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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能,我的精神領域也會自動將傅白和你驅逐出去。” 小拾不安地開口:“那你呢?” “當是長久地囿于此地。” “怎么會......” —— 旭日初上,裴熙才回到府苑,他看著空空如也的寢房,整晚都風輕云淡的臉色瞬間冷沉了下去,他叫出幾個潛在暗中守護的侍衛詢問。 侍衛皆是一臉茫然,領頭地慌張開口:“將軍,這......屬下一直盯守,并未看到有外人進入,城主大人也是一直呆在房間里,從未出去。” “會不會是房間里有暗道?” 裴熙蹙眉,抬手示意他們退下,自己圍著房間各處仔細探查了一遍,并沒有找到可以藏人的地方,或者通向其他地方的暗道。 他的屬下也不可能對他說謊。 而且,那人的確不通任何武功,絕不可能自己解開他的xue道,所有他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有人把他劫走了...... 該死! 裴熙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察覺方夜可能失蹤的時候已經亂了方寸,他想起剛剛離開時那人近乎痛苦的質問,字字敲打在心頭。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那人和他共騎一馬時會被顛得臉色泛白,處理公務過度勞累時會直接在內殿睡著,甚至那種時候他會低喘著紅著眼說受不了了,明明他還沒有做多久...... 在他的認知里,那人是嬌氣的,脆弱的,卻總是無所顧忌地將自己置身險境。 他不希望看到這人受傷,不希望這人落進泥土里,因此他要獲得更高的權勢地位,走到一人之下,替他擋去所有的荊棘危險。 所以今日,他才會毅然決然地拒絕他,選擇自己去面對。 但是那人,似乎不是這樣想的。 是生氣了吧? 裴熙仰倒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 似乎走了很久,房間內已經沒有他的氣息。 裴熙還沒有想通這人是怎么做到的,耳后異樣的觸感已經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偏過頭,伸手拿出壓在枕邊的東西。 是一封信。 打開信紙,紙張上簡簡單單的一行字,是裴熙已經熟悉的筆跡: “朕已回京,限世子五年內平定邊疆之亂。” 五年......他怎么能夠忍受整整五年的慢慢長夜呢,果然是生氣了。 裴熙閉上眼,信紙輕飄飄地劃落到他臉龐上。 —— 傅白從這個小世界剝離時,還有些不實感,他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一時回不過神來。 他沒想到三年的間隔,僅僅見了一面就被扯了出來,看來方夜真的對他的選擇難以釋懷,連帶著潛意識里都拒絕這樣的事情出現。 他回想起導致方夜沉眠的那個事件,面色沉重起來。 這也是他難以釋懷的地方,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再看到方夜在他面前再次倒下,再也無法接受無論怎樣呼喚方夜都不會回應的那副面貌。 他一定要把方夜從這里帶出去。 小拾蹲坐在他面前,畢恭畢敬道:“傅大人,您可以前去下一個世界了。” 傅白半垂著眼睛,聲音有些啞:“你應當知道些什么吧,這次的異常?” 小拾低伏在他腳下,隨著方夜自我的封存,它的形態已經又從銀狼恢復到進入這里時的初始相貌。 糾結片刻,小拾忍不住提醒:“傅大人,夜大人有心結未解,才會困于此地,而如今,他將全部的賭注都壓在您身上了。” “若是求解不得......”小拾不忍再說下去。 傅白微愣,苦笑一聲,而后長嘆道: “他還是一如既往,是個賭徒啊。” ☆、51 方夜遠遠看著宗門前發生的一切,無動于衷的表情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后才有一瞬的波動。有些懶散無聊地開口:“小十一,你來的太慢了。” 小拾停在半空中,從方夜細微的表情,和對它的稱呼和態度中已經對這人現下的狀態有所了然。 【宿主請接收本世界材料。】 方夜掀開眼皮,從腦海中過濾一遍被傳輸的信息,目光飄到宗門前的場地上。 那里圍著玄清宗內門外門近百個弟子,中間一個頗為俊美的青年跪倒在地上,藍白色的道袍染著斑斑血跡,污濁不已,前胸和背部都被刀劍劃傷,雙目空洞無神。 看樣子是被狠狠修理了一番,再起不能。 幾個弟子給到來的一青年一中年男子讓出一條道,當是宗門的長老級別的人物。 地上的落難青年艱難撐著身體,看向那年紀更大一點的人,無神的雙目中迸發出憤怒和仇恨,顯得森然無比,他周身縈繞出濃烈的黑氣。 圍觀的弟子頓時嚇得往外退去,而那中年男人淡定地抬手,一縷劍氣瞬間刺到青年身上,青年顯然不是中年男人的對手,被擊中后再次倒地,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 方夜“啊”了一聲,“果然前期這么慘的就是命運之子么,還是個魔修。我還真是好奇,若是我不出手,這人會怎么破解現在的絕境。” 小十一:【......宿主請三思而行。】 方夜拜拜手,“我怎么會拿自己的任務開玩笑呢,這個世界可是S級,有十幾分呢。若是命運之子死了,我前面辛辛苦苦做的幾個任務都要報廢了。” 小十一沒有說話,它感覺到有些怪異,方夜似乎不僅是封存了現實中的記憶,連帶著在這個精神領域經歷的部分內容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