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雍涼軍悍不畏死,西平軍何嘗不是如此? 沉重而雄渾的戰(zhàn)鼓聲轟然響起,腳步聲與盔甲鏗鏘聲震動大地。 西平軍趁勝而來,士氣正高,又休整了三天,吃rou喝湯,到了此刻,銳氣正盛。 而守軍這兩日不停的被襲擾,一點影響都沒有肯定不可能。 楊崢用兵的作風,要么不攻,要么就盡全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攻城 姑臧就是一塊硬骨頭,乃至一塊鐵骨頭,也必須啃下來。 屈身守分是對的,但屈身守分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為了厚積薄發(fā)。 西鄙有鶴,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楊崢騎在烏羽背上,提著長槊,從甲士面前緩緩走過,用盡所有力氣呼喊:“破城——” “破城——” 士卒們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 三呼之后,楊崢長槊指向城池,身后鐵甲鏗鏘,步履如雷,萬軍齊發(fā)。 “殺!” 士卒扛著大盾,轟隆隆向前。 他們的背后,砲石劃過湛藍天空,仿佛一顆顆流星,破風聲尖嘯,砸在城墻上,掀起幾道血雨,幾聲慘呼隨之而起。 箭雨密不透風,射向城上。 城墻上木柱石縫立即插滿了羽箭,仿佛一支支突然鉆出的蘆葦。 猛烈的攻擊宣示著楊崢的決心。 拿下此城,化身為龍。 拿不下,便永遠是陰溝里的一條蛇。 以河湟一隅之力,面對整個中原的碾壓,無疑自尋死路。 在成為司馬家的眼中釘之后,就必須向中原進發(fā),獲得更多的人力物力。 幾千年來,無論是草原、高原、西域,但凡有點出息的,不都想著入主中原? 咻—— 幾支長箭釘在楊崢馬前。 烏羽咴咴的吐出兩口白氣,晃了晃馬尾,比人還淡定。 城墻上,已開始反擊,滾石擂木弓箭火油,也是瘋狂的砸下來。 幾十條加長的長矛直接從城墻上刺了下來,當場釘死七八人。 不過攻城的第一批甲士,外面披著一層鐵甲,里面再穿一層皮甲,大多數人傷而不死。 被宣義郎指揮第二梯隊的人扯回來。 “先登者有五轉之功,為飛騎郎,八百畝永業(yè)田!”宣義郎一邊一邊在后面呼喊著。 重賞和榮譽雙管齊下,必有勇夫。 西平軍猶如狂風巨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擊姑臧城。 而姑臧城仿佛一個巨大磨盤。 殷紅的血rou從城上緩緩流下,染紅了城墻。 守軍哀嚎著墜落,還未落地,就被四五把環(huán)首刀分開了血rou。 攻城的甲士,也被城上的滾石砸扁了頭顱,紅白之物飛濺當場…… 一名又一名甲士攀上長梯,快要登上時,被城上的長矛刺成了刺猬。 狂風巨浪中,姑臧城穩(wěn)如磐石。 護城河前的楊崢目眥欲裂,士卒的血就是西平的血、自己的血。 但這些血不得不流。 拿不下姑臧,西平就成不了氣候。 一股股熱血在胸中激蕩,沒有人能阻止西平的崛起,沒有人能阻擋自己前進的腳步! 一座姑臧城而已,這條路上不知還有多少堅城要塞等著自己。 烏羽似是被激烈的戰(zhàn)爭影響,也或許是感受到楊崢急切的心情,忽然人立而起,高亢的嘶鳴貫穿戰(zhàn)場。 楊崢也怒吼一聲:“兒郎們,破城!” 破城! “殺!”第二第三梯隊的甲士受到感染,以更暴烈決然的氣勢沖向城墻。 很多宣義郎、宣義掾比楊崢還要亢奮,扔下手中的小旗,拔出腰間長刀,沖到第一線搏殺。 如果姑臧是一座木城,此刻必會被西平將士心中的烈焰燃盡。 戰(zhàn)爭在這一刻徹底進入白熱化。 “報將軍,西北三十里,一支萬人鮮卑騎兵正在靠近!”一騎斥候飛奔來報。 “鮮卑人?”楊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武威郡城池掌握在漢人手中,但城外已經逐漸被鮮卑匈奴羌胡侵蝕。 他們不滿足于賀蘭山周邊的肥沃土地,開始擠壓漢人聚居的繁華之地。 歷史上的秦涼之變一方面是西晉賦稅太重,遇到天災人禍,揭竿而起,實則是鮮卑人實力膨脹到了一定地步。 鮮卑人在這個關鍵時候趕來,肯定不是來看熱鬧的。 叢林原則,不是盟友就一定是敵人。 至少是潛在的敵人。 從大局上看,魏軍自相殘殺,漢人內斗,姑臧就這么耗著,楊崢、胡奮誰也吃不掉誰,才最符合鮮卑人的利益。 “莫非是胡奮請來的救兵?”蒙虓忍不住多嘴道。 一萬騎兵,就是一萬根攪屎棍子。 即便不打,圍著你放幾箭,也是夠讓人頭痛的。 再圍著城池轉上兩圈,守軍的士氣就上來了。 驍騎營在鹯陰大戰(zhàn)后進入休整期,冰天雪地里的一場大戰(zhàn),人能恢復,戰(zhàn)馬卻不能。 具裝甲騎更不用說。 手上完好的騎兵不到三千。 “所有騎兵隨我去會一會鮮卑人!”楊崢喝令道。 不能讓鮮卑人出現在姑臧城下。 “唯!”蒙虓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