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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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你真的要同我計(jì)較這些嗎?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這些,如果可以我寧愿不要這嫡公主的身份,我只要你和母后相安無事,各自好好的?!背扇嵩秸f越卑微,輕輕聳著肩膀哭泣,將自己低到了塵埃里。 成熙壓抑地仰頭,紅墻黃瓦上是四四方方的天空,她和成柔都仿佛被這rou眼可見的邊際線圈住,逃脫無能。 “成柔,別天真了,你母后是個(gè)什么樣的人,你不是從小就知道了嗎?自欺欺人這么多年你不累嗎?你知道,咱們從來都不可能做真正的姐妹?!彼v極了,也沒心思跟成柔去爭執(zhí)誰對(duì)誰錯(cuò),誰好誰壞,她只想離開這個(gè)地方。 可是成柔不讓,她撲通一聲跪在了成熙身后,掩面哭喊道:“可你是我jiejie啊,我們?cè)趺淳筒皇钦嬲慕忝昧??你是不是還因?yàn)槲彝饧藿o蔣家而怨我,不肯原諒我?可是jiejie,我是真的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了……” 她的哭訴傳入身后每個(gè)人的耳中,陳玉卿和蔣含稱怔在原地,不知該不該上前。 成熙單手向上抹了把眼角,抹去眼里晶瑩的珠花,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從來沒怪過你,可是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成柔固執(zhí)地?fù)u著頭,拽著她的衣角哭得兇狠,“不是……jiejie,你不要這樣子,我真的不想這樣子……” “陳玉卿?!背晌踉竭^她的頭頂,看見后頭站在慈寧殿門前的自家駙馬,“還站在那里做什么?走了?!?/br> “啊——” 陳玉卿呆呆地應(yīng)了一聲,局促地向成熙走去,路過跪著的成柔時(shí),心底里的良善再次冒出尖來。 “走吧。”卻又被成熙一把掐滅。 她將衣角從成柔手中殘忍掙出,帶著陳玉卿徹底離開了慈寧殿。 “公主?!笔Y含稱心疼地跪在成柔身邊,抱住哽咽的她道,“地上涼,先起來吧。” “她不原諒我了,她不肯原諒我了!”成柔倒在蔣含稱懷中,哭得傷心欲絕。 “不會(huì)的,你們是姐妹,她不會(huì)的?!笔Y含稱安慰她道。 “你滾開!”成柔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抱著自己的是誰,一把推開他道,“都怪你,你們家,你們蔣家,你們所有人都在逼我,你為什么要害陳家,為什么?!” 原來她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蔣含稱原只是單純地以為她討厭自己,直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他們家和太后合謀干的那些事,成柔全都知道。 “我不要見你,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你!”成柔捂著嘴離開,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落在她跑過的地磚上,白傾沅剛才慈寧殿中出來,便只見到她奔走離去的身影。 蔣含稱還跪在原地,手足無措。 她默默瞧了一眼,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慢吞吞回了慈寧殿。 解鈴還須系鈴人,成熙和成柔之間的事,只有她們自己能解開。 “母后,您為何要同長姐說這些?” 慈寧殿里該走的人都已經(jīng)走了,只剩下召未雨和陶宣母子還坐在原座上,巋然不動(dòng)。 “你以為是我想刁難她?你知道你那好長姐都干了些什么嗎?”召未雨怒形于色,“你看看她剛才那副牙尖嘴利的樣子,對(duì)我哪里有半點(diǎn)的尊重?她還當(dāng)我是她的母親嗎?” 陶宣頭疼道:“您本來也就不是?!?/br> “我是太后!”召未雨一拍桌子,“我是你們所有兄弟姊妹的母親!” “那也得您先將她當(dāng)親女兒才是!”