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玫瑰 #9448;ūs#8462;ūwū.ō#8469;#84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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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他們整個上午都待在美泉宮。 維也納這座古都,有太多景致都值得一游。不過他們在這兒的行程反倒比不上在波恩那樣緊湊。這一方面是因為美泉宮本身就能看上個三天三夜,而另一方面,維也納的建筑群也不如波恩那般集中。作為曾經與巴黎齊名的歐洲心臟,此處的歷史遺產可謂是星羅棋布,曾經留下過偉業的名人亦是浩如繁星。相較于整座城市都以貝多芬為榮的波恩,維也納似乎并不特別優待哪一位重要人物。無論是古典樂派的三位大師,還是哈布斯堡的王室成員,都僅僅只是其魅力的一幅側影罷了。真要把數得出典故的名人故居統統看上一遍,哪怕是走馬觀花,一天的時間也遠遠不夠。 顧惟也說沒必要像拍馬似的趕景點,倘若她喜歡這里,覺得沒玩夠,以后有的是機會再來。何況他們晚上還有一場音樂會,白天玩得太累只怕會影響夜里的精神。當他這么說的時候,兩人正停留在弗朗茨皇帝與伊麗莎白皇后的居所。宮殿里處處珠圍翠繞,金碧輝煌,確實比他們入住的酒店還要奢華上許多。奇妙的是,昨天走入酒店所產生出的驚訝與震撼,今天反倒如云消霧散一般。她穿過鋪著紅毯的走廊,滿眼皆是天花板與墻壁上繁復的金花,然而,心中所浮現出的卻是和顧惟在一起的種種過往。她想到那個裝滿珠寶與華服的房間,想到他要送給自己的那棟別墅_他曾說過這些東西于他而言就跟一朵花一樣,而這一刻她忽然前所未有地理解了這句話。 盡管她始終在拒絕他提供給自己的物質,可是她看待他的出發點,不也始終落在這些物質之上嗎?她早該發現的早該發現它們真正的含義。她怎么會覺得這些東西令人痛苦,令人悲哀呢?其實這種心境她早就體會過了不是嗎?就像她希望把最好的一切都獻給他那樣,她想,他也一定如此。?uzнaiωen.co?(yuzhaiwen.) 按照原本的計劃,離開美泉宮的下一站是貝多芬在維也納的故居。然而途中經過納許市場時,她為著都城中心竟然坐落著這樣一個集市而感到驚奇不已。照她原本的印象__或許也是許多初來乍到的游客的印象,維也納這座城市應該時刻飄揚著優美的華爾茲,她的居民好像也跟世俗的柴米油鹽相去甚遠。不過毫無疑問,這個熱鬧的集市比壯麗的宮殿更加吸引著她。而且顧惟也覺得她會喜歡這種地方,因此取消了計劃的行程,陪她上集市里隨便逛一逛。 要說對一個集市最直觀的印象,或許還輪不上考慮其場地的大小或是售賣的貨物。當人們走入那些彩色條紋的遮陽棚底下,各種豐富而雜亂的氣味就會第一時間竄入他們的鼻間。就生活的世俗性而言,即使是高雅的音樂之都也離不開這縷人間的煙火氣。而恰恰是這縷煙火氣,給陳蓉蓉身處異國的心靈平添上一抹親切。她在這類場合的經驗比顧惟要豐富許多,可興奮與快活卻反倒是他的好幾倍。她,總是樂于觀察形形色色的人群,猜測哪些才是本地的居民。這對她來說絲毫不構成困難,因為熟客的臉上往往掛著熟客特有的從容與挑剔。這一點,似乎任何一個國家都別無二致。當然也有許多像她一樣的外鄉人,不停調動著身體的感官,以便從這個琳瑯滿目的小世界中汲取新鮮的刺激。有時眼睛還停留在色彩繽紛的蔬果上,鼻子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嗅起了隔壁的香料。干果店的門前擺滿品類繁多的干果仁,面包房的烤面包也是五花八門。麥香與焦糖的甜味融合在一起,在寒冷的冬天聞著尤其誘人。除此以外,那些魚攤,rou店,火腿店,雜貨店,小餐館,咖啡店多得叫人連數都數不過來。 最叫她覺得不可思議的,還得數花店里新鮮盛開的玫瑰花。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顧惟家的鮮花來自某個溫暖又遙遠的產地,之所以會出現在苦寒的北威州,那得多虧了金錢的魔力。