不上其他,只覺得手腳冰冷,嘎巴嘎巴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塞什圖怕喜塔拉氏著急,掙扎著想要從座位上起身,但是眼睛一黑,差點跌倒。幸好曹頤在旁把著,只是身子晃了晃。 塞什圖腦袋沉得不行。硬挺著不暈過去,笑著對喜塔拉氏道:“額娘,兒子方才跟小祿去吃酒,不下心跌了一跤,磕了腦門,不礙事,不礙事!” 喜塔拉氏見兒子說話聲音不大,但是還算爽利,身上雖然有血漬,但是胳膊、腿腳并不像有其他外傷。心下稍安。只是,哪里會相信他什么摔跤磕腦門的說辭?看著曹家兄弟的臉色,一個滿是憤怒不屑,一個無悲無喜越發的深沉,老太太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早年,這出戲,她見的多了。若不是她娘家有五個兄弟,也不會在覺羅家這般硬氣。想到這里,老太太對曹家兄弟的氣不由消了一半。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自己打了罵了無所謂,若是由得別人教訓,還是有些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