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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封郁卻在云寂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憑空消失了,空氣中留下符咒燒盡的痕跡。 云寂看出方夜這是用了傳送符把封郁傳送到不知哪里去了,咬牙道:“沈楓,你若是讓封郁單獨跑出來禍害玄清宗,即使是掌門也不會再偏袒你!到時候我看你怎么還像現在一樣伶牙俐齒!” 兩人這樣互瞪著鬧到了玄清宗的掌門,霍清面前。 霍清看著一個是自己親自教出來的徒弟,一個是宗門威望極高的長老,像爭食的野獸一樣兇狠地瞪著對方,頓時有些頭疼。 云寂見到掌門,轉過身想要稟報情況,但方夜卻先他一步干脆地跪在了霍清面前。 這一跪,不僅霍清愣了,云寂也愕然地看著他,忘了自己剛剛想要說的話。 “這是做什么?”霍清表情嚴肅起來,他這徒兒雖性格跳脫,但面對他這個師尊可以說是十分敬重,師徒關系融洽,像這樣跪在他面前,霍清只記得他當初拜師和出師時做過。 可見現在是十分嚴重的情況。 他還不清楚情況,但方夜這一跪已經讓霍清心疼起來,心里的天平已然有了傾向。他知道沈楓和云寂一向不和,推測這次又該不會是云寂為難自己徒弟。 “掌門師尊,徒兒有錯要認。” “你犯了什么錯?” “前日我帶自己的爐鼎去紅芍鎮采辦藥材,玩心太重,回來時得意忘形,未趁無人之時回峰,結果被云寂和幾個門內弟子撞見,云寂長老說我破了禁令,說從將爐鼎收回處死。” 方夜沒有添油加醋,反而頗為誠懇地陳述了事實。 霍清聽到這里,一時沉默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云寂心里發笑,他覺得沈楓敢把這事原原本本說出來就是在自尋死路,霍清清楚那個爐鼎是魔修,本人更是對魔修厭恨至極,怎會對此事心軟。 “楓兒,若是如此,你確實破了禁令,即使不將其處死,也該歸還給執法閣再行處置。” 方夜怎會料不到這點,他講出事實就是怕若是云寂指出不對,霍清會對封郁與他觀感更差,如今他只能示弱。 “師尊,我這一月以來將那爐鼎帶回去,研究過后就發現他真的是煉為爐鼎千年不遇的絕佳體質,徒弟已經卡在金丹后期許久了,一直沒有突破,若是真地能煉出上好的爐鼎,或許就能突破修為的瓶頸。徒弟若是失去這次機會,恐再難精進,煉丹之能怕也要漸漸泯然眾人,也要辜負師尊的厚望,沒有顏面再在師門中立足。” 他說得聲淚俱下,本就有些清秀的臉透著股可憐勁,連著一直厭惡他的云寂都看呆了。 “所以求求師尊,別讓執法閣收回我的爐鼎,這事本就是我自己犯的錯,因此師尊怎么罰弟子都行,哪怕上玄清宗最重的骨鞭之刑,弟子都愿意接受,只要讓弟子留下爐鼎。” ☆、58 霍清見他為了一個爐鼎說出這么沒骨氣的話,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斥道:“那魔修對你這么重要?” 方夜擦了擦眼淚,鵪鶉一樣點了點頭。 他雖然是示弱,但實際上暗含威脅,因為玄清宗的經濟命脈基本掌握在他手中,霍清不可能不考慮他的想法,更何況霍清對他還有師徒情誼。 他已經給出了在保下封郁的前提下最能服眾的解決方案,就看霍清對他的師徒情有多深了。 霍清掃了一眼旁邊的云寂,見他沒有表態,心知此事若是沒有實際處罰是過不去的。他點了傳音符,給執法閣其他長老傳音。 不一會兒,另外四位長老紛紛到場,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面面相覷。 霍清威嚴的聲音響起:“赤藥峰峰主破壞掌門禁令,罰骨鞭十鞭,以示公正。” “......”云寂沒有料到掌門真的要處罰沈楓,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云寂長老覺得如何?”霍清朝云寂看過來,神情淡然。 云寂搖了搖頭,“沒有異議。” 都上了最重的刑罰了,他若是再不滿,就顯得自己得理不饒人了。 不過通過這件事情他卻產生了點疑問,沈楓這人究竟是想保封郁,還是真的這么迫切地想要把他煉成爐鼎。若是后者,他就沒有私下動手除掉封郁的動機了, 可若是前者,那現在這個時候,豈不是最好的時機?沈楓只可能將封郁傳到赤藥峰,行刑和之后自顧不暇,他若趁此時機派人潛入赤藥峰找出封郁,他就不用過整日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他雙手放至背后捻起一紙傳訊符,剛要念咒,方夜就轉過頭看向他:“掌門師尊,弟子想請云寂長老代為行刑。” 霍清有些不解,但還是朝云寂看過去,略帶著警告的語氣道:“可以。還請云寂長老秉公執法。” 云寂吞了口唾沫,他怎能聽不出霍清話里的意思,僵硬地走上前,拱手應下。 隨后,他在執法閣一眾長老的注視下接過骨鞭,走到方夜面前。 這骨鞭之刑既然作為玄清宗數一數二的嚴苛刑罰,自有其門道在其中。骨鞭顧名思義,鞭打的雖是rou/體,但傷的卻是骨骼。 那當真是痛到骨子里,不傷經脈,不損修為,卻還是會讓受刑之人痛到崩潰的地步。因此,一般是用在宗門中弟子犯下重錯時使用。 執法閣一眾長老都見識過這骨鞭的厲害之處,因此除云寂之外不免都露出了些同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