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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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自流略沉吟,而后道:“趙夫子他們給你尋親事,你就這么接受嗎?” 祁安正色道:“怎么會?總要看看是誰,若是我不滿意,怎么可能勉強自己?” 尚自流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就又聽她道:“不過夫子和師娘應當會替我把關的,他們滿意的人,我應該也不會不喜歡。” 尚自流怔了怔,沉聲問道:“如果是趙躍呢?” 祁安雖不明白他為何會問趙躍,但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隨后誠實地說出了心中所想。 “我與趙躍從小一同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我深知他的品性,他待我也是極好,如果是他,我應當不會反對吧。” 聞得此言,尚自流瞪大了眼睛,似有些難以相信,“你就這么隨便地決定了自己未來的夫君?” 祁安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悅。 “并不隨便,如果夫子他們不提,我一輩子一個人過也不是不成,但既然他們愿意替我籌劃下半輩子,我為何不接受?你許是不明白,我平日里有多么羨慕別人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場景,如果能有人給我一個家,好好待我,我為何要拒絕?” 許是覺得自己語氣有些急了,祁安緩了緩氣,心平氣和道:“夫子他們待我再好,總歸不是一家人,我只不過想要有人待我好,愛我罷了,無論那份愛是出自男女之情還是親情,我都不在意。” 尚自流被她的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情緒莫測地盯了她半晌,一言不發(fā)地扭過頭,踏著重重的腳步離去了。 祁安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他們第一次的爭執(zhí),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很是不爽快,尤其是尚自流一副不想再搭理她的模樣,更是讓她心煩意亂。 為了不讓彼此添堵,她沒有跟在尚自流身后回家,而是獨自到了一條河邊發(fā)呆,聽著潺潺水聲,整理紊亂的心情。 她蹲坐在河邊,拔一株草,就嘆一口氣,等她反應過來時,面前的草地已禿了一片。 眼見天色已暗,她起身拍了拍身后的泥土,準備回家。 一回頭,卻見一身著道袍的老人家站在她五步之遠的地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讓她好生嚇了一跳。 她向老道士點了點頭,就打算繞過他,可才走出兩步,就聽那老道士道:“且慢!” 祁安疑惑回頭,看四周并無他人,此話應是對她講的沒錯了。 “高人叫我可是有事?” 老道士一聲不吭地環(huán)著她踱了兩圈,期間不住用眼神肆意打量她,讓她的心瘆了一瘆。 他站定后,靠近祁安,一股酒味撲向她。 他道:“這位姑娘,老道給你算算卦吧!” 祁安悟了,她這是遇上騙子了,還是個喝醉了的騙子。 “不用了。”她本就心情不好,這時更懶得理睬他,隨意拒絕后,再次打算離開。 老道卻道:“姑娘,你還有七日將迎來十七歲生辰,家中只身一人,于兩年前撿了個陌生男子回家,老道說得可對?” 祁安回過頭,皺眉道:“鎮(zhèn)中的人都認得我,這些事你隨便找人打聽一下便能知曉,算不得什么。” 老道士神秘莫測地笑了笑,“那我就來給你算算未來的事。” 祁安一聽,急道:“你可別!你既然打聽過我,就應該知道我是這鎮(zhèn)子里最窮的,你就算給我算了我也沒錢給你。” 老道士吹了吹胡須,走到河邊照了照,“老道我看起來像是騙人錢財?shù)娜藛幔俊?/br> 祁安點了點頭,“鎮(zhèn)子里幾個來騙錢的,都是你這樣的。” 老道士心里苦,但決定不跟小兒一般見識,耐著性子道:“你放心,我不收你錢,免費給你算。” 祁安將信將疑,“真的?” 老道士揚起下巴,“老道我從來不撒謊。” 祁安想了想,這既然不收錢,聽聽應當也無妨,反正聽完之后她信不信,就是她的事了。 老道士見她同意了,便掐了掐手指,眼睛往上翻了翻,口中念念叨叨好一會兒后,忽然一拍大腿,驚呼出聲。 “姑娘,你這是百年難遇的孤鸞命啊!” 第16章 第 16 章 面對老道士算得的命格,祁安只有一個想法。 呵!套路! 她聽鎮(zhèn)里的人說過,那些騙子算出來的命格,不是克妻克夫,就是前途黑暗,總之一通算下來,沒有一個人的命是好的。 他們會先引起你的恐慌,再拿出所謂的“改命法寶”,讓你自愿掏大筆錢財買一堆粗制濫造的便宜貨在家供著。 祁安用看透一切的眼神望著老道士,搖了搖頭,就這過時的套路還想騙她?做夢! 她不想再同老道士說下去,拔腿就走,老道士追在她身后,嘴巴仍嘚嘚個不停。 “老道知道忠言逆耳,這話聽起來雖不好聽,但卻是實在話。以姑娘你的命格,終身只能孤身一人,否則你早晚會害了身邊的人。” 