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還有五營、五校,名目繁多。 “遵令。”部曲們懶洋洋的回應者,似乎提不起半點興趣。 虞氾感覺聲音有些小,一回頭,險些兩眼一黑栽倒在地,裹挾來的青壯,已經逃亡大半,連部曲都只剩下一半…… 攻打皇城,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來的時候前呼后擁,數萬人馬,稍遇挫折,人就跑沒影了。 虞氾暗恨不已,早知如此就應該快刀斬亂麻,何必猶猶豫豫的! 但現在后悔有些晚了。 “攻城!攻城!”虞氾拔出長劍,督促部曲們攻城。 裹挾來的青壯跑了,剩下的部曲倒有幾分戰力。 頂著箭雨踩著長梯就上了。 虞氾也知道生死攸關,打不進皇城,他就是賊,虞家很可能有滅族之禍! 遂提著長劍,身先士卒,親自登城。 他的父親虞翻曾是孫策重要謀士,精通經學,擅長醫術,卻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雙腳日行三百里,又善使長矛,砍人的功夫極其了得,虞氾繼承了幾分手段,所以一直自命不凡,不愿屈居鐘會之下,甚至也不愿屈居陸抗之下! 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部曲士氣大振,瘋狂攻城。 城上立即陷入死戰。 城下的朱宣見狀,振臂而呼,“成則為萬戶侯,敗則身死族滅,何遲疑哉!” 亦率部曲血戰。 不過城上守軍雖少,卻也相當悍勇。 鐘毅跟隨鐘會轉戰南北,逐漸也成為一員宿將。 岌岌可危時,亦持刀身先士卒。 “叛賊安敢如此!”就在皇城上殺的難解難分之際,一員驍將怒吼連連,率百余甲士沖入刀光劍影之中。 手起刀落,血rou橫飛。 叛軍居然無一合之將,被其殺入重圍之中。 “周處在此,逆賊虞氾可敢一戰!”聲如獅吼,威風凜凜。 叛軍的氣勢頓時被壓制住了。 城下顧穆見狀,眼神閃閃爍爍,只要他這部人馬上去了,說不定就能打開局面。 不過他總感覺鐘會留有后手,“退!” 部曲們正躍躍欲試,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撤退,不禁面面相覷。 “退!”顧穆冷冷道。 虞氾不愿引陸抗入朝制衡鐘會,顧穆當然也不會陪虞氾玩命。 世族門閥之間永遠都是貌合神離。 這一退,也就宣告虞氾最后的一絲機會飄然而去。 虞氾怒罵連連,卻又無可奈何。 正在此時,從西面傳來雷鳴般的腳步聲以及盔甲鏗鏘聲。 “丞相有令,只誅首惡,余者不究!” 吼聲如山呼海嘯一般響起,立刻壓制住了城中其他的雜音。 虞氾感覺自己正在向深淵墜落…… 第七百六十二章 遷都 洛陽。 秦軍退去,司馬炎長長松了一口氣。 洛陽暫時穩住了。 不過壞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 首先,羊祜接到投降東吳的詔令后一直沒有動靜,秦吳大戰也沒打起來。 其次,以往溫順如狗的鮮卑三部,居然起兵五萬,攻打幽州! 還有陳郡的亂賊頭子楊固,聲稱是楊崢的族人,聚集萬余人,聲勢越來越大,兵鋒所向,晉國將吏望風而逃,居然逐漸有了氣候,裹挾的人越來越多,短短兩個月,就有三萬之眾,號稱十萬大軍…… 內憂外患壓的司馬炎喘不過氣來。 所以他對女色越發沉迷起來。 夜夜笙歌,通宵達旦。 他的身體也一日比一日憔悴,明明不到三十,卻給人暮氣沉沉,一如司馬家的江山。 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秦軍退走,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內卷。 司馬家也在質疑司馬炎的正統性。 團結在司馬攸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淮北都督司馬駿直接上書,請求立司馬攸為皇太弟。 司馬駿是司馬炎的叔父,也是司馬家的頂梁柱,督鎮一方,手上六七萬兵力,又與盧欽、劉毅等人交好,他的背后少不了一大群人的支持。 “楊固等賊,無非流寇而已,數千精銳便可剿滅,唯一可慮者鮮卑三部也,然河北素有重兵防守,慕容涉歸此來,無能為也!”賈充安慰其司馬炎。 不過司馬炎的臉色依舊很差,其實他更惱火的是羊祜,既然違背他的意愿。 還上書說,秦吳未必會大戰。 羊祜當然是聰明人。 投降東吳,將來北方塵埃落定,豈不是還要再投降一次? 不過現在的司馬炎也沒精力動羊祜和羊家。 石苞拱手道:“老臣愿領洛陽精銳趕赴河北,迎戰鮮卑三部!” 司馬家倒了,石家的前途也不明朗。 雖然四子石浚入仕秦國,但想要爬上去還需要些時間。 而石苞對司馬家多少有些感情,畢竟當年是司馬懿提拔的自己。 “大司馬若出手,鮮卑三部必然大敗。”賈充恭維道。 最怕司馬家出事的是賈充,頂著弒君者的名頭,落到尊奉曹髦的秦人手中,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時候,賈充也沒興趣暗斗。 司馬炎打了個哈欠,像是沒聽到一樣。 “國家大敗,正需一場大勝提振人心,老臣此去,定要重創鮮卑三部,先穩定河北,然后揮兵南下,剪除陳郡、泰山二地之賊寇!國家艱難,陛下不可自傷意氣,天下人口十之五六在中原,未嘗沒有與楊賊一戰之力,先帝創業何其艱難?陛下當振作。”石苞苦口婆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