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一直以來,向秘書就像只保護自己一個人的專屬奧特曼,次次都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及時變身,無論是面對搔首弄姿的風流怪獸還是虎視眈眈的事業怪獸,向秘書一個大招就能全部打跑。 可是現在,自己專屬奧特曼身上的能量指示燈正在逐漸熄滅。 小沙總回想起了那一年,迎戰加坦杰厄的迪迦從海底復蘇時他還沒出生,而今天,他終于也要變成光【2】,去拯救自己的英雄。 秘書的手機被小沙總緊緊握在手里,可再也沒有電話或者短信給出更多的提示。小沙總甚至不知道向秘書現在在哪、情況如何,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等著自己去救他。 他們還沒有一起鑄造完屬于沙狄集團的商業帝國,還沒有一起跨完這個年,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小沙總從來沒有預料過,向秘書從自己人生中謝幕的威脅居然這么強烈。 人總是在失去了或者正在面臨失去的時候才會恍然明白一些平日里被刻意模糊的真相,比如自己非常需要向秘書的這個事實。 他需要向秘書陪著他一起生活和工作,而向秘書……除了需要自己給他發薪水,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需要自己。 意識到自己在向秘書的生命里可能平凡如其他點頭之交的時候,小沙總有些悵然,如果自己不能成為向秘書人生中的一道濃墨,他會覺得不甘。 小沙總不知道自己這些不合時宜又矯情兮兮的心理活動為什么會這么豐富,也許只有這樣,才讓他沒有功夫去聯想一些讓人恐懼的可能性。 都不需要開動他聰明靈光的腦筋,小沙總靠自己嘴唇上翹起的死皮就能想到,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艾左思這混蛋玩意干出來的。 如果不是艾左思干的,他沙狄傲就把自己的z站賬號清了從此和大白鵝恩斷義絕! 慌忙之中小沙總依然沒忘記粗略檢查一下向秘書的手機,所幸手機完好無損,密碼也沒有被強破。也是,就艾左思這只裝得下出千放血、泡妞縱欲的毛坯腦袋,怎么會曉得竊取手機里的商業秘密這種高端cao作? 這么一想,小沙總突然放心了起來,慶幸的同時他突然怔住了:自己打下的萬里江山暫時是安全了,可是一同描繪江山藍圖的向秘書就陷入危險了呀! 不求財可不就只剩下求人了嗎?不管艾左思看上的是向秘書的臉蛋還是能力,自己都會傾盡所有守衛向秘書的所屬權! 度假村的后山是一塊還沒完全開發完的建筑荒地,并沒有對外開放,連鳥都不一定愿意打這里飛過。況且適逢元旦放假,工人們也都在休息,那兒完全就是一個天然的犯罪溫床。 賊人費盡心機試圖把自己約去那里,月黑風高的,指不定要干什么殺人犯法的勾當。 小沙總想,要是艾左思喪盡天良人性盡失,自己完全可能搶先向秘書一步成為明天報紙頭條,標題都擬好了,就叫《秘書失蹤后,總裁身著浴袍躺尸荒郊野嶺》。 靠兩條腿單槍匹馬殺到后山附近的小沙總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這樣赤手空拳地跑過來,沒叫保安也沒帶武器,實在是非常沖動無腦的危險舉動。 往日里就算有人在自己面前剝光都能面不改色看報表的小沙總,頭一次被無措的情緒主導,直接上演大型懸疑犯罪電影《總裁的自投羅網》。 工地附近已經沒有路燈了,小沙總依然堅定地邁向了愈發濃稠的黑暗里。借著天上的月光,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圍欄附近有一團模糊的黑影。 