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沈瑞命長壽一一記下口供,叫那潑皮奎三簽字畫押,然后吩咐把其單獨關押,明日族會還得要當個人證。 進了柴房,沈瑞二話沒說,先給王振業上了一遍“雨落梅花”。 王振業還不如沈珠,當浸水的宣紙貼上他的臉時,他以為沈家要弄死他,又驚又怕,不過幾張紙就已經失禁昏厥。 當紙張撤去,王振業被一盆涼水潑醒,登時涕淚橫流,喊著“不要殺我,都是姑媽讓我做的”云云,也不等沈瑞問,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交代:“姑媽說何氏個小浪蹄子一定守不住,家產一到手就得改嫁,指不上已經勾搭上了二房叔侄倆,要不怎么二房這么給他們出頭……哎呦……大爺我錯了我錯了……” 王振業話一出口,就挨了長壽幾腳,被踹得慘叫連連。 沈全都忍不住要過去踹人了,沈瑞卻是面無表情,一把拉住沈全,揮揮手示意長壽退開,讓他繼續說。 王振業一邊兒喊著疼,一邊兒繼續交代。 涌二太太讓侄兒把孫子搶走,再壞了何氏清白。 要是何氏尋死,那正好,小楠哥失了父母,只能歸涌二太太養,家產便落進她口袋;要是何氏不尋死,失了清白又沒了兒子,還不得乖乖聽話,將戶帖交出來讓沈玲記回族譜,把鹽商家產雙手奉上。 王振業有妻有子,涌二太太就許諾了何氏給王振業做妾,還表示將何氏現在所住的宅子給了王振業作報酬,再額外給他三千兩銀子。 沈瑞冷哼一聲,這是把旁人都當傻子,把旁人的東西都視作囊中之物。 沈瑞讓長壽把方才地痞的口供拿來,將種種和王振業父子相關的罪狀讀給王振業聽,再一一審他。 王振業已是面如土色,抖如篩糠。他敢接這個事兒,既是涌二太太的許諾的好處讓他動心,也是覺得就算他得手后被沈家識破了,為了家族名聲,這種除族寡婦被玷污的事兒沈家也不會張揚的,他就穩穩當當的。 方才糊紙時王振業真以為沈家要悄悄殺了他,這種地方上的大族,想讓一兩個人消失,官府是查都查不到的。可后來又將他潑醒,不過是問他前因后果,他就松了口氣,以為這就當完事兒了。 現下這種種罪狀一拿出來,王振業務、才懼怕起來,只要這些東西往官府一交,他父子下半輩子就只能吃牢飯了。 王振業想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認,反還想恐嚇沈瑞道:“你們要是去衙門告我,我……我就在堂上大喊我jian了何氏那個賤人,讓你們沈家沒臉……” 沈瑞只丟出幾個字,“你可以試試。” 很快浸水的宣紙再次拿來,王振業迅速崩潰了,剛貼上皮膚就大喊饒命,那可怕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受了,一時涕淚橫流,問什么招供什么,爽快簽字畫押。 拿到厚厚一沓口供,沈瑞沈全也懶怠再看王振業諸人丑態,吩咐把姓王的和潑皮奎三帶走,旁人明日一早就送交官衙。 因夜半,沈瑞、沈全并沒有驚動沈瑛等人。 待天亮眾人早起之后,都見到了這份口供,皆是怒不可遏。 沈琦當即派人往各房送帖子,請宗子、族老速來祖祠開族會,有事相商。 因族中女眷是要宗婦來管理約束的,便特別注明,請各房宗婦也到。當然,也請了三房沈涌夫婦。 沈涌夫婦收到帖子時,剛剛擺上早飯。 沈涌一邊兒戳著咸鴨蛋,一邊兒自言自語:“不知是什么事,昨兒沒說完今兒還要接著說。” 涌二太太原是和侄兒說好了,搶到孩子就立刻給她送來。 她倒不是好心,是怕孩子小,折騰一夜再折騰死了,鹽商的家產還沒交過來孩子就死了,別再將家產充公,那她可就白忙活了。因此特別交代侄兒,還吩咐了心腹婆子外門守著留門。 結果早上起來一問,便宜孫子沒送來,侄兒也沒來報信,涌二太太不免有些眼皮直跳,擔心出什么岔頭。 聽說族中又要開族會,涌二太太沒想著是自己的事發了,還覺得有些不耐煩,聽沈涌一說,便接口道:“可不是!這新族長上任,好事兒沒見著,就知道天天折騰人。” 沈涌嗤了一聲,道:“還是有點好處的,好歹沈源賠了些銀子出來。” 涌二太太不滿道:“那才多少!要不是四房那邊悔婚,姓閆的一氣之下引了倭寇禍害了沈家,哪里會損失那樣多!族長還只讓他賠七成,應該讓他都賠才是!”又嘀咕道:“要不是為了讓四房賠銀子,誰耐煩去族里跟著審沈源去!他沈琦還真當給大家是要給他報胳膊的仇呢?” 沈涌忙呵斥道:“別往外頭渾說去。”見涌二太太不服氣還瞪眼睛,便道:“快些吃吧,一會兒還有族會。”說著只埋頭喝粥。 涌二太太哼了一聲,吃了兩口粥就丟下,轉身出去找了心腹婆子,叫她盯好了門,小崽子一送來就妥善安置,自己回房更衣,同沈涌一車往祖祠。 進了大祠堂二進院子,沈涌沒有看到預想中站滿院子的族人,不由一愣,等進了正房堂上,發現除了宗子、族老外,就自己、沈全、沈理三個不在族中管事的,且沈洲、沈理等瞧著自己的目光都有些陰冷,沈涌心底也泛起不安。 執事子弟喊了肅靜,沈琦道:“昨天半夜東城玲二嫂子所住的宅子進了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