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即便郝mama苦口婆心勸著,可張老安人還是氣沖沖地離開屋,打算去教訓賀氏。 沈舉人之前雖動過念頭,要安排幾個仆婦在張老安人處“服侍”,可這幾日又是出繼,又是教職之事,一時還沒顧得上。 張老安人有心落賀氏面子,卻不是要兒子出丑,因此帶的人并不多,除了郝mama之外,就另外帶了兩個粗使mama。 書院院子里靜悄悄,并無人在。 賀氏的兩個侍婢被打發(fā)出來,就被書齋侍婢冬月招呼到西廂吃茶。 冬月雖是沈舉人的通房,賀氏進門前也頗為受寵,可賀氏一進門,沈舉人就挪回正院去,不再書房這里留宿,她便也不上不下。因她沒有正式開臉,也沒資格去給賀氏敬茶。 如今難得見到賀氏身邊人,她當然小心奉承著。 于是,張老安人一行進來時,就也無人通稟。 張老安人是來過書院的,曉得沈舉人平素在東廂房坐臥,便直奔東廂房。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砼拥膵纱暎骸芭畠菏懿蛔×恕?/br> 張老安人先是一愣,隨即大怒,立時推門進去,口中大罵:“不知廉恥的賤人,活該千人攮的yin婦” 屏風后,卻并非鴛鴦交頸,沈舉人衣冠齊備,坐在床邊,正笑瞇瞇地欣賞賀氏嬌媚之態(tài)。 賀氏如同煮熟的蝦子團成一團,身子不停地蹭著沈舉人,面帶潮紅,目光迷離,眼看承受不住,就要開口祈歡。 沈舉人也是意動,已是箭在弦上,正準備提槍上陣,就被張老安人這一嗓子嚇的一機靈。 這會兒功夫,張老安人已經(jīng)一把推倒屏風,露出后邊的床榻。 賀氏雖被這“如意金丸”折磨的心神失守,到底還有一絲神智,被這驚變亦是嚇的不行,情急之下,直往沈舉人身后躲。這一挪動,那“如意金丸”催動的厲害,更是要了命,引得她“嚶嚀”一聲嬌吟出聲。 張老安人見她衣衫半解,露著半拉白膩膩的胸脯子,恨聲道:“這是哪家家教,青天白日就將爺們往床上扯?不知恥的賤人,窯子的姐兒也沒你腰帶松 第二百零四章 塵埃落定(六) 沈舉人書齋在沈宅一側,沈瑾所在偏院在另一側,中間隔著庭院,動靜傳不過去。 不過等到張老安人被人從書齋里抬出來,沈舉人打發(fā)人去請大夫,自有機靈的跑到沈瑾處報信。 沈瑾聞言,還以為聽錯了,忙道:“是老太太,不是太太?” 方才帶了婢子往書齋送湯的不是新太太么?怎么是老安人從書齋里抬出來 那婆子道:“老奴瞧的真真的,哪里敢扯謊騙大哥?真是老安人,后頭還跟著郝mama呢……” 沈瑾聽了,不由焦急,立時往張老安人院里去。 張老安人院子里,婆子婢子已是亂成一團。 見沈瑾來了,婢子們就簇擁過去。郝mama眼神閃了閃,并沒有挪步,依舊站在床邊。 張老安人雙眼緊閉,躺在床上,面色蒼白。 沈瑾見狀,忙疾行幾步,到了床前。 張老安人是個極愛于凈的老太太,平素里頭發(fā)規(guī)整的紋絲不亂,衣服也上板板整整,沒有半條褶皺,如今頭發(fā)卻有些亂了,身上裱子也皺著。 “安人這是怎了?”沈瑾看著這樣的張老安人,心里十分難受。 不管張老安人這些日子如何念叨“嫡孫”,可過去那十幾年的疼寵也不是假的。 沈瑾不是白眼狼,只記對方的不是不念對方的好。他能疏遠了沈舉人,因為父子之間本就情分不深;卻疏遠不了打小朝夕相對的老祖母。 郝mama十分為難,這是當說呢?還是不當說呢? 要是說了,像是她在搬弄口舌,以沈舉人的脾氣,未必會看在她是家中老人的份上就饒了她。先前的田mama,還不是一頓板子打了。 沈瑾見郝mama欲言又止地模樣,就有些惱:“郝mama……” 這是定要逼她說了,郝mama心里不自在,便含糊道:“老奴也不甚清楚,只曉得安人非要往老爺書齋去……” 沈瑾沉下臉,還想問的仔細,郝mama卻成了蚌殼嘴。 張老安人昏厥未醒,沈瑾也不能這個時候罰郝mama,便道:“那老爺呢?怎地不見?” 這個倒是沒什么不可說的,郝mama便道:“太太也有些不甚爽利,老爺留在書齋那里陪太太呢……” 沈瑾聽了,不由瞪大眼睛。 新太太再不爽利能比得過昏厥未醒的老安人嚴重?老娘昏厥,當兒子的不見,反而去陪著媳婦,這……這……不合孝道…… 郝mama只說這一句,就在旁邊低頭,心中卻是腹誹不已。 即便新太太不尊重,也沒有鬧到外頭去,新進門的小媳婦要是沒有老爺縱著哪里會做到這個地步? 老安人即便心疼兒子,也當教訓子,直接闖過去罵新媳婦算什么事? 要是面嫩的,被她這樣污言穢語地罵了,哪里還有臉活著? 至于自家老爺,這幾年倒是脾氣越發(fā)見長,之前不過是沖著下人與兩位少爺使勁,如今面對老安人,也是說甩臉子就甩臉子,那不耐煩的口氣哪里像是兒子對老娘說話? 瞧著那口氣,說什么要老安人去城外“靜養(yǎng)”也不像是玩笑話。 老安人將老爺視為命根子,受不住這個,氣的昏厥過去都是輕的,沒嘔出一口血來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