他立刻舉起向秘書的手機,打開手電筒,像中學時期抓早戀小情侶的教導主任一樣精準地射在了那人身上。 “別藏了,滾出來。”小沙總冷聲說。 “喲,還真來了。”被明光晃了眼睛的艾左思適應了幾秒才慢慢開口,“不就是個跟班,沒了就沒了,你還親自過來,什么關系啊這么上心?” 小沙總一秒鐘都不想浪費,直奔主題:“少說廢話,我秘書呢?” “你說呢?”艾左思刮了下自己的嘴唇,十分色氣地吐著舌頭。 沒被泔水泡過十天半個月絕對做不出這么油膩的惡心表情,小沙總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恨不得反手就甩他一個五香麻辣味的大嘴巴子。 沙狄傲身體里的霸總細胞被徹底激發,在黑暗里,小沙總的嘴角在黑暗中勾出一個冷厲的弧度,周身散發的暴烈氣息讓艾左思不禁攏住了自己的貂皮外衣: 敢動我的人,也要先問問我沙狄傲同不同意。 你若毀了我秘書翅膀,我定廢了你整個天堂【3】; 你若傷了我秘書犄角,我定端了你整個地獄【3】; 你若碰了我秘書身子……我特么必火速就地安排物理絕育,手動拗斷你個強x犯的命根子拿去泡藥酒!!! 失去了理智的小沙總二話不說立刻脫下浴袍當麻袋,直接套住艾左思的腦袋送上一頓社會人狂扁:“我x你個王八羔子讓你搞我秘書讓你搞我秘書!” “你陰我?!”艾左思被蒙了臉看不清,兩只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撲棱得像只不愿被拖進雞籠的雞:“想讓老子搞的妞能從這里排到cbd,你秘書有什么好搞的?” 那你舔個屁的嘴巴!小沙總停了一下,錘得更用力了:“你個狗東西憑什么看不起我秘書憑什么看不起我秘書!” 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人瘋起來居然像為了超市打折貨大打出手的中老年阿姨! 吃了一頓胖揍的艾左思大力掙扎開了浴袍的束縛,狠狠推了一把小沙總:“cao!你有病啊!” 小沙總趔趄了兩下,站穩之后不忘反唇相譏:“cao你是挺有病的。” “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艾左思整理了一下自己被薅成鳥窩的七彩雞毛頭,一副反派嘴臉,“你秘書被我敲暈鎖起來了,剛還在想怎么料理呢,你這好上司就給下屬指明了下場。” “我看你秘書盤亮條順,臉蛋又白又嫩的,不知道嘗起來味道如何。”艾左思頓了一下,笑容愈發齷齪,“我這就叫那些齋戒很久的兄弟們過來開開葷,獵一下精英的滋味。” 小沙總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脖子上青筋暴起:“要是你敢動他,我明天就讓你們家關門歇業!” “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的臭德性!” 艾左思揮開揪著自己的手,轉眼就和小沙總扭打在了一起,兩個人一會兒撞到樹上,一會兒滾到泥里,恨不得打到法院面前讓法官評理。 小沙總是文明人,只在大學軍訓的時候正經學過幾天擒敵拳,技術含量僅停留于結營匯報演出的水平。艾左思就不一樣了,平日里凈跟著些地痞流氓學了下三濫的招數,又是揪頭發、又是戳眼睛,小沙總很快就占了下風。 “你就在這待著哭吧!” 艾左思雖然心里不爽,但他也不敢把事情鬧得太大,只打算把人丟在這晾一晚,出口惡氣就算了。 于是他往沙狄傲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疼得后者蜷成一團徹底失去了還手能力,爬起來就快速跑出圍欄,拿出從值班工人那偷來的鑰匙鎖上了進出口的門。 