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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414章

第414章

    曹颙這北上之路,也成了應酬之路。畢竟曹家打他祖父起,已經經營江南將近五十年,這些官宦大戶,與曹家打過交道的不稀奇,若是沒打過教導的反而不多見。這些人家,為了與曹家的未來的繼承人拉交情,早早的打發人在驛站守著。經常是曹颙他們方到驛站,便已經有一疊拜帖送上來。

    還有一些人,例如揚州知府趙弘等,則是看在初瑜這位郡主面子上。他是淳王府的門人,這王府大格格正是他的正經主子。除了趙弘,還有在江蘇為官的一些皇子門人,出于不同的目地,對曹颙夫婦亦是殷勤得很。各種奇珍禮物,也都是舍了老本地送上。

    因為曹颙不在江蘇做官,這些“土儀”只是人情往來,算不到行賄受賄上去,所以他也就笑納了。這個皇子門人,都代表各自不同的主子,不管是看在七阿哥面上,還是看在曹家面上,既然他們主動對曹颙示好,那曹颙也犯不著得罪為難他們。

    就這般,一路應酬,直到正月末,還沒有出江蘇。

    曹颙怕莊席他們在沂州等久了擔心,又實在膩煩了這整日的迎來送往,便不再在驛站打尖,避開請客送禮的人家。

    二月初三,曹颙等人終于到達了山東東袞道的駐地沂州府。

    第0207章 沂州

    望著陳舊的縣城城墻,曹颙曉得自己好像是哪里弄錯了。連帶著曹頌與魏黑他們都是帶著不解,這難道就是他們未來三年要隨著曹颙待的地方。

    沂州并不是府,只是直隸州,說起來這個地方也算是歷史悠久,因為這里就是秦漢時的瑯琊郡,諸葛亮的故鄉。

    曹颙這個東兗道的轄區只有袞州府靠東的幾個州縣與青州府靠南的幾個州縣,駐地就是這帶著nongnong歷史印記的沂州。

    進了縣城,望著那所謂的道臺衙門,曹颙終于明白為啥這個缺能夠輪到自己頭上了。按照常理,這守道的駐地怎么著也是在府所在地,省內繁華點的地,而不是這個偏遠的州縣。

    莊席與紫晶他們已經到了十來日了,也不知道他們怎么讓知州認可他們的身份的。

    這十來日里,他們已將守道衙門的內宅修整了一番,并且將左右近鄰的院子都高價買下,這樣下來,才使得曹颙他們來了后不至于擁擠不堪。

    曹颙這次到沂州,并不能直接上任,還要先到山東布政司衙門報道,見過長官,領取印信,外加上守道衙門的屬員,再返回沂州才算是名正言順。

    布政司衙門與巡撫衙門一樣,都是省府濟南,離州五百余里。曹颙舍不得初瑜跟著往返勞累,才與莊席約定好,直接在沂州匯合的。想著,先安置了家眷,再帶人快馬往濟南去。

    或許在尋常人眼中,沂州這樣有著十來萬人口的縣城不算小了。但是像曹颙與曹頌這些在江寧與京城待慣了的人,還是覺得這個是殘舊冷清的地方。

    不過,曹颙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想著這樣冷清的地方,自然也是差事少的。因離布政司衙門遠,尋常也不用去報道聽指使,正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沒事往海邊釣釣魚,說不定隔個三兩個月還能夠往返江寧一次看看父母,這不是更自在悠哉嗎?

    眼下,沂州的知州叫葉敷,字來青,是上??h人。如今三十六、七的年紀,并不是正經的科班出身。出生于官宦家庭,早年納的監生,后來以父難蔭補廣西玉林州知州,去年才平調到沂州來。

    曹颙到沂州當日,這位知州大人便親自造訪。這敘起話來,曹颙才曉得,自己與這位大人還頗有淵源。

    葉敷少時曾經師從大書法家宋斌臣長子,這說起來還算是曹颙的師兄。雖然他很是自謙,但是論起詩畫山水來,卻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模樣。

    曹颙聽了不禁瞠目結舌,再看到葉敷袖子上未洗盡的墨痕。不禁產生一種錯覺。這是官員,還是才子???同時也有些慶幸,雖然兩人是初次見面,但是因宋夫子的關系,也不顯得生疏客套。

    宋夫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去世的,當年曹颙在清涼寺,葉敷在廣西玉林,兩人誰都沒有去吊祭?,F下說起宋夫子來,也帶著幾分感傷,氣氛就沉寂下來。

    這直隸州知州是正五品,比曹颙這個守道要低兩階,或許是文人的緣故,葉敷并沒有帶著下屬初見長官時的拘謹。

    直到此時沉寂下來,葉敷才察覺出不妥,又躬身坐了,按照官場的規矩,口稱“大人”、“屬下”的寒暄著,想來他也是做不慣這些的,否則也不會說了幾句便有些話趕不上了。

    對于葉敷的書呆子氣,曹颙不僅沒有心生鄙視,反而隱隱帶了幾分欣賞。在京城時,見慣了各式的人精,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話里帶話的主,想眼前這樣憨直的人實在少見,就越發顯得珍貴了。

    因此,曹颙笑了笑道:“來青兄,又不是談公事,何必這樣客套!你我同門,若是來青兄不嫌曹颙稚子年少,就以字稱之吧!”

    葉敷一頓,連忙擺擺手:“大人客氣,下官怎好放肆,這不成體統,不成體統!”

    曹颙道:“這公是公,私是私,你我同師,曹颙又是后入夫子門下,自然是師弟。師兄這般作態,看來是嫌棄曹颙學問不精了!”說著,嘆了口氣:“因家事繁雜,這些年來亦很少在學問上下功夫,看來真是愧對夫子。就算是師兄嫌棄,曹颙亦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