祁安忍住怒意,猛地回頭,“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若不是看在對方是老人家的份上,她都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腳。 老道士卻無視她的憤怒,繼續(xù)念叨。 “如果你不信我,不妨去問問你撿來的那青年,家中是否有個meimei?是否也是無父無母?生辰是否是七月初六?這些皆是我算得的,你大可去證實老道所言是真是假,若老道所言不虛,你必須信老道的話,遠離在意的人,否則將會影響他們的命運,害了他們!” 祁安終于是忍不住,再次回過身,想要將這老騙子狠罵一頓,紓解一下心中的郁氣。 然而一回頭,卻見那老道士憑空消失不見了,整條小路上只有她一個人。 她木然了片刻,隨后汗毛皆立,腳底生起一絲涼意,她怕不是見了鬼?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立刻慌了起來,轉(zhuǎn)身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她不敢往路上看,五感仿佛只剩下聽覺。她聽著晚風吹動樹葉的簌簌響聲,心中的恐懼成倍增長。 她全程都埋頭狂奔,刻意不去看周邊的景物,深怕瞧見不能瞧的東西,以至于前路出現(xiàn)了一個人,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她的額頭猛地撞上了一堅硬的物體,腦袋一陣疼痛,她又是一慌,鬼打墻! 她顧不得揉一揉痛的地方,轉(zhuǎn)身就要跑開,忽然手臂一緊,她嚇了一跳,正奮力掙脫著,卻聽到尚自流的聲音。 “祁安,別怕。” 只這四個字,瞬間就讓祁安安定了下來。 她緩緩抬起頭,紅著眼眶看著月光下,尚自流那張令人安心的臉。 尚自流輕撫著她的背,放低聲音,輕聲問道:“怎么了?” 祁安不好意思說她被自己腦補的志異故事給嚇到了,只能搖了搖頭,甕聲道:“沒什么,我就是怕你不理我了。” 尚自流愣了愣,方才還沒什么波瀾的眼眸忽然生出一絲笑意。 “對不起,方才是我不對。”他捧起祁安的臉,認真道:“我不會不理你的,永遠不會。” 他的神色太過鄭重,讓祁安一時深陷他的眼神中,不知所措。 許久,一陣強風吹來,他才放開了手,轉(zhuǎn)而極其自然地牽過她的手,領著她回家。 祁安怔了怔,總覺得這相握的手有些灼人。 她不禁輕聲喚道:“尚自流……” “嗯?”尚自流輕輕應道。 祁安本想提醒他,他還牽著她的手,可話到了嘴邊,一想到要松開這手,心里頭忽然空落落的,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也隨著這股情緒落了下去,消失在腹中。 “沒什么,我就是想問問,你怎么在這兒?” 尚自流靜默了許久,久到祁安以為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才緩緩道:“我是來接你的。” 說著,他突然停下腳步,側(cè)身面對祁安,無比真誠道:“祁安,我會待你好的。” 祁安微怔,疑惑抬眼,正對上他凝視著自己的目光。 她腦袋一空,輕輕應了聲“嗯”。 之后幾日,尚自流的確待她極好,雖然原本他也會替她分擔家務,這幾日卻加倍的殷勤。 每每祁安才起了想做什么的念頭,尚自流便先她一步做了,甚至連家中三餐都由他承包,祁安就像個無所事事的老大爺,每日只要檢查他做得完不完美就好。 沒過幾天,就到了祁安的生辰。 這天尚自流起得比往日都要早,給祁安做了長壽面。 祈安感動不已,她從未刻意同他提過自己的生辰,只有去年這一天趙躍來送禮時,才無意提了一嘴,她沒想到他會記得。 在尚自流的注目下,祁安吃完了所有長壽面,甚至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吃完面,祁安饜足地坐在院中消食,尚自流則去廚房清洗碗筷,此情此景,讓祁安感到好不舒坦。 正當她望天發(fā)呆時,趙躍和往常幾年一樣,準時跑來替她祝賀。 趙躍從懷中拿出一根玉簪子,之后用雙手捧著,對祁安道:“祁安,生辰快樂!” “謝謝。” 祈安看著那做工精巧的玉簪,很是喜歡,道完謝就要伸手接過,可趙躍卻一動不動。 過了半晌,就在祈安感到困惑時,他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眼神堅定地看向祈安,“我?guī)湍愦鳌!?/br> 他說這話時,臉紅得嚇人。 見他如此,祈安腦中的一根弦彈了彈,似乎即將明白什么。 趙躍見她不吭聲,權當她默認了,便小心謹慎地舉著簪子往她發(fā)間伸去。 忽然,從旁邊伸過來一只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祁安和趙躍齊齊看去,就見尚自流面無表情地盯著趙躍。 趙躍莫名感到一絲畏懼,眼前這面容勉強算是清秀的青年,此時竟有一股無名的威壓。 尚自流另一只手拿過發(fā)簪,替他插到了祈安發(fā)間,隨后道:“我們還有事要出去,多謝你送祈安的禮。” 言罷,他牽過祈安的手就往外走。 此事發(fā)生得太快,以至于趙躍都沒來得及反應,尚自流和祈安就已走遠。 祈安直覺尚自流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但方才吃面時還好好的,怎么她和趙躍說會兒話的功夫,他就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