陶宣好歹還是明白些事理的,“長姐去歲嫁去陳家,您也根本沒對(duì)她的公主府上過心,您看看您今年對(duì)jiejie出嫁的態(tài)度,跟她能一樣嗎?” “皇帝你是什么意思?”召未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成柔才是你一母同胞的親jiejie!” “所以母后自己都做不到一視同仁,又如何能要求長姐把您當(dāng)?shù)沼H母親?” 陶宣也坐不下去了,胡亂抓了一把頭發(fā)就要走,卻被召未雨抓住胳膊,質(zhì)問道:“你去哪里?” “兒臣出去散散心。” “你不許去,我還有事要問你。”召未雨斜他一眼,“給我坐下?!?/br> 她的語氣不容置喙,陶宣暴躁地胡亂呼吸幾口濁氣,還是跌坐回了原座。 “我問你,戶部近來是怎么回事?”召未雨盡量叫自己心平氣和,因?yàn)樗袢找c陶宣說的,遠(yuǎn)不止這一件事。 陶宣敷衍道:“兒臣初執(zhí)政,新官上任還得三把火呢,如今只是叫戶部清點(diǎn)一下各部的財(cái)政罷了,母后不必?fù)?dān)心?!?/br>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是要從哀家這里燒起?”召未雨責(zé)問道。 “不是,這又干您什么事?”陶宣急了,“現(xiàn)今清理的都是皇叔的人?!?/br> “刑部也是你皇叔的人?”召未雨蟒蛇般的眼神直勾勾掃向自己兒子,“皇帝這是翅膀硬了,可以自己獨(dú)擋一面了,清理你皇叔舊勢力的時(shí)候,是要把哀家的勢力也一并清理掉嗎?” “兒臣不敢。” 陶宣知道,不管自己有沒有這心思,都得先在召未雨面前低頭。 “什么敢不敢的,哀家可不敢信?!闭傥从赀€是冷言冷語,沒給他好臉色,“你要給他們點(diǎn)震懾,這我知道,只是從刑部入手,簡直是大錯(cuò)特錯(cuò)。” 陶宣十分明白此時(shí)只能順著她的想法來,她才會(huì)早些放自己走,于是佯裝虛心道:“那依母后之見……” “近來工部正忙,驚鴻臺(tái),長安街舊道……那么多的地方,還不夠你齊活嗎?” “是,兒臣明白了?!?/br> “你不明白?!闭傥从昱洳粻帲澳闳粽娴拿靼?,今日哪里還會(huì)同哀家吵成這個(gè)樣子?哀家問你,叫你查驚鴻臺(tái)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刑部已經(jīng)將那座臺(tái)子查遍了,那日除了有宮人見到嘉寧縣主和她的侍女去過那里,再無旁人。” “真的?” “是。” 召未雨是個(gè)在后宮沉浮幾十年的人,許多的手段計(jì)謀也都見過,此事只消稍稍一想,便理清了來龍去脈。 她諱莫如深,給陶宣下了命令,“這件事哀家自有定奪,你叫刑部收手,別再查了?!?/br> “為何?”陶宣不解,“這是兒臣立威的好時(shí)機(jī)!” “你要立威另尋地方去,別給我這兒添麻煩!”召未雨數(shù)落完他便轉(zhuǎn)移話頭,“召宜是你表姐,又是你小嬸嬸,她如今小產(chǎn),也不見你關(guān)心一下,表表心意,你這副做派,叫你舅舅家怎么看你?” “兒臣如何要看舅舅的臉色?”陶宣理直氣壯道,“母后,皇叔在的時(shí)候,我就要看皇叔的臉色,如今皇叔不在了,我還要看舅舅的臉色?敢情兒臣這個(gè)皇帝做的竟只是個(gè)傀儡唄!” “你胡說什么?”召未雨直想沖他腦門來一巴掌,“當(dāng)初若非你舅舅家助力,你以為你能順利當(dāng)上這皇帝?” 陶宣硬氣道:“您當(dāng)初還說是皇叔保我當(dāng)上皇帝的呢!” “你!”召未雨只覺自己要被這個(gè)兒子活活氣死。 “你少給我扯這些,我只告訴你,如今召宜小產(chǎn),你皇叔又沒了,哀家遲早是要為她另尋一門好親事的,親事你不用管,我只要你下一道旨,給她封個(gè)縣主,叫她再嫁也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 給召宜封縣主本不是什么難事,召未雨自己就可以給她封,只是這太后封的和皇帝封的,終究是不一樣的。 “兒臣知道了。”陶宣對(duì)這件事倒是沒什么異議,畢竟召宜平日也是真的如同大jiejie一般對(duì)自己好。 “還有,哀家打算年后就接召顏進(jìn)宮,你意下如何?” 好容易有一件可以接受的事,陶宣這才舒暢不過一霎,便又被召未雨逼得如鯁在喉。 “母后,一個(gè)白傾沅還不夠,還要召顏進(jìn)宮做什么?”