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霍格遭受重創的事實極大地鼓舞了聯軍，隨著攻勢越來越猛烈，戰爭的天平已經開始倒向聯軍一方。

    尼德霍格開始采取守勢，甚至已經不再回擊，似乎在調理傷勢，艾麗卡自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人族雙王親自上陣施放人族最強大的幾門神術，在暗無天日的神術籠罩之下，尼德霍格似乎已無計可施。

    然而事實上，夏曉天卻一直沒有動身去戰場中央……因為這場戰斗的另一個主角還在登場的途中。

    而且，尼德霍格也并非這么簡單而已——夏曉天相信這一點。

    “嗯？”

    尼德霍格察覺到正在靠近的這股氣息，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色，這份震驚是在場的每一個存在都能看得清楚的。

    “尼德霍格，你讓我有些失望，在我來到這里之前，你就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比尼德霍格還要巨大的藍龍身影遮天蔽日而來，聯軍攻擊暫歇……面對將要纏斗的龍類，攻擊無法精確打擊到尼德霍格，接下來是奈爾法的時間。

    “你用神術遮蔽了掙脫鎖鏈的波動？”

    尼德霍格語氣之中隱含一絲懊悔。

    “沒錯，黑龍之王，你雖然擁有最強大的軀體，卻無論何時，也無法和我的神術天資相比——我，是這一破滅紀元在族內誕生的王，而你，只是于灰燼之中走出的野種，是時候讓一切回歸正軌了”

    奈爾法張開雙翼，釋放出絲毫不亞于尼德霍格的龍類氣勢。

    看著空中對峙的龍王們，人族聯軍戰士的心中升起一股隱隱的擔憂——

    如果這兩頭龍王同室cao戈，共同執掌龍類，這場戰斗就是不可能勝利的。

    “我好像有些明白什么了……艾麗卡”

    夏曉天看著空中對峙的龍王，突然這樣說道。

    “什么？”

    艾麗卡皺眉問道。

    “這些存在時間漫長的族類，總會遭遇‘阻力’，尤其是已經渡過多個破滅紀元的古老種族，他們都會遭遇來自命運的磔罰，隕鳳遭遇的是力量危機和龍類危機，而龍類同樣面臨著雙王爭斗的危機”

    艾麗卡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命運其實是在消滅這些古老族群？如果說古老，誰又能比得過人族？人族又面臨著什么危機？”

    “呵呵呵……你難道忘了之前薇奧拉說的了嗎？奧丁就是人族在這一破滅紀元的危機，作為高等人族，他處心積慮地想要抽干每一個世界的世界之心，當諸如大夏世界這樣渡過多個紀元的古老世界也被毀滅，人族將不會走向未來”

    “內斗？……原來如此，命運賜給人族的，是內斗的危機”

    艾麗卡終于理解了夏曉天的意思。

    “我所說的也只是一些猜測，沒有任何根據，甚至連樣本都沒有幾個……但這一次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覺，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么我們將命運視為仇敵，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夏曉天眼神沉凝下來。

    整件事依然有許多疑點……比如命運有什么理由阻礙永恒族群走向未來，比如命運究竟在用什么手段干預這個虛空，命運本身是虛無縹緲的存在還是有實體的活物？夏曉天對此一無所知。

    只有薇奧拉曾說過，在他眼里，命運就是萬事萬物墜向時冕時纏住他們的網、絲線，那些就是實質化的命運。

    一切，等到他力量成熟，用混沌之力斬斷薇奧拉收集起的命運時，就會見分曉。

    ……

    龍族雙王的戰斗已經不再像是一場戰斗，更像是一場毀天滅地的大災害，吐息、神力波動和爆炸聲幾乎將整個東部大海完全和依米爾世界分割。

    “奈爾法，我們的爭斗只會讓他人得利，停手和我共同應付這些渺小的族類！”

    “轟——”

    尼德霍格側身躲過一顆幽藍的神力法球的爆炸，聲音有些急促。

    “吼——”

    奈爾法口中激射出一陣實質化的藍色光柱，將尼德霍格的翼角割裂，在云層和世界膜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尼德霍格，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最接近你的機會——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言？龍類就是是多么骯臟齷齪的族類，你我最清楚”

    奈爾法的周身旋轉閃耀著藍龍的無上光輝，此刻他完全壓制了尼德霍格，看起來，勝利在望！

    “你……從哪里找回的力量？這里早就沒有了你的力量，你從哪里找回的！”

    尼德霍格的聲音終于低沉下來。

    “這是藍龍們的秘密，藍龍遠比野蠻低劣的黑龍更有智慧，也更會隱忍——現在的我，比已經重傷的你要強”

    奈爾法接連釋放出幾道毀天滅地的光柱，在大地之上留下了幾道峽谷般的痕跡，想必未來會成為大海溝的雛形。

    “我——是尼德霍格，天生的黑龍之王，原始世界樹的孩子，只要我愿意，我就絕不會死在這里，別再嘗試激怒我，否則你將品嘗我真正的怒火”

    尼德霍格的聲音中再沒有猶豫，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糟了……快下令全員后撤！”

    夏曉天突然對艾麗卡說道。

    艾麗卡連忙照做，聯軍就這樣急速后撤，為兩位龍王騰出了廣闊戰場。

    “尼德霍格……要翻開自己的底牌了”

    艾麗卡當然也意識到尼德霍格語氣從猶豫轉為堅決究竟意味著什么。

    夏曉天和艾麗卡對視一眼，輕聲說道“我走了”

    “等等！你現在去干什么？”

    艾麗卡看著即將開拔的夏曉天，不可思議地說道。

    “最好的機會就要出現了艾麗卡，一次性吞掉龍族雙王的機會”

    夏曉天咧嘴一笑道。

    “你瘋了”

    艾麗卡搖著頭說道。

    “我沒瘋，你知道我沒瘋”

    “別去！求你了！”

    艾麗卡想要伸手拉住夏曉天，甚至罕見地用上了哀求的字眼，這對艾麗卡來說簡直不可思議，卻又合情合理。

    夏曉天突然轉過頭，狠狠地將艾麗卡摟在懷中，賜給她綿長的一吻。

    “等我，如果我不出現，就一直等下去”

    夏曉天最后拋下這句話，便迅速向天空飛去。

    “又是這樣……你……真是——不可理喻！”

    艾麗卡憤怒地將藍寶石短劍摔在地面，短劍發出一聲脆響，卻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