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訓徒
小÷說◎網 ,♂小÷說◎網 , 素霓畢竟在神界呆的時間不太長,他一個男孩子也比較粗糙,在他感覺中,凡間的生活才叫自由自在。 他也不想念神界的食物,在他心里,凡間有咬頭的粗rou嚼起來才叫香。 不過素霓對歧山的禮儀課,真的想吐了。不知為啥,照呂尚的邏輯,他在歧山的地位忽然非常低,呂尚一直覺得他應該給晨光跪一個。素霓覺得這點事,也不值當問下師父,好吧,你說得跪就跪吧,結果把晨光嚇一跳:“萬萬不可,你是大魚族的王,雖然你禪位于賢者,仍是一國之王,你只以見長者之禮即可。” 素霓只笑笑,覺得這位晨光倒還不錯。 轉回身,就見到文殊了,他大喜:“文殊師叔!” 文殊師叔摸著下巴沉思呢。 素霓特沒眼色地跳過去一把抱住文殊,然后再給他親哥一個大擁抱,把金咤嚇得一個勁地看文殊。文殊似笑非笑地:“喲,小子,你不給我跪一個?”伸手在素霓腦門上彈一下,素霓捂著腦門:“哎喲!你這個……”動動嘴,沒敢罵,只給文殊個大白眼。文殊笑著給他腦袋一巴掌:“幾天沒見,膝蓋會打彎了。” 素霓隱約覺得文殊師叔這不是好話,他可不明白師叔是啥意思,只困惑地看著文殊。 那邊呂尚也聽到素霓的歡呼聲,一聽文殊師兄過來了,立刻老遠拱著手,急趨而至:“文殊師兄!別來無恙。” 走到跟前,才發現文殊還在半空中呢,離地半米多高,雖然不太高,但是仰著脖子說話真難受,呂尚忙召自己的懸浮板過來。其實他甚是不情愿站到懸浮板上,他恐高,能站在地上,為啥要到半空中去? 然而文殊師兄見到他只微微一笑,雖然也拱手為禮,卻半點下來的意思也沒,他仰著腦袋說話太難看不說,別人看起來也覺得他好象矮了一頭似的,對他的偉岸形象很有影響。 呂尚剛踏上懸浮板,小心翼翼慢慢往上飄,晨光已經看到半空中的仙人,頓時大驚之下,率眾前來:“上仙,不知是哪位上仙大駕光臨,晨光三生有幸。”一個長揖,幾乎到地。 文殊只點點頭,向自己弟子一揚下巴,意思是,你去。 金咤微微下降,拱拱手道:“我師父文殊,奉師命前來訓示素霓。不敢驚擾眾人,西伯請回。” 晨光再拜:“如此晨光恭送上仙。” 金咤再次拱手為禮,回身即走。 文殊已經轉身而去,呂尚愣了一下,覺得“哎”,你對西伯態度好傲慢啊!忽然間驚悟,神仙對凡人從來都這態度啊! 素霓已經火了,一指金咤:“他失禮了嗎?你咋不去讓他跪一下?你欺負我師父不在這兒是吧?” 文殊叫一聲“素霓!” 素霓氣乎乎過去,指著呂尚:“他讓我見到那個晨光就跪下!” 文殊笑著打量他:“看來小師弟教得不錯,怎么我讓你跪你從來不聽話!” 素霓一愣:“我又沒干什么錯事,你也沒讓我跪啊!” 文殊再打量一下呂尚,一時間有點不知說什么好,我說什么呢?這貨修行了幾十年,年長點的三代弟子象楊戩韋護都修行幾百年。更別提通天教主那邊的三代弟子,修行千年的都有呢,在文殊眼里,呂尚小朋友也就一凡人,連半神都算不上。然而人家是師父的關門小弟子,能怎么辦呢?當師弟吧,他有一種七十歲老爺爺管二歲娃娃叫弟弟的感覺,當凡人看吧,人還正經是師父的弟子。 呂尚已經兩頰著火了。 我擦,我擦! 看起來我師兄不但沒覺得素霓沒禮貌,反而是覺得我沒禮貌啊! 原來素霓小朋友跟別的師叔說話,真這么無禮啊,這頂起嘴來“呱呱”的啊!特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我把師門禮節理解錯了,還是這小子有啥特別啊? 文殊這才正面看著呂尚,微笑:“子牙,有勞你費心看顧素霓。師父說,青玄忙著,讓我代他管教這小子,以后,素霓有什么不當之處,只管同我說。我不在他身邊,只能有勞師弟多費心了。這可是小師叔親點的可以隨時去碧游宮不用通報的小徒孫,師叔說了,素霓想見他,隨時可以見,誰也不許攔。所以,他再要去的時候,你告訴我一聲。我也是不敢攔的,不過知道個信,知道他又跑哪兒作妖去了就好。” 呂尚都呆了,已經想不起來計較剛才文殊冷落他的事了,一只手不住想掏掏耳朵:“師叔?師兄是說……” 文殊長嘆一聲:“通天教主。”沉痛地:“這下連師父也不敢說不許去了。不過……” 文殊向素霓召召手:“過來,小子,你小子跑到碧游宮去了?好玩嗎?” 素霓踩著風火輪跟著:“挺好玩的,你怎么知道的?” 文殊微微嘆氣:“我正好找你問問你過得怎么樣,第一眼就看到你快被打死了,只得向師父求救。不知為什么,師父被氣得不輕,你給我講講,你在碧游宮都干了什么?” 