說實(shí)話,他并不是很喜歡這個(gè)刁蠻任性的表妹。 “做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后宮現(xiàn)在就周悠禾一個(gè)人,她臉又受了傷,不知何時(shí)才會(huì)痊愈,哀家若再不替你張羅,你打算何時(shí)叫我抱上孫子?” 陶宣犟道:“當(dāng)初周美人的孩子是誰害的?就算她傷了臉兒臣也喜歡!” “哀家不喜歡!”召未雨明著告訴他,“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再好看也只能做花瓶,生的孩子也只能做陪襯,于你的江山?jīng)]有半點(diǎn)助益。新臣可以慢慢培養(yǎng),來年春闈有的是能人將才任你挑選,你這才剛掌權(quán),最需要的還是老臣們的扶持?!?/br>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她注意著陶宣越來越差的臉色,總算適可而止。 白傾沅偷聽了大半段召未雨和陶宣的對(duì)話,此時(shí)正倉皇逃回暫住的偏殿,南覓見她驚惶不已地回來,不禁問道:“縣主這是怎么了?” 白傾沅只顧抱著水壺大口飲水,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還未等南覓再開口,召未雨卻已然進(jìn)了她的偏殿。 白傾沅被南覓出其不意的一聲“太后娘娘”驚到,口中的涼茶差點(diǎn)噴了出來。 “怎么喝得這樣急?”召未雨親自拿了帕子替她擦拭。 “渴,渴了。”白傾沅睜著渾圓的雙目,純真無害地看著她,正欲站起來行禮,卻又被召未雨一手摁在凳子上,動(dòng)不得身。 “那也不能跟水牛飲水似的莽撞?!闭傥从甓⒅哪抗馊岷偷讲豢裳杂鳎^也不回地沖身后宮人們道,“你們都先出去吧,哀家同縣主有些話要講?!?/br> 獨(dú)處? 白傾沅剛飲下的一大罐涼茶仿佛在肚子里翻滾了起來,難受的緊。 “太后娘娘?”她跟只貓兒似的,試探著叫了一句。 召未雨終于不再是用單純疼愛的眼神看著她,而是頗為嚴(yán)肅地敲了敲桌子,“說說吧,為何要把驚鴻臺(tái)給燒了?” 第65章 吃壽宴 偏殿里的氣息凝重到可怕, 白傾沅悄悄抬眸瞥一眼召未雨,剛與她對(duì)視上,旋即便低垂下來。 “怎么不說話了?”召未雨對(duì)她倒是沒發(fā)什么脾氣, 一改之前對(duì)陶宣的疾言厲色, 盡量在她面前表現(xiàn)的平易近人,和善可親。 白傾沅聽了她這般溫柔的話, 腦袋是更加羞愧地抬不起來了,她輕聲嘟囔:“是阿沅做錯(cuò)了?!?/br> “錯(cuò)在哪兒了?” “不該放火燒了驚鴻臺(tái)?!?/br> “那你總得告訴哀家,你究竟是為何要燒了這臺(tái)子吧?”召未雨去握她的手, 將腦袋低到與她平齊, 觀察她的反應(yīng)。 沒想到說著說著, 小姑娘臉上淚珠子就落了幾滴下來,她蹙了眉,又問:“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可說的?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不是?!卑變A沅抽了抽鼻子, 帶著點(diǎn)哭腔道,“我就是,就是見不得太后娘娘您受委屈?!?/br> 召未雨頓了頓, 不確定道:“我?” “嗯。”白傾沅稀里糊涂點(diǎn)著腦袋,“我前幾日便聽說了, 聽說了太后娘娘的事,您不喜歡聽?wèi)? 宮里的驚鴻臺(tái)卻是專門用來聽?wèi)虻?,我知道娘娘您肯定不喜歡它,但是又不好下令拆了它,那便,那便……” 召未雨接道:“那便由你來幫我拆了它?” “嗯……”白傾沅唯唯諾諾地抬起頭,“可是阿沅不后悔, 太后娘娘待我這樣好,本就不該受這些委屈,不喜歡的東西,就不要留在眼前鬧心?!?/br> “傻孩子?!闭傥从暄劾镎媸前朦c(diǎn)責(zé)備也沒有了。 白傾沅的話叫她想起了陶灼,那個(gè)曾經(jīng)也是不論事情好壞,都是在為她著想的陶灼。 “壞人又如何,這天下惡名有我來替你擔(dān),你只管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那是陶宣初登基時(shí),她把自己送到陶灼身邊,陶灼對(duì)她說過的話。 后悔把他殺了嗎?不后悔。 可是想他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