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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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沈宅上下仆人,也是穿著“大功”的本色熟麻布。 又因殤者是小輩,沈宅大門雖掛了白燈籠,大門并沒有糊白。 張會穿著一身素服,準(zhǔn)備了拜帖,過來祭拜。 門房并不認(rèn)識他,不過見張會氣派不俗,又帶了帖子,自陳是沈瑞之友,便迎到南房奉茶,又打發(fā)人往里通報。 沈瑞早在沈玨殤的當(dāng)晚就已經(jīng)醒來,換了孝服。 五服之內(nèi),上下等親,只是服喪慣例,向來是尊不服卑,不同同輩之間不礙,治喪期間也需服孝袍、孝帽。因此,沈瑞需為沈殤降服“小功”。 松柏居中,香煙了了。 請來的和尚道士,正在做道場。 今日是沈玨殤后第四日,并不是“接三”的日子,也定下來七日發(fā)喪,因此得了消息的親友,或是拜祭完,或是等著發(fā)喪時來過來,松柏院里只有幾個少年。 沈瑞是喪屬,沈全是族親,何泰之、楊仲言、喬永善是姻親。至于沈玨在南城書院交下的新朋友,因認(rèn)識的時日有限,隨著書院夫子昨日過來一趟也就算是全了請誼。另外有徐五、高文虎、田家兄弟等人得了消息,昨日也上門祭拜過。 在初知沈玨殤信趕來時,沈全是有些遷怒沈瑞的。 沈玨在尚書府的處境,旁人不知曉,沈全卻是清清楚楚。他倒是沒有去埋怨沈滄與徐氏,畢竟那兩位一個忙著朝廷大事,一個靜臥休養(yǎng),連嗣子沈瑞都是放養(yǎng),更不要說是嗣侄沈玨。 沈玨名為嗣子,可嗣父在外任,嗣母在城外“休養(yǎng)”,有父母相當(dāng)于無父母,正是需要沈瑞這個堂兄關(guān)照的時候。 不過見到昏厥不醒的沈瑞時,沈全便也跟著清醒了。 沈瑞與沈玨同年同月生,自己還是個半大少年,只是他素來穩(wěn)重,讓人忽視了他的年紀(jì)。今日沈玨猝死,雖有親長看顧不到的緣故,更多的是意外;當(dāng)年孫氏病故,沈瑞卻是被有心怠慢,險些凍餓而死,只是因沈瑞后來挺過來,才沒有去細(xì)思量此事。 真要說起來,做主命沈瑞“靜養(yǎng)”的張老安人固然可惡,對九歲大的沈瑞不聞不問的沈瑾與沈舉人也是助紂為虐的幫兇,傷心孫氏之亡的郭氏與沈理等人都有“忘恩負(fù)義”之嫌。 沈全真正地明白了沈瑞當(dāng)年的險惡處境,心中對于沈玨當(dāng)年病愈后“性情大變”的那點(diǎn)說不清、道不明的芥蒂也終于散去。 逝者已矣,追究起這個那個的責(zé)任不過是讓自己心里好過些。沈全并不是糊涂人,又哪里不清楚以沈瑞與沈玨的感情,眼下最難受的就是沈瑞。 他本準(zhǔn)備了一肚子說辭,想著怎么勸慰醒來后的沈瑞,不過沈瑞醒來后卻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 沈瑞并沒有在傷心流淚,而是很平靜地接過喪事,有條不紊地準(zhǔn)備起來。 倒是何泰之與楊仲言兩個,一個是沈玨交情頗深,一個是與沈玨意氣相投,兩人得了消息,過來祭拜,不管不顧,狠哭了一鼻子,眼見沈玨不過是殤亡,無小輩送終,尚書府人丁又單薄,別無堂親,靈堂之上不免冷清,就留下來幫忙。 喬家是沈玨外家,喬家?guī)追坷蠣斠彩钱?dāng)日就得了喪信。沈大老爺打發(fā)長子、長媳過來,沈二老爺、沈三老爺則是親自帶了小輩上門。 看著靈堂之上只有沈玨生前身邊服侍的小廝婢子披麻戴孝,幾個親戚家的少年都留下來奉香,喬三老爺就也將兒子留下。 如此一來,靈堂之上,就是幾個少年輪流上香。 這幾日,沈瑞一滴眼淚都沒落,不過大家卻沒有人覺得他冷情。 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去了,就是他們心里也揪得慌,更不要說沈瑞與沈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處。 大家悲痛之余,少不得拐彎抹角地勸沈瑞。 這日,沈全與喬永善兩個去西院探望三老爺去了,楊仲言、何泰之兩個正陪著沈瑞說話。 “生老病死,誰能避得過,不過早走晚走……等到幾十年后,你我也不過是一抒黃土……”楊仲言道。 “佛家曰六道輪回,玨表哥說不定已經(jīng)轉(zhuǎn)世去了……”何泰之道。 沈瑞雖心底依舊隱痛,不過已經(jīng)接受沈玨離開的事實(shí)。午夜輾轉(zhuǎn),他也有著奢念,盼著沈玨也跟自己似的,靈魂在另外一個世界里重生。雖說聽起來有些虛幻,可有他自己做例子,為何就沒有這個可能呢? 沈瑞不是真正的少年,自然曉得沈玨之殤是沈家上下的打擊也多大。眼見滿門老弱婦孺,他要是不撐起來,還要長輩們?nèi)讨鞍装l(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凄涼cao辦喪事么? 楊仲言與何泰之有勸慰之意,沈瑞便也領(lǐng)情,面上露出幾分期盼道:“只盼著佛祖有靈,玨哥能順利投胎,轉(zhuǎn)世為人,即便前塵盡忘,只要能平安富足,該娶妻就娶妻,該生子就生子,將這人世間的百味都嘗過就好……” 幾個人正說著話,就有小廝過來,送上張會的帖子。 “張會”這名字并不陌生,半月前在高文虎時遇到那兩個錦衣衛(wèi)時,楊仲言帶了幾分好奇與探究追問了兩人的名字。 高文虎的那個師父還罷,名字叫“羅克敵”,聽著威風(fēng)凜凜,不過是錦衣衛(wèi)世襲百戶,并不是勛貴出身;這張會的名字一打聽,可是了不得,英國公府長房嫡次孫,英國公府嗣孫之胞弟。 這些因軍功封爵的勛貴,遠(yuǎn)不是那些外戚伯府能比,更何況英國公府還是外姓公侯伯府邸之首,如今京城宿衛(wèi)兵權(quán),就握在英國公老人家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