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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浪站在臺上,四下環顧,所有人也都齊刷刷的看著他。 程浪臉上一紅:“我沒想到,居然會把我安排在姚大師和許大師的后邊說相聲。” 眾人饒有興味的看著程浪。還以為程浪必定會謙虛的說幾句“班門弄斧”之類的場面話自謙。就見程浪嘆了口氣,幽幽怨怨的說道:“我其實特別羨慕兩位大師。看到兩位大師在臺上說相聲的時候,我就在下面反省我自己。” 姚啟賢和許儒鈞對視一眼,很敏銳的感覺到,這小子是要拿他們兩個砸掛。 果不其然,就見程浪顧影自憐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當時就想,人家兩位老先生都那么大歲數了,站在臺上仍舊出雙入對的。我年紀輕輕,就落到如此形單影只的地步。想說段相聲,連個捧哏都沒有。” “吁!”臺下聽眾聽到這一段,下意識的起哄。 姚啟賢和許儒鈞也是眼睛一亮,這個開場說的不錯。雖然沒什么字字珠璣的包袱在里頭,關鍵是應景。無形中化解了秦秘拿兩個節目作對比的尷尬氣氛。 其實說相聲這門藝術,說的好不好是一回事,關鍵是要個氣場。如果程浪一上來就自謙示弱,承認自己技不如人。雖說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這個氣場就弱了下來。不能先聲奪人,下面說的再好,都會讓人提不起勁來。 畢竟愛聽相聲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杠精心理。你還沒杠就先認輸了,那這杠的還有什么勁? 所以兩位大師才說程浪這開場包袱抖得妙。直接把人的興致吊起來了。 秦秘自然也注意到宴席上的氣氛,他看了一眼秦老爺子,冷笑一聲:“你這白玉京的臺柱子也不怎么專業呀。既然是來給老爺子賀壽,怎么連搭檔都不提前預備好?難道你就是這么糊弄老爺子的?” 秦秘雖然是在跟程浪說話,眼角余光卻一直盯著秦穆。字字句句含沙射影,沖的是誰,大家都清楚。 秦穆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就見程浪笑容羞赧的說道:“來之前,我們經理確實問我是不是有這個需求。我一想,這要是臨時找個搭檔,先甭說有沒有默契,我這出場費還要分他一半。統共也沒幾個錢,我是真的舍不得。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可我一個人來吧。” “那你就為了省這兩個錢,給我爺爺聽一段不專業的相聲?”秦秘嗤笑一聲:“真不愧是秦穆養出來的臺柱子。只認錢不認人啊!” 程浪笑瞇瞇的看著秦秘:“我這相聲說的專不專業,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您這孫子當的……” 程浪說到這里,沖著秦秘豎了豎大拇指,十分真誠的感慨道:“可真夠專業的。” 臺下哄堂大笑。旋即又意識到不對,笑聲戛然而止。 秦秘氣的滿臉通紅,沖著程浪怒吼道:“你說什么?” “說您孝順吶。”程浪拍了拍巴掌,情真意切的解釋道:“夸您呢!” “你這是夸人?”秦秘氣急敗壞的,還沒說完,就被秦老爺子打斷了:“讓他說。” 秦老爺子笑瞇瞇說道:“這段子我沒聽過,還挺新鮮的。” 有秦老爺子發話,秦秘就算再生氣,也不敢不聽。只能橫眉怒目的看著程浪,恨不得生剝了程浪的皮。 程浪仍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沖著秦老爺子一拱手:“我先跟老壽星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程浪,是白玉京的新任臺柱子。我們白玉京是個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X市有名的娛樂場所。出來進去的,那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也歡迎在座的有錢人,您有時間可以多去我們白玉京逛一逛。只要提我的名字,別的不說,酒水先給您漲個八折——” “你等會兒!”趙總忍不住嘴欠,又開始接茬:“漲個八折?” “昂!”程浪應了一聲,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可是白玉京的臺柱子誒。您在酒吧點臺柱子喝酒唱歌,可不得給點小費嘛!” 眾人恍然,合著是這么漲個八折。倒也合情合理。 秦秘冷笑一聲:“看來你這個臺柱子混的也不怎么樣。竟然跑到我爺爺的壽宴上強買強賣,也不怕給你們白玉京丟臉。” 客人聞言,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都覺得秦秘的火氣有點重。大喜的日子,何必跟一個抖包袱說相聲的計較。 程浪看了秦秘一眼,一搖頭,唏噓道:“這有錢人的想法,跟有錢人的孫子就是不一樣。” 秦秘臉色一變:“你又罵人?” 程浪滿臉無辜:“這怎么能叫罵人呢?這是發自肺腑的感慨。我就是覺得這位秦少爺性情耿直,心思單純。想法也很樸實。” 眾人相視一笑。可不是心思單純嘛!都單純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程度。 秦老爺子皺了皺眉:“繼續往下說。我瞧你這個孩子口齒伶俐,想必能說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程浪應了一聲,言歸正傳:“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們白玉京的領導找到我,交給我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說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要過八十大壽,這位老壽星最愛聽相聲,想讓我去給他說一段,聊表心意。” “我當時就非常詫異。因為大家都知道,我一個白玉京的臺柱子,一般情況下都是唱唱歌聊聊天,就把錢掙了。” “噫!”臺下客人又開始起哄。 程浪隨意瞥了一眼:“想什么呢?我們白玉京是個正規的營業場所,我也是一個十分單純的臺柱子!就喝酒唱歌,沒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