小沙總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也折了進去。 他好恨自己一時沖動,又好氣自己武力值太低,絕望和不甘爬滿了他的眼眶。在一片泥濘中,小沙總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將水面上倒映著的臉砸了個粉碎。 向天歌,你千萬不能出事。 作者有話說: 【1】快手平臺上專門錄制語錄的主播,這里模仿了他的經典語錄結構,配合他的視頻食用效果更佳。 【2】《迪迦奧特曼》最后一集迪迦首戰邪神加坦杰厄失敗變成了石像沉入海底,最后依靠孩子們的光復蘇,有一梗叫“那一年我變成了光”。 【3】非常古早的梗了,出處不明,歡迎提供出處! 小沙總:為什么我這么廢? 作者:別問,問就是刻意安排你被英雄救美。 真的非常弱智的劇情,看個樂就好了,謝謝大家~這周這么勤奮真的不夸夸我嗎(○` 3′○) 第23章 總裁見秘書,兩眼淚汪汪(上) 艾左思在沙狄集團龐大勢力面前不得不縮頭認慫扮孫子,嘴上說著要把沙狄傲先煎后炸再燉又煮,實際上能做的不過是往面上撒點孜然辣椒,恐嚇一下罷了。 他雖然人混,但還沒荒唐到要做主動求死的事兒——今晚這樣把人丟荒地里,沒傷沒痛最壞也就凍個感冒;要真不小心見了紅,自己就真的插翅難逃了。 那個傻逼沙狄傲家里真是的可以實現威脅別人“你逃到天涯海就都沒用”的。 但是艾左思生來嗓子眼窄得賽繡花針,這口氣拆碎成分子都咽不下。 所有人都以為沙狄集團的合同是令人心動的offer,但今夜艾左思就要讓它變成以死亡為唯一解除條件賣身契。既然不能整主人,那就要好好招呼一下那條忠犬,讓他替主放血還債。 艾左思一個拐彎回到度假村別墅區的石子路,伴著兩旁光禿枝杈投射下來的陰影,正和別人通著齷齪的電話。 “莽哥,今兒我這收了個難得貨,包純包絕。” 電話的音量調得有些高,一股帶著粗糲煙味和濃郁腥氣的聲音飄散在夜色里:“你小子整的能有什么絕的?” “哎,這次不一樣,咱們玫瑰賞膩了,換朵菊采采……”艾左思的表情得意,話中愈發放肆。 他想起了向秘書那張禁欲到好似插在觀音凈瓶里的柳枝的臉,和自己獨棟門口路燈下那位陌生人的神態有七八成的相似。 還在嘲諷向秘書不過是大眾臉的艾左思,口中繼續說著不著調的昏話,不曾想那路燈下的人導彈一樣沖向自己,周身掀起的風浪讓他仿佛置身北美中部龍卷風道。 “神經病啊你,走路不看路,爺是你能隨便碰瓷的?快點給爺道歉……臥槽你怎么出來的?” 正在和社會大哥討論一會兒如何醬醬釀釀的對象,此刻居然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艾左思的五官被嚇到快要脫離地心引力。 封閉的反鎖倉庫,手機被擄走,可以說是喊破喉嚨都沒用的那種與世隔絕,向秘書居然這么快就自己出來了,這他媽的是在拍越獄還是零零七? 中國的詹姆斯邦鵝【1】冷著一張臉,伸出一條看似孱弱實則迸發出了緊實肌rou的手臂,使了點勁兒就把面前的反派提了起來。 向秘書被敲暈之后沒多久就醒了,剛才那一下雖然結實,但好在他腦殼夠硬,除了鼓了個包、眼睛有點暈之外,沒有什么太大的不良反應。 醒來之后,向秘書摸了摸自己口袋,發現手機被搶走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艾左思出手了,而制造這起“密室綁架”的唯一動機,就是利用自己去威脅小沙總。 一想到小沙總可能因為自己遭受無妄之災,向秘書的頭痛來突然變得兇猛,腦后的痛感細密逐漸順著通體遍布的血管神經蔓延到心口。 當熟悉的人受傷或者陷入危險時,小沙總的情緒總是像上了發條的玩具,先是一個勁突突突往前蠻跑,然后慢慢滯下來才能撿回被莫名當成助燃劑消耗走了一大半的理智。他太清楚小沙總是個什么樣的人,看樣子對周圍的事物很冷漠,但對于自己范圍圈里的人事盯得比誰都緊—— 請允許他自作主張地把自己劃入小沙總的所屬物里吧。 