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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煊發現自己回到了閱覽室里。不遠處,眼鏡妹正在捧著一本書消遣時光,而杜晗則拿著筆,在本子上唰唰記錄些什么。 聽到動靜,杜晗合上筆記本放下筆,來到楊煊面前。他伸手摸摸楊煊的額頭,一派關心地問道:“楊煊,你醒了?身體還難受嗎?你剛才發燒得很嚴重呢。” 楊煊搖搖頭,他記憶斷片了,只記得自己打章魚怪打到一半,突然頭痛欲裂,暈倒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沒覺得哪里難受?!睏铎拥溃拔抑熬尤话l燒了嗎?” “嗯,是呀?!倍抨宵c頭,“你不僅發燒了,還說起了胡話。一直在喊著什么人的名字……你沒見何銘鈺的臉都綠成什么樣子了?!?/br> 杜晗好笑道:“話說,太賦是誰?你喊了這名字37遍,我都數著呢?!?/br> 楊煊一臉菜色:“何銘鈺的小名。”另外,是太傅,不是太賦! “哈哈,我才不信?!倍抨险f,“如果是何銘鈺自己的小名,他不可能看起來那么生氣?!?/br> “何銘鈺去哪里了?我想見他?!睏铎訃@氣,何銘鈺是個醋壇子,“我醋我自己”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倒也不難理解。 “他去給你找退燒藥了。嘖嘖,真可憐,你腦子里想的都是其他人,但他還得去照顧你。好慘一男的。”杜晗很明顯沒有玩夠,又問道,“楊爍是誰?你喊了15遍他的名字。” “……我弟弟?!睏铎由裆龅艘凰病?/br> “哦,這樣啊,聽名字確實是兄弟倆?!倍抨蠝惖綏铎友矍?,“那……韓凜是誰?” 楊煊本來正為十皇子而難過,猝不及防聽到韓凜的名字差點原地去世:“什么?!” “果然……嘿嘿?!倍抨舷袷前l現了新大陸,他勾唇道,“韓凜名字出場率不是很高,7次而已,但你每喊一次,何銘鈺的臉色就陰沉一個度,本來白白凈凈的一小伙,到剛才離開的時候,臉已經黑得不能看了?!?/br> 杜晗哈哈大笑:“楊煊呀楊煊,沒想到你看起來好像對何銘鈺很深情的樣子,誰知心里念念不忘的前男友那么多!” 楊煊臉色慘白,四個大字悶悶地砸在他心頭——“吾命休矣!” 他顫抖著嘗試與腦海里的系統對話:“系統,何銘鈺對我的好感值現在是多少?” 系統虛弱地“叮”了一聲:“是69喲。宿主,你們的感情沒有基礎,愛如龍卷風一樣,好感升得快降的也快,這個正常,你別氣餒。” 楊煊聽罷,心里松了一口氣,這才掉到69而已,何銘鈺沒直接給他來個負數,他該燒高香了。 “對了叮,我要提醒宿主一句。因為何銘鈺之前對宿主的好感值高達99,所以,如果有一天何銘鈺對宿主的好感值跌破60,宿主就要小心了?!毕到y卻在這時補刀說,“因愛生恨這個詞不知宿主有沒有聽說過?69是個很危險的數字了,何銘鈺已經徘徊在黑化的邊緣,隨時有可能把宿主關進小黑屋里去呢?!?/br> 楊煊:“??!” 啥?好感度會下降就算了,何銘鈺還會黑化?還要關他進小黑屋? 楊煊眼前一片愁云慘淡。 “你在想什么?怎么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杜晗笑瞇瞇問道,“你怕何銘鈺呀?” 楊煊沒好氣地白了杜晗一眼,他之前怎么沒發現,杜晗還是個話癆。 被白眼以待,杜晗并沒有不高興,還反過來安慰楊煊:“你別怕他,總歸你那么多前男友的,不差何銘鈺這一個。他要是惹你不高興,把他甩了不就好了嗎?你又不是非他不可?!?/br> 杜晗這言論可謂是相當危險了,即使何銘鈺不在跟前,楊煊也不由求生欲滿滿地揚高了聲音:“我沒有,你別胡說!我就是非何銘鈺不可!” “真的嗎?我不信?!倍抨陷p輕笑了聲,他將手握拳放到唇邊,歪頭看楊煊,“瞧你眉眼彎彎,面相就很花心耶?!?/br> 眼鏡妹這時正好端著剛泡好的方便面走過來,給楊煊這個病人加餐,補充營養。聽杜晗說到這里,她腳步微微一頓,沉默著將泡面擺在楊煊面前,也跟著盤腿坐了下來。 ——這是個有話要長談的姿勢。 “你先吃,我想簡單地發表一下我的看法。”眼鏡妹說,“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那應該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楊煊拿起筷子,卻如鯁在喉,完全沒了食欲。 眼鏡妹道:“我覺得,何銘鈺是個挺好的人,一看就是那種不用情則已,一用情就至深的男孩子?!?/br> “而你呢……就挺多情的。”眼鏡妹惆悵地說,“你讓我想到了賈寶玉。你賈寶玉知道撒?他對誰都挺好,見哪個他都愛,黛玉是他的寶,晴雯襲人秦鐘……也全都是他小可愛。他對每一個人都掏心窩,對每一個人都有真心。但多情空似無情,到最后反而會傷害他遇到的每一個人。” “你發燒,喊太賦小哥哥的時候,那語氣聽得人肝腸寸斷;你叫楊爍小弟弟時,悔恨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從眼角滑落,要多真情實感有多真情實感;呼喚韓凜時,也是悲悲戚戚,語調一波三折,余音繞梁。”眼鏡妹簡直嘆為觀止,“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一個人的情感能豐沛到這種程度。” “哈哈哈哈哈哈!”杜晗捧腹大笑。 楊煊只覺得扎心。 “我不是,我沒有?!北辉┩鞯淖涛恫⒉缓檬埽瑮铎痈拘Σ怀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