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戲外著紅妝(1)
書迷正在閱讀:【耽美】Opéra、兔耳朵被高冷學霸發現了(1v1)、重生之龍族魔法師、殺夫證道我來、再見,屬於未來的你、虐文女主當學霸[穿書]、傾世祭紅顏、桃花偏翩飛、鳳傾天下:逆天邪妃、變身之血海芳菲
初晚時分,一輛簡樸的車轎從朝歡戲班的大宅外緩緩起行,駕車的中年車夫將馬駕馭得和緩,深怕顛簸了轎中的貴客。那轎一路越過了汴梁最熱鬧的街區,在段府門口停了下來。 不等車夫前來替引路,便見轎中人自己撥開了車簾,逕自跨下車廂。來者──正是朝歡的當家花旦蕭靜之。 「惠伯,就不勞煩您了,我知道路的。」蕭靜之朝正要跨下車駕的惠伯揮了揮手,就見惠伯朝他一點頭,便將車駕駛往側門的馬廄去了。 蕭靜之推開段府的門,憑著印象穿過前廳,這段府打理得清簡,占地也不大,他很快便到了後苑,一眼就望見苑中那座傍著垂柳的小亭,以及里頭已經候著的人影。 亭中的段浪也見到了不遠處蕭靜之的身影,趕忙出亭相迎。 「讓段大人久等。」來到亭前,蕭靜之微微躬身作了一揖。 「不,是段某勞煩先生跑這一趟了,請。」段浪一擺手,將蕭靜之迎入亭中。 見客人已到,桂大娘也從苑後的膳房捧了茶酒及杯盞上來。 「先生要用茶,或是喝酒?」段浪問道。 「段府的酒不俗,上回教靜之飲之難忘,但既然段大人說有要事相商,還是喝茶吧,喝酒要是誤了事,可就不好。」蕭靜之未加思索地笑答,可見這番快人快語,卻讓段浪冷不防地狼狽了一把。 「b上回好的酒,府中多的是,那夜的酒香,并不值得先生如此留戀,還請先生別再掛念。」段浪無奈望了蕭靜之一眼,才吩咐一旁的桂大娘,「上茶就好。」 桂大娘在兩人面前各放上一個茶盞,在杯中斟滿溫茶,隨後將還半滿的茶壺與一壺剛燒好的熱水放在桌上後,便捧著用不上的酒壺退下了。 「桂大娘茶藝極佳,先生請先潤潤喉吧。」段浪說道,自己捧起茶盞飲了口。 蕭靜之從善如流,也舉杯淺啜,只覺一股溫潤的清甜在唇齒間散漫開來,他向來不喜歡濃茶,也不喜歡茶的澀味,這茶的滋味正合他所喜。 「果真好茶。」他放下杯子時,眼神中多了幾分敬意。 「惠伯善於釀酒,桂大娘善於茶藝與膳食,多虧他倆夫妻,讓我這個長年在軍中的粗人不至於怠慢了府上貴客。」段浪頗是自豪地說道。 「他倆夫妻的手藝確實絕佳,但段大人是粗人這話,倒是過謙了。」蕭靜之見這庭苑打理得清簡雅致,送上的不是好茶就是好酒,不難猜想必是因為宅邸主人有此享受生活的品味。「說回正題,段大人說要靜之幫忙,如今總可以向我詳說了吧?」 『要將功贖罪可以,再幫我一回如何?』那夜,在戲樓後的巷外,段浪如是說道。 『哦?幫什麼忙?』蕭靜之反問。但瞳眸里已經透露出了一絲興味,在皎潔的月光下清亮閃著。可段浪并未明說事由,在他上馬離去前,只說了近日會邀他過府一敘詳情,蕭靜之聽這話也明白,這個忙恐怕非同小可。 段浪見蕭靜之已然收斂神情、正色以待,遂長吁了口氣,沉言吐露道:「我必須進入一個營指揮使府邸里,查找其違反軍紀的證據。」 「哦?」蕭靜之瞇起了眼,「以段大人的身手,潛入一座府邸應該不是難事吧?」 「你可別以為其他營指揮使府邸都像我這兒這樣,只有小貓兩三只,徐廷肅早年勤儉,岳家又頗有錙銖,他的府邸就算沒有高官富賈的宅邸那麼闊氣,至少也是略有資產的小康之家,少不了一勾家仆在宅子里來來去去,若是被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所以這事,還不能驚動御史臺,甚至不便驚動軍中其他人?」蕭靜之挑眉問道。否則直接上報,讓云騎軍總指揮使領人進去他府邸搜查就好,又何必偷偷摸摸地來? 「正是。」段浪不禁在心中暗贊蕭靜之悟性不錯。 「那靜之又能怎麼幫段大人呢?既然不是要潛入對方府邸,那我這自詡不差的輕功看來也無用武之地啊。」 「我得到了徐廷肅的邀請,前去參加他兒子的滿月宴。」段浪啜了口茶。 「這聽起來是個絕佳機會,可又與靜之何g呢?莫非段大人希望靜之同行?」蕭靜之猜道,心中默默有了不好的預感。這麼重要的事,段浪斷不會無端找他這個算不上熟稔的人,更遑論在他開口請求之前,可還對自己有著疙瘩呢。 這時,段浪細細咽了口茶,才抬眸望向蕭靜之,悠悠說道:「因為徐廷肅只邀請有家室的人參加,而我欺騙了他,說我有個未婚妻。」 「咳、咳咳──」蕭靜之聽見,猛然讓口中的茶給嗆了,趕緊拍x順著氣,「段、段大人為護軍紀,還真是……不擇手段吶。」 「好說。」段浪已經懊悔過自己說這話時不經腦子了,所以對於蕭靜之此時的調侃,顯得鎮靜許多。 「可段大人應該不至於沒有任何相熟的女子,以至於必須找我這個男人來假扮你的未婚妻吧?」蕭靜之質疑道。 段浪眼神一暗,顯然是想起了秦依蘭,但他很快就斂下了眸,沒讓蕭靜之看見,只是作勢斟茶,一面解釋道:「此事有一定風險,若是一般女子,萬一事跡敗露,恐陷她於危險之中,先生身手好,段某放心。」 「原來段大人請我幫忙,正是因為靜之不會讓段大人憐香惜玉啊。」蕭靜之故作怨艾地自嘲。 「你──」見他故意扭曲自己的語意,段浪皺了眉頭,「具備這樣的身手,先生還甘於委屈自己當那文弱的香玉嗎?」 「當香玉哪里委屈?大難臨頭有人在身前護著、天塌下來有人頂著,不費氣力,活著多輕松啊。」蕭靜之不以為意,羨慕地說道。 「這樣活著,不免太沒志氣。」就是看上去文弱的秦依蘭,心中都還是有點自尊與傲氣的。 「段大人想要靜之扮姑娘,又想要我有男子氣概,是不是太占人便宜了呢?」蕭靜之笑眼依舊盈盈,聲嗓卻突然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