素霓瞪大眼睛:“沒什么啊!他們帶我去見了師叔爺,師叔爺對我可好了,還幫我修好了……嗯,還送我新車和新的風火輪,看,新風火輪好看吧?我什么都沒干啊!” 呂尚的臉啊,青一陣紅一陣地,已經不知該換什么色才能表達他的震驚與莫名其妙了! 文殊臉一沉:“你做為一個三代弟子,不管為了什么事,應該不通報一聲就直闖碧游宮嗎?禮數何在?讓人恥笑你師門不知禮儀嗎?” 素霓一呆,想說,我沒去找師叔爺,我是去找云程……轉念想,找云程恐怕還是不說的好,他只結結巴巴地:“我,我……” 文殊笑瞇瞇地:“紫電鞭的感覺怎么樣?再來十下?” 呂尚只聽素霓“嗷”地一聲,風火輪忽然間噴出烈焰,帶起的勁風差點沒把他吹個跟頭,素霓如同一道白虹貫日劃過半個天空。然后文殊隨手甩出個小棍,那小棍追上素霓時已經一人多高,立刻就把素霓綁個結結實實,飛快地飛回來了。 只聽素霓無比凄厲地慘叫:“師叔饒命!師叔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呂尚捂著心臟,內心慘叫,只想逃遠點。本來他就恐高,剛才被素霓帶起的風吹了一個踉蹌,嚇得他心臟快停跳了。嚶嚶,他從沒把懸浮板當戰車用過,一向都是貼著地面當輪椅用的。真要上高空,從來都是坐在車里。 文殊回頭一笑:“師弟,你且請回,我教訓弟子,場面可能血腥點。” 呂尚捂著心口:“是是,師兄請便,我告退。”我要下去,我腿軟,我心慌!我被你們搞得北都找不到了! 文殊揮揮手,帶著不住慘叫求饒的素霓,同金咤一起消失在白云深處。 白云深處當然是文殊的車,一進車里,文殊一揮手,收回縛龍柱,過去先給摔倒在地上的素霓兩腳:“小子!敢跑!反了你了!” 結果被素霓一把抱住腿:“師叔!”可憐巴巴的眼神,眼淚都要出來了。 金咤終于忍不住,輕聲:“師父!” 文殊忽然摸摸素霓的頭:“臭小子,你放心吧,你師爺被你師父嚇死了,再也不敢提紫電鞭了。” 素霓愣一下:“什么?” 文殊道:“噢,就是,你師爺以前也沒用過,不知道后果嚴重……現在你師父成天沉著臉,你師爺也想拿腦袋撞墻呢。” 素霓忽然間就淚下了,手還抱著文殊腿呢,一點沒氣就把眼淚鼻涕抹了文殊一腿,文殊覺得濕乎乎的,然后就慘叫起來:“你抹的什么?小子!快放手!不然我踹死你!” 素霓忍不住“噗”地笑出來,然后吸下鼻子,又落淚了。 文殊掩面不敢看:“快,特么的,金咤你替我踹他兩腳,我要洗澡去……” 五分鐘之后,文殊香噴噴地出來了,苦惱地坐在地上,托著腮看著素霓。 素霓很老實地跪坐呢。 文殊親切地問:“我把你怎么辦啊?你說,被揍得死去活來的,你都沒老實。你知不知道你做錯了啊?” 素霓誠懇地:“我知道錯了。” 文殊問:“那你改不改啊?” 素霓點頭:“我改。” 文殊問:“下次你朋友再出事,你不會到處亂闖去求救了?” 素霓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要是我師父出事呢?” 文殊道:“對啊,我就問這個啊。” 素霓想了想:“要是師叔你有什么事,你覺得我不應該闖碧游宮嗎?” 文殊倒吸一口氣:“這真是個艱難的選擇啊!”然后一臉好奇:“要是我出事,你再闖碧游宮會挨十鞭子,你會去嗎?” 素霓打個寒顫:“會,會……你都說師爺不會再用紫電鞭了!” 文殊問:“要是會,你會不會闖啊?” 素霓搔搔頭,左右為難地晃晃腦袋,一臉痛苦掙扎,半晌:“會。” 文殊抬手就給他一耳光:“那你就是沒改啊!” 素霓沉默。 文殊繼續揍他:“老子問你話呢!” 素霓怒了:“你會因為怕挨打就把我們扔下見死不救嗎?那你就是個膽小鬼!” 文殊再次支著頭,想了半天,點頭承認:“我就是個膽小鬼啊。” 素霓呆了:“啊?” 文殊想了一會兒:“對,我一直都是膽小鬼。你還救不救我?” 素霓看著文殊那張坦白坦蕩真誠平靜的臉,不知為何忽然間感到無比悲哀,淚如泉涌,他一邊狠狠擦掉眼淚,一邊哽咽狂叫:“我會救你!不管你救不救我,我會救你!我永遠不會因為害怕把朋友扔下不管!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不會改!” 好吧,文殊臉上,這回真的流露出一點悲哀了,少年人的熱血,讓他覺得有點悲哀。而且他覺得素霓說的是實話,看起來這孩子是教育不好了。更悲哀的是,他說的也是實話,我已不復少年,千年老鬼都是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