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在隆冬時節的維也納,一個普普通通的集市花店也照樣擺滿了碗口大的紅玫瑰。 “喜歡玫瑰?’ “嗯,花開得真好 顧惟并沒有和她一樣的感懷,所以這句贊嘆直接叫他理解成了物質的欲望。他順著話問她想要哪一種,要多少,一下就把她給問懵了。恰好花店的老板娘正在玻璃窗后頭修剪花枝,瞧見這對年輕的男女在門前駐足,頓時也從馥郁的花香間嗅出了生意的味道。 老練的賣花人是不會一上來就歌頌愛情的。一來是過于唐突,容易嚇跑害羞的客人。二來也很有可能會弄巧成拙。萬一對方并非愛侶,或者正處在尚未確立關系的敏感時期,那這樣的話術就未免太令人尷尬了。不過總的來說,一個像鮮花一樣的少女總歸是最理想的推銷對象。 “小姐們的玫瑰花很有各她們能開的時間很長,不會讓你失望 其實老板娘準備了許多好聽的說辭,不幸的是這就是陳蓉蓉僅能聽懂的部分。盡管如此,推銷還是起到了應有的作用。單是那張充滿女性溫柔的圓臉膛就已經使陳蓉蓉感到難以拒絕了。再仔細看看價格,一束玫瑰也絕對稱不上奢侈。唯一讓她猶豫不決的,就是不知該怎么安置這些漂亮的花兒。酒店的房間里倒是有花瓶,可惜它們已經叫白玫瑰給占滿了。總不能一時興起把花買回去,結果扔在一旁任其枯萎吧 “那些白玫瑰每天都會換,可以讓酒店直接換成在這買的花。” 這么說的時候,顧惟已經讓她進門去挑花了。所謂挑花,其實只是挑一個她喜歡的顏色而已,至于送貨的數量和地址,花店可以直接向酒店確認。而剪花插花之類的工作,更是全部由專人代勞。進門一瞧,才知道店里其實有好幾種花,郁金香與百合花都各有風情,不過最引以為榮的始終是玫瑰。在這其中,開得最好的又當屬長基玫瑰。粗壯的莖稈比陳曹曹的個頭還要高上一截,每一張葉片都健康得能直接掐出水來。花朵散發出絲絨般的光彩,簡直像能開過一整個冬天。 末了,和藹可親的老板娘單獨給她剪了一只紅玫瑰。 這花很襯你,小姐。鮮花配美人。” 這話當然是顧性給她翻譯的,譯得言簡意賅,沒有一句多余的修飾。唯獨說到鮮花配美人,他的目光好像瞬間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使她的心房怦怦跳動起來。短時間內她還能克制住這股悸動,很得體地道了謝。然而一走出花店,悸動便化為難以自抑的激情。她羞怯地望望他,臉頗染著和花朵同樣的緋紅。少頃,戴著小羊皮手套的手兒就將玫瑰花朝他遞了上去。 “什么意思,送給我?“ 顧惟雖然笑了笑,卻不是在笑她借花獻佛。他的笑是一種頗具風度的微笑,而這種風度與他在社交場上展現出的風度絕不相同。這種前所未有的風度,源于他往愉悅中抄入了前所未有的莊重,那一剎那,她簡直被他的樣子給迷住了。那微笑是如此的高雅、神秘,睫毛濃密的雙眼與天鵝絨似的花如相得益彰,簡直像要將人引向眼眸的最深處。他的美介乎神與欲之間,時常如火焰般灼燒著她的心魂。然而,這樣的美并不長存,就跟他在她身上尋求的東西一樣,對他們彼此來說皆是轉瞬即逝。 他隨口問她為什么對玫瑰情有獨鐘,她這才終于轉開了視線, “也不是情有獨鐘,就是好驚原來集市上也賣玫瑰花,而且賣得這么便宣. “便宜? 這還是頭一次從她的口中聽到這個字眼。當然,她說的便宜是相對而言,因為她以為冬天的玫瑰花應該是昂貴的奢侈品。她就此談起老家的集市,說逢年過節尤其熱鬧。可是鄉下比不上這里整潔,而且一到冬天就瞧不見這么豐富,這么水靈的蔬菜和水果了。要是叫外公外婆知道這里的集市連冬天也能賣鮮花,保準會大吃一驚說到這里,她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股歆羨。不過很快,這股歆羨又轉變成她慣有的故鄉情結。這才剛說了兩句家鄉的短處,她又趕忙列出許多長處來,瞧那認真的樣子,簡直像下意識地維護著什么似的。 表面上看,顧惟好像也在聆聽她充滿情感的描繪,然而事實上,他根本不關心那個鄉下的窮地方。豈止不關心,就連她快活的聲音都好似飄往遠方。唯留下現實的陰影逐漸擴大。他并沒有表現在臉上,因為他清楚她對自己的負面情緒有多敏感。但無論如何,再過三天她就要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