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塵埃落定，002才看向一旁已經看傻了的連月。

    “你就留在虛空中，直到靈魂消散吧。”

    002就要離開，連月突然一個激靈，喊住他：“那要多久，還有我的毒癮怎么辦？”

    “怎么辦？”002譏嘲地看她一眼，“受著？至于多久，看你自己的意志力吧。”

    游魂凝聚不散，都是因為執念，就看連月在毒癮的折磨下，那所剩無幾的執念還能讓她撐多久了。

    、

    “恭喜殺青！”杜導一喊過，童怡就跑了過來，她還買了一大捧向日葵送林筱筱，和林筱筱擁抱了一下，“辛苦了。”

    林筱筱笑道：“不辛苦，拍完了我可就輕松了，你可還要繼續加油啊。”

    童怡點點頭：“我知道。”

    《啟陽》劇組又找她了，導演還內疚地和她道了歉，說了原委。童怡知道是姜綿截胡，還有投資人的原因，也沒法全怪導演，再說，這是來之不易的機會，她就更不會怪導演了。

    就在童怡送完向日葵后，林筱筱又收到一大捧玫瑰，周圍工作人員開始起哄。

    林筱筱笑起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是把花收了下來，不出意外，這一幕顯然也會被拍下來放到網上。

    燕朝鶴虛攬著她：“走吧。”

    又附身在她耳邊說悄悄話：“002回來了。”

    林筱筱眼睛一亮：“快走快走。”

    杜賓在旁不明所以，打趣了一句：“這么迫不及待啊？”

    迫擊不待是因為她還有事情要向002確認，但又不好和杜導解釋，只好笑瞇瞇地點頭。

    殊不知她這一點頭，到營銷號那，就成了#林筱筱殺青迫不及待和燕朝鶴回酒店#，到了網友那就更變了樣了。

    【我變色了.jpg。】

    【果然這對還是成了吧，林濯是燕總兒子毋庸置疑了。】

    【迫不及待回酒店干嘛？做羞羞的事嗎？】

    因為熱搜尺度有點過，白椿給林筱筱發了個微信消息，問她需不需要撤。

    002還沒來，林筱筱不解問她：“你怎么給我發微信消息，萬一我沒看到怎么辦？熱搜這種事不打電話說怎么及時處理。”

    白椿：“我這不是怕你們在做正事兒嘛。”

    林筱筱：“……”

    她剛想打個撤字，房間里突然出現了一道陌生人影。

    林筱筱一驚，連忙抬頭。

    002的身形顯現，笑容溫潤，看向林筱筱道：“我向主系統申請過了，獲得了在你們面前現身的權利。”

    林筱筱詫異道：“你們系統還有主系統？專門管你們的？”

    002：“是的，我們有主系統，我們是從屬關系，不過這不是重點。”

    林筱筱：“重點是什么？也對，你應該好好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002：“說來話長，不如我直接將信息注入你們腦海？”

    “可別，”林筱筱想也沒想拒絕了，“我對你們并不放心，你就這么說吧。”

    002表示理解，只好從頭開始講起。

    足足聽了好一會兒，燕朝鶴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所以，我們一開始就活在一本書里，我和筱筱是這本書的主角，我們的故事本來已經完美結局了？”

    002：“是的。”

    林筱筱：“郁輕風，不，連月身上帶的系統是你們出了問題的系統，他們專門破壞本來已經結局的書，從中獲得利益？什么利益？”

    002：“積分，其實也就是能量。你可以看成是人類世界的貨幣，有了貨幣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林筱筱沉吟片刻：“我能問問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嗎？你知道嗎？我記得我似乎也去過你所說的那個系統中心。”

    002：“097和連月聯手逼死你后，你因為執念靈魂游蕩不去，被主系統抓取，進入系統中心，但是進入系統中心后，還沒能綁定系統，你就被097的時光回溯給吸回來了，記憶在時空回溯過程中出現了混亂，很多事情不記得，或者記錯了，也是正常的。”

    林筱筱：“所以我就是林筱筱，就是本人？”

    燕朝鶴聞言不由抬眼。

    002笑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幫你梳理記憶。”

    林筱筱卻仍然很警覺：“我讓你梳理我的記憶，那你是否可以看到我所有隱私？”

    002笑而不語。

    林筱筱了然：“就這樣吧，我只要確定一點，我是本人就行了。”

    燕朝鶴也道：“丟失的記憶可以慢慢找回來。”

    見事情差不多，002也打算撤了，問他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我想知道，那兩個系統你都抓到了嗎，其中一個系統應該是在郁輕風身上，另一個系統是在姜綿身上？對了，之前姜綿似乎在我的盒飯里下過藥，但我什么都沒查出來。”

