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看字
白銀云聽得謝聆如此言論,他眼底染上了些笑意。 白銀云一只手撐著頭,淡然的掃視了一番朝堂之上的面上神色各異但大多黑如鍋底的大臣。 他悠然開口:“還有何事要議?” 保皇權一派的官員低下頭,不發一言。 劉世一派的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誰也沒敢向劉世投去目光,也沒人愿意站出來去戴謝聆扣下的一頂又一頂的巨大帽子。 白銀云話落之后,朝堂之上一片鴉雀無聲,寂靜非常。 白銀云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劉世,他起身道:“無本啟奏?” 依舊沒有官員說話。 白銀云見此,走了。 白銀云一邁開步子,杜盤便喊:“退朝。” 眾大臣紛紛下跪。 “恭送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早朝就此結束。 謝聆起身,他緩緩抬頭,露出了他冷淡的眸。 大理寺卿起身后黑著臉最后看了謝聆一眼,便拉著本還欲要說些什么的工部尚書走了。 謝聆立在那處一動不動。馮品悅看到,他上前拍了拍謝聆的肩膀道:“怎么,方才被自己所展現的風采折服了,現今沉迷于自己的氣勢之中無法自拔?” 謝聆冷淡的眸子看向馮品悅,他道:“你……” 謝聆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金鑾殿里所剩無幾的大臣,他轉口道“別總是這般不正經。” 馮品悅一笑,他道:“何處不正經,辦事之時正經正經便吧!如今早朝已退,事情也無,何其清閑,如何不能不正經了?” 謝聆無奈任他去。 謝聆一路聽著馮品悅與他說著些雞毛蒜皮,無關緊要之事,一邊,往宮門口走去。 就在快到宮門口之時,謝聆看到了留酒。 馮品悅看見留酒,他說著的話一頓,而后笑瞇瞇的打趣道:“嘖嘖嘖,怎么殿下又讓公公來找謝大人吶?” 留酒上前對著二人行了個禮,他看著謝聆,低聲道:“謝大人,陛下有召。” 謝聆看著留酒,眼里閃過一道精光,他道:“公公,這不止是找我吧?” 留酒一笑,他不欲多言。 謝聆懂了,他拉著馮品悅掉了個頭,先是走了去東宮的路。 馮品悅被謝聆拉著,方才留酒說得小聲,他沒聽到是陛下有召而不是太子有請。 于是馮品悅掙扎道:“謝大人去找謝大人的,拉著我去作甚,他平常可嫌棄我了,特別是謝大人在的時候。” 謝聆難得于馮品悅打趣,他道:“謝大人在之時,殿下誰都嫌棄。” 馮品悅:“……” 莫名其妙被堵了一句的馮品悅察覺出了其中的異樣,他不在掙扎。 馮品悅大喊:“得,去就去,看就看吧!你們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謝聆:“……” 馮品悅這句話后,謝聆便放開了他的手。 馮品悅哼哼唧唧的拍了拍被謝聆拽皺了的袖子。 謝聆看著馮品悅這個樣子,心里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謝聆走在前面,馮品悅緊跟其后。 等到了東宮門口之時,他又掉了個頭走上了去御書房的路。 馮品悅不在話多,只安靜的跟著謝聆走。 等到了御書房,謝聆與馮品悅是從一邊的側門進去的。 這一進去便見著了坐于桌后的白銀云與坐在離書桌不遠處的白逢蘇。 白逢蘇正坐著,他左手里拿著茶,茶還冒著熱氣,他一點點的輕輕的吹著,時不時放下右手里的奏折換一只手繼續方才的動作。 白銀云正在書桌后慢悠悠的批閱著奏折,他聽到動靜率先抬頭。 謝聆與馮品悅一同入內,他們對著白銀云一同行禮,而后被白銀云賜了坐。 白逢蘇抬眼看了謝聆一眼,謝聆了恩后,自覺的坐到了白逢蘇旁邊。 馮品悅看到后,他看到謝聆旁邊沒有凳子。他找了下,待他看到另一張凳子后,他心里一陣誹謗,而后做到了另一邊,與白逢蘇與謝聆離得遠遠的。 謝聆一坐下后,白逢蘇便將已然涼了些的茶遞到了謝聆手里,他的注視著奏折,對謝聆小聲道:“渴嗎,喝吧。” 謝聆偷偷看了一眼目不斜視的白銀云,他快速接過白逢蘇手上的茶。 謝聆拿著那茶杯感到了那茶杯傳到自己指尖的溫度,一切恰到好處。 馮品悅看著兩人的互動,他看了一眼自己旁邊,并沒有茶。 馮品悅:“……” 白銀云雖目不斜視的批閱著奏折,但卻用余光將此幕盡收眼底,他在心里笑了笑。 而后白銀云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他看向謝聆開口道:“今日早朝,小聆所言不錯。” 謝聆放下手里的茶杯,他起身對著白銀云作揖道:“多謝陛下夸獎,而至于早朝之上,臣之所言不過是臣一己之薄見,還望未讓陛下見笑。” 白銀云看著謝聆,眼里滿是贊賞,他忽而看向馮品悅,道:“今日早朝之事,馮大人可有見解?” 馮品悅也起身,馮品悅起身的同時,謝聆被白逢蘇突然的一拉,做到了凳子上。 白銀云看見了那兩人的小動作,卻當沒看見,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馮品悅身上。 馮品悅,一邊在心里直嘆氣,一邊回答帝王之問,他道:“回皇上,臣以為事情怕是不會有那么簡單……” 說著,白銀云將筆拿起,對著馮品悅示意,馮品悅明白銀云的意思。 宮里除了東宮已然將劉世大人清洗一空,其他地方依舊還有著劉世的人。 隔墻有耳,唯有這種方式才能確保不為外人所聽。 馮品悅上前畢恭畢敬的拿過白銀云手上的毛筆,接著白銀云又遞過來一支筆,馮品悅同樣接過。 馮品悅寫好后,將紙交還給了白銀云。 白銀云看完那紙上面的字后,交給白逢蘇。 白逢蘇放下手里的奏折,他雙手接過那紙看了一眼后,他并未發表意見,而是拿著去給謝聆看。 謝聆本想接過再看,可白逢蘇不準,他只好湊得離白逢蘇更近了些。 謝聆看清楚了那張白紙上馮品悅寫得字。 字很好看,磅礴大氣,渾然一體。 可那張紙上僅寫了一個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