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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和蘇淵的談話里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早就把這屆選秀的種種關系和思路看得很明白——而這些,都是他并不會向外界展示出來的東西。 他像是做好萬無一失準備的軍師,算無遺策。在實力不足以和他人抗衡的時候,懂得靜心沉氣隱藏自己。 莊想漸漸覺得,他正在等一個一鳴驚人,足夠讓他一舉殺入決賽圈出道位的機會。 如果真有那天,那么用黑馬形容他并不是準確的,他像是出道位的“隱形人”。 “——比如莊想。” 自己的名字被喊到,莊想慢半拍地回過神。發現是齊北圳在用他舉例。 “別看弟弟厲害,初舞臺到一公的那段時間他遭遇過什么我們都是看到了的。” 張琛的背后公司想給盛鈞鋪路打壓莊想,鄒南的公司更是玩得狠,直接掌控票數把莊想拉下來。 “對于資本來說,搞我們這些小屁孩用不著費腦筋,甚至破綻百出也無所謂,只要達到他們想要的結果就好——”齊北圳說,“反正,他們也只想借著選秀賺賺快錢。別看之前出道的選手們光鮮亮麗,本質上都只是他們眼中的一次性商品。” 用完這一次,就代表失去了大部分價值。 如果后面選手自己爭氣,還值得他們關注一會兒,思考思考要不要多運營鋪點路;若是平平無奇,大概就此打住了。 自始至終淪陷在里面的只有選手和選手粉絲兩個大群體,資本方在背后cao縱傀儡線把他們的人生和希望把玩得隨心所欲。 要想反抗,只有兩個辦法,要么逃開資本的關注圈匍匐蓄勢,要么比資本更強。 齊北圳大概把明嵐公司的幾種營銷可能方向說了一遍,莊想和蘇淵連連點頭。 宋一沉聽得腦瓜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真切感受到了學霸和學渣之間的那道鴻溝。齊北圳侃侃而談,而宋一沉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霍霍哈嘿地發出贊嘆。 贊嘆得久了,齊北圳迫不得已停住:“……” 蘇淵笑了一聲。 莊想也忍無可忍,咕噥:“吃飯的時候都沒見你嘴皮子動這么快。” 宋一沉:qwq 小宋同學染著綠毛時髦值加滿,打扮潮酷一點就是時尚弄潮兒,前提是——他不說話。 他一說話,拽哥變憨憨。 齊北圳嘆了口氣,這才繼續。 蘇淵在齊北圳的話語聲里不時點頭,表情認真。 來到選秀、并且能夠留到現在的選手們無不是付出了很多精力時間的人,蘇淵自然也是如此。一旦放棄,進度清零,這樣難以接受的沉沒成本讓蘇淵不得不認真起來。 在齊北圳近乎演講的全面分析之后,蘇淵認真說:“我會和公司商議決策的。” 齊北圳輕松地笑了一下:“有幫助就好。” 莊想笑瞇瞇拍拍蘇淵的肩膀:“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說。” 宋一沉也跟著連連點頭:“別客氣!” 蘇淵扭頭和他們對視一眼,微笑著點點頭,說好。 不管能否出道,能交上這樣的朋友都不虛此行了。 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理得差不多了之后,項燃也正好來他們的練習室值班,看到他們幾個站在外面,就停下來。 冰闊落沖著他們喵喵叫,扒著莊想的褲腿就往上爬。莊想失笑,彎腰把他抱在懷里擼了兩把軟乎乎的肚皮。 蘇淵禮貌地跟項燃打了招呼,隨后道:“我們馬上回去。” 項燃簡單地應了一聲,目光在莊想身上落了兩秒,又在他們身上漫不經意地掃過。 宋一沉和他們分道揚鑣,莊想三人在進入練習室之前被項燃喊住。 除開在莊想面前溫柔得像個冒牌影帝之外,項燃對待其他練習生的態度一貫是個嚴師。 在他嚴格到讓人想起教導主任的目光里,莊想都抱著貓有點不太自在地挺直腰板。 項燃:“決賽要到了。” 不明不白的一句話。蘇淵和齊北圳對視一眼。 之后要說什么?難道是給他們加油嗎? 項燃:“該提前做好準備了。留下來才有繼續努力的權利。”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他們察覺到什么深意。 這是——在提醒他們? 蘇淵一愣,下意識看向莊想,隨后扭頭對項燃認認真真道:“謝謝項老師。” 項燃點頭,看向莊想。 莊想:? 莊想滿臉不解地和他對視兩秒,然后不明所以地別過頭,推開門回到練習室。 項燃:“……” 蘇淵領著莊想做開嗓,而莊想一邊跟著練,一邊在練習室角角落落都看了一眼。 明嵐還沒有回來。 等到他終于回到練習室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面色和尋常無異,只是有意無意地和蘇淵走得更近了一些。 明嵐不傻。 雖說經紀人說要炒cp,但是他也不會故意靠太近營造麥麩氛圍。就連這種“近”,也是安全距離中的近,實在讓人難以拒絕。 何況,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當著直播的鏡頭蘇淵和他的關系看起來還是很和諧。 莊想一邊記歌詞一邊關注他們的動向,蘇淵怕他太分心,湊過來捂著麥和他輕聲說:“別太擔心,我會自己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