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場景何其相似。

    每當艾麗卡覺得自己能幫上忙時，真正的危難時刻，夏曉天就會把她甩到天邊獨自應付，明明已經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已經發誓同生共死，但真正的危難時刻，艾麗卡卻從來都只能是旁觀者。

    奪取泰坦之心的作戰時是這樣，與薇兒丹蒂化身作戰時是這樣，現在也還是這樣——盡管艾麗卡為了成為有用之人，已經付出了難以想象的心血和努力，但在夏曉天面前，她好像永遠都是被保護的一方。

    “呵呵呵呵呵呵”

    艾麗卡面對自己油然而生的憤怒和無力，發出嘲諷的笑聲，恐怕再戰前，夏曉天將藍寶石短劍交給她讓她統帥一切，也是預料到了這一刻。

    他知道艾麗卡并不會舍棄責任跟他一起去冒險，因為這份責任是他親自賜給艾麗卡的。

    “你到底要把我甩開多遠才滿意……”

    艾麗卡看著遠處夏曉天的背影，眼神已經有些模糊。

    毫無疑問，他在進行一場豪賭，賭雙王的戰斗會造成兩敗俱傷的結果……但即使是這樣，殘局是一個自由生命級的人族可以收拾的嗎？

    “我奮斗至今，就是為了成為有用之人……我可不習慣被保護著，我從來都是戰士，不是逃兵”

    艾麗卡將長發盤起發髻，眼神逐漸堅定下來。

    ……

    “古龍的心臟……我感受到了，你原來是得到了那種東西”

    尼德霍格身軀之上燃燒的灰色火焰已經開始實質化，他的一切都開始發生質變。

    而奈爾法這邊也毫不遜色，古龍的心跳蓋過了他自己的，玄奧復雜的神術回路在他的軀體周圍盤旋。

    “古龍化——”

    “死之饗宴”

    隨著某個時刻的到來，尼德霍格身軀之上的灰色火焰逐漸轉黑，復雜的死亡紋理出現在他巨大的外骨甲之上，死寂的氣息猶如狂風一樣向四周席卷，此刻的他幾乎已經不能算是活物，而是死亡的化身。

    而奈爾法這邊也毫不遜色，他的身軀再次脹大，長出了古龍才有的利爪和對翼，神術的光輝將陽光都比肩下去，這是耐施因龍王的遺輝，是古龍的象征。

    當雙王再次碰撞，依米爾大地終于不堪重負，徹底從東部海床處斷裂，大片的巖漿河奔流而出，即時出現的活火山噴射的大量熔巖與火山灰將依米爾大陸的半邊天空染黑。

    規模龐大的灰燼雨和熔融物質為這副末日圖卷又添了一筆，天空中又出現了規模龐大的雷霆，龍族雙王的戰斗，在大陸的每個角落都能看清。

    “這……已經不是戰斗了”

    寵愛主宰看著遠處幾乎毀滅一切的龍王們，不斷地搖著頭。

    “能夠將依米爾世界破壞到這種程度，也只有這樣的主宰可以做到了，他們已經很接近至尊主宰了，不知道至尊主宰又是什么實力……”

    贖罪主宰苦笑著說道。

    “我們真的能贏嗎？真的能從戰斗中獲益？”

    觀看這場戰斗的戰士們都露出了苦澀的神情。

    ……

    夏曉天摸了摸嘴唇，艾麗卡的味道還存留者，香氣四溢。

    他剛才險些退縮，是艾麗卡給了他最后的勇氣——對他來說，艾麗卡是最重要的存在，也是他的勇氣源泉，因為艾麗卡，他可以做到任何事。

    “我會成功”

    夏曉天看著遠處天邊化身末日的龍王們，用魔影族王族的力量，化身一只渺小的飛燕，掩蓋了所有氣息，向龍王們飛去。

    戰狂愈演愈烈，而龍王們的傷勢也越來越重，尼德霍格身軀之上堪稱無敵堅固的骨甲也開始碎裂，而奈爾法身上則留下了尼德霍格的死亡黑氣。

    但這是龍王的戰斗，從來不會有哪一方退縮。

    “你做不到，奈爾法，當我徹底張開死亡之翼，即使擁有古龍傳承，你也會敗”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死亡之翼吧尼德霍格，讓我看看你的本領，讓我看看你的實力究竟有沒有資格在這場戰斗中活下來！”

    奈爾法收到了夏曉天的隱秘信號，也積蓄了最后一擊的力量。

    他還不知道，夏曉天的目標之中，也有他。

    這個時候……只有相信混沌持有者了。

    奈爾法的眼神冷冽起來，空前龐大的神術之墻從他的背后生成，密密麻麻無數神術回路在高墻之上閃耀，異常曠古絕今的神術暴雨已經在醞釀之中。

    “你瘋了？”

    尼德霍格察覺到對方幾乎同歸于盡的消耗神力量，聲音變得有些艱澀。

    龍王的戰斗，必定要留下一個龍王的，同歸于盡只能便宜了他族。

    “我沒瘋，尼德霍格，我沒瘋”

    “嗖嗖嗖嗖嗖——”

    壯觀的神術雨就這樣墜落下來，尼德霍格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將身軀之上的黑火焰徹底點燃，硬抗神術暴雨——

    整個過程持續了數十分鐘，尼德霍格的軀體早已千瘡百孔，眼神也有些渙散，而奈爾法也無法支撐古龍形態，甚至連飛行的力氣都快消失了。

    “這樣的戰斗，不會有勝者，愚蠢的藍龍”

    尼德霍格破口大罵道。

    “不，是我贏了”

    隨著奈爾法的笑聲傳出，一只悄無聲息的飛燕降落在尼德霍格的鼻尖。

    早已奄奄一息的尼德霍格甚至沒有察覺到這個渺小到不可思議的小生物是何時來到他身上的。

    “早上好，黑龍王”

    隨著夏曉天變成真身，他的心靈立刻出現在背后，整個世界在此刻被分成黑與白兩色，人性的翅膀久違地再次出現，尼德霍格的靈魂開始被強悍的吸引力吸收——

    “你！你是什么人！——停下！”

    尼德霍格想要掙扎時，卻發現奈爾法用了最后的力量，用神力將他死死鎖在原地——

    “是你們！奪魂的一族！弗利嘉的同黨！住手！——滾開！”

    尼德霍格的掙扎在此刻顯得有些無力，即便幾近無敵的他，在最虛弱的時刻遭遇了心靈的汲取，也不再有往日光輝。

    經過漫長歲月的磨礪，夏曉天的心靈越來越實質化，幾乎已經像是另一個自己。

    “你輸了，尼德霍格”

    奈爾法還在發出嘲諷的笑聲時，卻發現自己的身軀也無法動彈了。

    “嗯？你做什么！——”

    奈爾法發現自己的身軀也被密密麻麻的靈魂絲線纏繞時，已經晚了。

    “龍族雙王，你們的靈魂，我收下了”

    夏曉天終于露出了兇厲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