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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此情此景間,賈璉也比賈珠更清醒,這里,不是能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時機。這些人也只能在背后嚼舌根子,又不能對賈赦對榮國府做什么,時間久了,等有了新出的事情,把元春和離這件事壓下去后,這些人的關注點也就散了。 如果賈珠此時跳出去,幫不了賈赦不說,反而還會給這些人更有理由去毀掉賈赦和賈元春的名聲。 賈璉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才出手攔住了生氣要去同人理論的賈珠,并將事情的因果厲害告訴賈珠。 賈珠不是個笨的,方才只是被那些人的話氣得頭腦發昏,這才沒考慮好,沖動了些。此時被賈璉勸住,回過神來,壓下了心底的怒火,氣呼呼坐回座位上。 他恨恨道:“這些人的嘴也是真的碎,不是他們家的姐妹被人算計沒了孩子,還要擔驚受怕,他們不會擔心。只不過是人云亦云,竟是完全沒想到他們上下嘴皮子一碰,對那些無辜之人是何等的傷害?” 賈璉道:“這便是赦叔說的,言語可殺人了吧?好在赦叔不是那等內心脆弱的,否則怕是會出事。” 賈赦笑道:“有那位在,這些人想要傷到赦大伯,可沒那么容易。” 提起忠瑞親王,賈璉和賈珠都放下心來,有那位在,他家赦伯(叔),肯定不會被這些人傷害到。 正如賈珠和賈璉所想那般,在人們都在議論賈元春和離的事情時,徒鈺當天下午就出手了。 賈珠和賈璉還在雅間里討論著該不該給忠瑞親王出主意的時候,就有消息靈通的人一路小跑著進來了。 “大消息啊,大消息!”那人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等跑到時,已經氣喘吁吁了,在喊出了這兩句話后,就再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彎下腰不住咳嗽。 旁邊有人給他遞了一杯水,那人也顧不得旁的,接過水杯,一飲而下。 好容易緩過勁來,有那心急的人連忙追問:“快說說,又有什么大消息了?” 那人道:“保安侯領著家中下人,挑著擔子去了戶部。” “那位挑擔子去戶部做什么?莫不是又可以向國庫借銀子了?” 最近幾年,國庫豐盈的事,沒有人不知道。前幾年興寧帝下令讓借了國庫銀子的人還銀子,響應者寥寥,當今也宣布,再不許官員向國庫借銀子了,莫不是這次又變了? 那人道:“哪是啊?原先咱們也是這么想的,誰知到了戶部后,保安侯當著戶部尚書林大人的面,讓揭開的擔子的蓋子,卻是一筐筐白花花的銀子。保安侯竟然是去還銀子的。” “嗐,還銀子的旨意都下了好幾年了吧?這還是第一位主動還錢的大人呢。” “你錯了,第一位還銀子的,明明是先榮國公和先寧國公,那兩位在正式致仕之前,就把欠國庫的銀子還了,這得有幾十年了吧。” 這話一出,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都說榮國公生財有道,如今我算是信了。” 又有人問:“保安侯爺去還銀子,雖說出乎大家的意料,卻不算是大消息吧。” 如果只有這一個,想要壓下和離的消息,還是弱了點。 那人道:“如果只有保安侯去還銀子,也不會這般震動人了,平安侯,理國公府,繕國公府,好幾大家子都排著隊,在戶部門口等著交銀子呢。” 此事一出,好多剛才還在酒樓高談闊論的人,都放下酒杯跑出去看熱鬧了,這個時候誰還記得剛才在談論的事情啊。 他們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平時哪有可能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呢?今天這是來機會了啊! 這話賈璉也聽到了,他不由感嘆:“真不愧是忠瑞王爺,這么大手筆呢。” 賈珠放下心來。 ☆、第76章 賈珠奇道:“剛才那人說的這幾家, 之前不是都把銀子還了嗎?” 賈璉笑道:“這次又不是真的還錢,不過是鬧出點大事來,把元春meimei和離的事壓下來罷了。他們今天挑過來的銀子, 不過是在戶部轉上一圈,過幾天就會還回去了。” 賈璉因其對庶務和數算之事較為在行,賈赦還特意訓練過他的數算。 當年賈璉中了舉人后, 就被那時候的工部尚書要到戶部當了個筆帖式,在此期間, 賈璉連考了幾次春闈, 最終都沒能成功。 后來賈赦一封奏折, 改革了庶吉士的考校,弄出了大啟版的公務員考試來。 賈趕上了好時候,從一個舉人入仕的不入品階的筆貼式,正式成為了戶部七品小官。再經過幾年的努力, 如今大小也是正五品員外郎了, 自然知道戶部里好多事情。 賈璉又道:“你瞧著吧, 最多明天,咱們兩府肯定也會走上這么一遭的。” 賈珠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不再為meimei和大伯的事擔心。 等回到家中,李紈扶著顯懷的肚子,便迎了上來,不無擔憂地問道:“聽小幺兒說,外頭都在議論大meimei的事,可是真的?” 賈珠趕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碰著了。 聞言輕笑,拍拍她的手, 點頭道:“確有此事。” “這……這可如何是好?”李紈是真的慌了神,如果賈元春的名聲壞了,影響的是整個賈家女孩兒的名聲。她如今又有了身孕,而且她有預感,這一胎或許就是個女兒,要是和離引發的風波不能平息,她的女兒將來不是也會受到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