向秘書不是個悲觀主義者,他明白在原地自怨自艾沒有任何作用,只有爭分奪秒,才有可能從艾左思那個爛人手里搶回毫發無損的小沙總。 他鎮定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倉庫還是原始的鑰匙門鎖,他嘗試擰動了一下把手,果然呈現反鎖的狀態。 可這一切在他眼里不過是雕蟲小技,涉獵中國三百六十行且行行皆狀元的向秘書內心毫無波瀾,淡定地拗彎了貨架上拿來勾袋子的鐵鉤,往鎖孔里搗鼓了一會兒就成功破門而出,順便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艾左思拙劣的囚禁手法。 逃出來之后的向秘書立刻折回小沙總房間,驚心地發現果然人去樓空,于是立即撲到艾左思的老巢堵人。 還沒得瑟多久就讓人質自己跑了出來還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世界上最丟臉的綁架犯在線翻車,雙腳離地在空中來回掙扎,像一條剛被釣出水面還在甲板上劈里啪啦彈動的魚, “放開老子!”艾左思說了一句話,換來一陣猛咳。毫無身為反派的狠厲,反倒更像不配擁有幾秒鏡頭隨時準備下線的炮灰。 沙狄傲招的這還是個正常秘書嗎?他見到的秘書不都文弱的像只瘟雞,眼前這個怎么就是集特工、變種人、金剛芭比于一體的終結者啊? 向秘書一改往常的溫和耐心,沉聲威脅:“說,小沙總在哪?”說完還提著對方領口抖了幾下。 艾左思死到臨頭還嘴硬:“你不挺能耐的嗎?自己猜啊!” 向秘書早就預判了對方的反應,既然不開口,那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于是他手臂帶動手腕一使勁,直接將人扔出了兩米遠。 和人一同飛出去的還有一部黑色的手機,向秘書一看,果然是自己的。 艾左思這會兒半仰坐在地上咳成肺癆患者,一抽一噎的樣子狼狽不堪。而向秘書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用最舒適的姿態垂眸看著面前的小丑。 他的眼神像冬天結在房檐下的冰掛,好像用力眨一下眼皮,那冰掛就會垂直落下,變成利刃扎向惡者的體膚。 向秘書快速觀察著艾左思身上的全部線索,并嘗試拼湊還原自己被關期間的事件經過。只見他的貂毛大衣被人狠狠扯禿了一塊,頭上的七彩雞毛被棕黃色的泥水糊得打了結,帶著小人得逞的狼狽,明顯一副跟人纏斗卻沒見得占了多大便宜的落敗樣子。 連續一個禮拜天氣干爽,度假村的夜晚也不會進行園藝護理,在正常的酒店道路上行走絕不會弄得滿身泥濘。艾左思全身布滿泥水干枯痕跡,全都指向著同一個答案——度假村的二期工程現場。 由于尚未完工,地形坑洼,又臨近湖邊,難免會有積水,這些痕跡想必就是從那里帶回來的。勉強逃出來的險勝者尚且如此狼狽,而仍被困在角斗場的落敗者該是怎樣一副凄涼光景。 一想到平日里自己那個發膠論斤抹、鉆石鞋上鑲以確保從頭發絲精致到腳趾甲蓋的上司,如今像只叫花雞一樣被泥糊得看不清顏值,向秘書簡直心如刀絞。 天氣預報里沒有顯示的烏云此刻正在向秘書臉上飛速積聚,醞釀著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暴。凌厲與冷漠在他的雙瞳中無聲醞釀,順著鬢角滑落到薄唇邊,最終下起了要命的雷雨: “我和小沙總不一樣,他有集團、有聲望和名譽。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我沒有顧慮。” “他要是有事,我絕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