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卡用手拂去夏曉天的淚水，輕輕地吻了上去，而夏曉天也激烈地回應(yīng)著。

    直到夏曉天心緒穩(wěn)定，艾麗卡都沒有移開嘴唇。

    “我只能帶你到這里了，選擇見到他們，還是就這樣逃走，我不能替你選擇”

    艾麗卡斬釘截鐵地說道。

    “嗯”

    夏曉天看著玻璃窗內(nèi)溫馨的生日會，還有他一直魂牽夢縈的生母，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這時，母親竟然突然望向窗外，就這樣和夏曉天對視了。

    疑惑、迷惘、震驚，種種情緒出現(xiàn)在母親的眼神里。

    她指了指窗外，meimei和父親也望向窗外，看到了夏曉天和艾麗卡。

    他們本來是用了屏蔽知覺的手段的，然而竟然被母親破解了。

    公寓的門被打開，父親探出頭來。

    “年輕人這么晚為什么還不回住處去呢？外邊很冷的吧！”

    夏曉天搖了搖頭。

    “你是來這里旅游的外地人？這沒有什么旅店可以住，要不……你們先進(jìn)來坐坐？”

    父親說道最后，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似乎就這樣放他們兩人進(jìn)去有些太輕浮了。

    “可以嗎？”

    艾麗卡輕聲說道。

    “哦哦哦……可以，當(dāng)然可以，外國姑娘竟然說中文說得這么好”

    父親不知在說些什么，撓了撓頭示意兩人進(jìn)來。

    “爸爸，是誰來了呀？”

    一走進(jìn)房間，撲面而來的暖意將兩人身上的冷霜全都一掃而凈，女孩兒的聲音稚嫩而童真。

    “你們是從哪里過來的？怎么沒有提前找好住處？”

    母親端來一大壺?zé)岵?，給他們兩人一人端上一杯，熱騰騰的蒸汽在夏曉天眼前暈開。

    “我們……今天是你們女兒的生日？”

    夏曉天強(qiáng)行轉(zhuǎn)移話題說道，看了看桌上沒吃完的蛋糕。

    “是”

    “生日快樂”

    艾麗卡微笑著對女孩兒說道。

    “大jiejie你好漂亮呀！是明星嗎？”

    女孩兒歪著頭，一臉驚奇地說道。

    “我們不是游客……我只是聽說，我的家人在這里，我從沒見過他們”

    夏曉天模棱兩可地說道。

    “那你……我知道了……你不會是被拐賣的孩子吧？”

    母親看著夏曉天略帶悲傷的臉，輕聲問道。

    夏曉天只是微笑回應(yīng)，但看起來更像是默認(rèn)了這個事實(shí)。

    “我常在新聞里聽說這種事，長大后的孩子尋找生父母，以前我們兩口也常做這種夢呢……夢到我們丟了一個孩子，所以對女兒有些寵了，總覺得不抓緊她，一不留神她就會不見呢”

    母親的聲音很溫柔，眼神之中也溢滿了遺憾，雖然那些事在她眼里是夢，但遺憾卻是真的。

    “你的生父母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也不會傷心的，我看你打扮的周正，還有一個漂亮的老婆，不像是很普通的人”

    父親哈哈一笑說道。

    糟糕……

    夏曉天感覺自己又要流出淚來，緩緩地抬了抬頭。

    突然，艾麗卡說道“你們的女兒，得病了”

    父母的眼神都直了，而女孩兒也呆呆地看著艾麗卡。

    “最近她總是莫名的嘔吐，眼底滲血，醫(yī)師也查不清病因，是嗎？”

    艾麗卡冷峻的聲音讓父母都清醒過來。

    “是……你是醫(yī)生嗎？”

    母親疑惑地看著艾麗卡。

    “嗯，我是醫(yī)生，不過我要和我的丈夫交流一下”

    ……

    “失魂癥，典型的失魂癥，這種病在符文世界再普通不過了，不過不得到醫(yī)治恐怕很快你的meimei就會死掉”

    艾麗卡和夏曉天重新回到了小鎮(zhèn)的街道上，夜晚的月光有些昏暗，他們以交流為由來到了房間之外。

    “怎么醫(yī)治？”

    夏曉天記得自己曾經(jīng)聽過這種疾病。

    “只要她的身體產(chǎn)生一點(diǎn)符力，就可以自然解除掉失魂癥的病根……失魂癥是靈魂的疾病，在這個世界大概有別的叫法吧——我之所以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是因?yàn)槲业谝淮我姷侥銜r，你身上也有同樣的癥狀”

    艾麗卡語出驚人。

    “可我一直很健康！”

    “你的病被神力強(qiáng)行壓制了，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該隱所為，如果你一生都沒有成為符文師，大概也不會發(fā)病，一旦成為符文師，病根就會被祛除，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我從來沒有在意過，因?yàn)檫@是普通人才有的煩惱……現(xiàn)在看來——”

    “你的意思是，這是我血親家族的遺傳疾??？”

    “大概是這樣……這是很簡單的疾病，但對這里的人來說，也有可能是不治之癥”

    艾麗卡搖著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

    夏曉天無奈地笑了笑。

    一切終于水落石出，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的人生軌跡終于變得無比清晰，再沒有秘密。

    可對父母來說，第二個孩子有著同樣的疾病，實(shí)在是件無比殘酷的事，夏曉天絕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

    艾麗卡用水汽和空氣凝成了藥片讓女孩兒服下，再暗中向她身體注入了一定量的神力，這樣看起來就像是藥物拯救了女孩兒。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像是游醫(yī)騙子，艾麗卡還專門囑咐夏曉天的生父母要再帶孩子去求醫(yī)，直到癥狀消除。

    當(dāng)他們離開時，生母終于無法忍耐，忍不住說道“你長得很像孩子她爸呢，要是你是我們的孩子就好了”

    冬天清晨的風(fēng)雪吹過小鎮(zhèn)的街頭，艾麗卡在遠(yuǎn)處等候著夏曉天，但夏曉天卻看著母親，遲遲不肯挪步。

    “母親……現(xiàn)在……我很幸福，我們很幸福，你的愧疚，可以放下了”

    夏曉天露出了最后的笑容，他的身影鬼魅般的在空氣中消失，宛如神跡，只留下母親悵然若失地愣在原地。

    也許，我們的日常就是如此，混雜著種種不可思議之夢，也許，日常本身就是一種謊言，沒有日常，只有意外、無常和驚喜。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是你回來了嗎？你不會怪我嗎？”

    母親望著小鎮(zhèn)街頭逐漸熙攘的人群，尋找著那個身影，卻怎么也沒法找到。

    這種事，說給丈夫聽，也許只會讓他哈哈大笑吧。

    ……

    “艾麗卡，謝謝你”

    “你以為你還需要感謝我什么嗎？”

    艾麗卡有些埋怨地說道。回程的路上，田野間的馨香一路跟隨。

    “終于，終于……我心里的郁結(jié)解除了，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被任何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