    002：“都抓到了，這你大可以放心。至于姜綿在你盒飯里下的藥，藥效已經被我提前解除了，那時候我因為沒有臨時綁定，也就沒有現身，只是解除藥效而已，這么簡單的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對于保護了林筱筱這點頗為自得，然而林筱筱卻沒有感激他的意思，反而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既然你說我們這個世界是你們主系統構建的，你們的子系統把我們的世界攪得一團亂麻，那你們主系統也應該負責吧？你不過是在彌補他們犯下的錯，又有什么好說的。”

    這聽起來竟然是想索要賠償了，這還是002頭一次遇到，不過他也有所準備，笑道：“當然，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向主系統申請。”

    002閉眼，不過片刻，回復林筱筱：“你們本身有主角光環，現在主系統還可以為你們提供化險為夷的光環，保證你們順風順水地活到大結局。”

    林筱筱皺眉：“活到大結局？”

    002：“雖然很殘酷，但事實如此，你們的大結局就是你和燕朝鶴結婚。屆時整個世界都會停止運轉。”

    林筱筱和燕朝鶴神色都是一變。

    002：“我知道這很難以接受，不過你們放心，等我把一切和你們說清楚后，會抹去一些相關的記憶，你們不會被這些事情困擾的。”

    “那我們還要感謝你了。”林筱筱頭一次被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但事情真相如此，相信這個002也沒必要誑他們，林筱筱只能暫且接受現實，又道：“雖然我們可能日子不長了，但我也不想接下來的生活總是提心吊膽。”

    002不解：“怎么了？”

    “不夠，”林筱筱冷聲道，“我和燕朝鶴能化險為夷算什么，我想要的是，最好你們把我們獨立出去，剔出你們的書中世界，讓你們的系統永遠找不到我們，別來禍害我們平靜的生活，就算我們只剩下幾天好活。”

    她這句話說得毫不客氣，002臉色一變，但很快他又調整好，也搖了搖頭。

    林筱筱：“不行？”

    002：“不是，而是如果踢出，你需要做好一個準備。”

    林筱筱：“什么準備？”

    002：“本來你們可以在主系統的維持下，安穩活到大結局，但是現在把你們剔出去，也意味著剔出主系統，屆時世界數據混亂會比被一些子系統搗亂的后果還要嚴重。”

    林筱筱沒想到會這樣，不禁凝眉。

    002又補充：“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可以讓主系統把你們屏蔽起來，讓所有子系統檢索不到你們，但我不知道主系統會不會同意。”

    林筱筱吐出一口濁氣，心里說不出的憋屈，道：“你問問。”

    002想說什么，但見林筱筱臉色不好，只好閉上眼再次聯系主系統。

    其實不需要多問，002也知道結果了，因為本次書中世界的動蕩是因為他的疏忽，主系統不會毫無條件地為他擦屁股。

    林筱筱得到002的答復后，其實也沒有太意外——從他遲疑的神色中，林筱筱就已經看出來了。

    所有的疑問都已經得到解答，林筱筱一眼也不想看到這些似乎掌控一切的系統，道：“這個如果都做不到，那沒別的了，你走吧。”

    剛說完，林筱筱又想起一事，問道：“那個什么，連月呢？”

    002手一揮，放了一段影像給林筱筱看。

    一片虛無中，連月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身體似乎有些透明了。

    002：“她會在虛空中接受懲罰的。”

    林筱筱“嗯”了聲，也沒覺得多痛快，看向002：“再見，不，再也不見。”

    002苦笑，卻也沒急著離開，道：“關于系統的記憶，可能還需要為你們抹去。”

    不等林筱筱說話，他已經揮了揮手。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林筱筱睜開眼，只看到眼前一片雪白的墻。

    她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么，剛才好像有什么人來過，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還沒來得及細想，燕朝鶴接到助理的電話起身。

    林筱筱走到窗邊，看著底下車水馬龍，只覺自己仿佛籠中的鳥兒，明明已經站得夠高，卻怎么也不可能飛得出去，一口郁氣莫名地堵在心間。

    片刻燕朝鶴回來，從身后擁住她。

    “在想什么？”

    林筱筱笑了笑：“在想，要是能飛就好了。”

    、

    世界上空，002還沒離開，突然咦了一聲，望向林筱筱和燕朝鶴所在的地方，他剛想再回去，一道窈窕的身影突然閃現在眼前。

    女人一手搭在他肩上：“你新存入的代碼還沒完全消化，小心被反噬。”

    002看到她過來，眸光一亮，笑道：“有您過來我就放心了。”

    女人望著某個方向，片刻，眼底有著欣喜：“002。”

    “在。”

    “我創造了無數個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有著既定的結局，很多時候，剛一開始，我就看到了結束，但這還是第一次，我在有限的數據中，看到了無限。”

    002：“是，她覺醒了……或許，在她可以因為執念成為游魂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覺醒的意識。”

    女人聲音很輕，似乎怕驚擾了誰。

    “這個世界可以獨立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