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單純做替身也就罷了,反正也不是她的軀體,四舍五入等于沒吃虧,可魔尊這廝卻開啟了一系列迷幻cao作,起初無比嫌棄她的真實魂靈,當她以楚靈犀的身份與之交談時,必須佩戴面紗,搞得她差點患上人格分裂癥。 后來魔尊漸漸接受了楚靈犀,看似是迷上了她,千恩百寵,好不甜蜜,但這其中真心至多只有兩成。 魔尊君棠對她并無濃情真意,唯有渣男的欲念與利用。 他忘不了柳芽,不愿接受其他女子,可是千年萬年的和尚日子著實難熬,所以他招魂復活了舊愛的rou身,既圓了心中的幻夢,也解了現實的需求,一舉兩得。 魔尊君棠的本意,是將招來的魂靈調教成另一個柳芽,可是妖氣十足的楚靈犀讓他改變了想法。 魔與仙終究是殊途,魔尊的真心被淡泊清冷的柳芽一次又一次重傷,他復活舊愛,不是想重新體會痛苦,而是為了感受圓夢的快樂。 魔與妖才是真正的知音,他在虐戀苦海中浮浮沉沉,虎狼真性被壓抑千年,與豪放熱辣的妖女戰神相遇,簡直如天雷勾地火。 魔尊心似明鏡,他早已看穿了妖女的美人計。 他為柳芽守身如玉千年,不曾染指其他女子,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是情欲場中的傻白甜。 自古美女愛英雄,向魔界至尊投懷送抱的佳人數不勝數,他自萬花叢中過,卻片葉不沾身,闖過紅塵萬丈浪,最終在妖女戰神這條小陰溝里翻了船。 這不是意外翻船,而是他主動為之。 平心而論,與精于勾魂術的佳人相比,楚靈犀的美人計水平真的很一般,連達及格線都很勉強,撩撥的手段略顯俗套,技藝也不嫻熟,可恰恰因為這份生澀,他的心才被打動。 他與柳芽相識于年少時,在最不懂愛的年紀,動了最誠摯的真心,此段感情的底色,便是青澀。 千年時光悠悠而逝,他與柳芽親密的時刻少之又少,在短暫的甜蜜時光之中,他們有過無數第一次——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同床共枕,柳芽始終帶著羞怯的生澀,紅頰垂頭的一瞬,恰似被細雨打濕的海棠,恬淡嫻雅,撩人心弦,這是他愿用三生三世去珍惜的美好。 真正的感情,不是同享一時之歡愉,而是兩人攜手走過漫漫人生路,從怯怯青澀,漸漸變為蜜里調油,再至相濡以沫、白首不離。 只可惜,他和柳芽的故事,以懵懂青澀開始,以苦楚青澀結尾,從未有過熾熱濃情,便戛然而終。 看到舊愛軀體重生,魔尊忘情深吻,他懷中的楚靈犀錯愕且生澀,一如柳芽當年。 魔尊君棠十分清楚,柳芽重生之后所有的表情與舉動,都源自于楚靈犀的魂靈,明明是兩個不同的女人,但帶給他的生澀悸動卻一模一樣。 魔尊君棠選擇糊涂,他情愿糊涂。 性情奔放的楚靈犀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他的遺憾,生澀歸生澀,但她的悟性還是不錯的,而且妖女天生便有嫵媚銷魂的慧根,是撩漢界的小天才,撩火的技術越來越純熟。 魔尊與柳芽,千年仍青澀,楚靈犀的魂靈則盡顯豪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故事續寫至高潮,蜜里調油,又甜又膩,是讓人欲罷不能的甜。 最難能可貴的是,楚靈犀完美融合了蜜里調油和怯怯青澀這兩種狀態,投懷送抱和坐大腿時一點都不含糊,可并非是毫無底線,當親密過了火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地一腳把他踹下床。 起初魔尊的情感潔癖極重,當楚靈犀扮成柳芽時,他溫柔以待,當楚靈犀恢復自己的身份時,他立刻冷臉相對。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魔尊漸漸發現,楚靈犀這妖女實在太對他的脾氣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妖女戰神是俊杰中的翹楚。 楚靈犀的智商時時在線,無須任何人費口舌相勸,她主動以光速進入替身狀態,不端公主的高傲架子,不耍戰將的剛直脾氣,以討魔尊歡心為首要目標。 她的性格與柳芽相差極大,模仿是一項艱巨的任務,而且她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參照模板。 楚靈犀在夢中見到的是少女時代的柳芽,她總不能以五百歲高齡強行裝十幾歲的黃毛丫頭,即便她自己能強忍住惡心,魔尊恐怕也接受不了。 成年后的柳芽同樣無法模仿,因為她根本沒有和這位傳奇上仙打過交道,天知道與魔尊有虐戀糾葛的上仙是何性格,即便她腦洞再大,也琢磨不出頭緒。 功法盡失的楚靈犀若想東山再起,唯一能用的招數就是美人計,好在她的運氣不錯,小花招正好滿足了魔尊的訴求。 魔尊君棠的性子七分霸道三分悶sao,面冷如冰,但內心火熱,成日端著性冷淡的高傲姿態,其實比誰都向往沒羞沒臊的膩歪愛情。 柳芽所留的遺憾,楚靈犀恰好可以完美彌補。 魔尊曾經無數次地想,如果柳芽不是仙,而是魔或妖,那該有多好。 而今夢想成真,魂牽夢縈的舊愛皮囊之下,是妖女戰神的魂靈。 魔尊還曾無數次期盼,柳芽能夠卸下肩上沉重的責任包袱,自由自在地追尋心中所愛。 而今夢想也成真,楚靈犀不止不背責任包袱,連道德包袱都沒有,肆意揮灑,縱情暢快,一言不合就開戰,提不動真刀劍,就以唇舌為刀劍,分分鐘懟的人片甲不留,委屈誰都不委屈自己。 楚靈犀不是真正的柳芽,也成為不了真正的柳芽,但她卻是魔尊幻想之中的柳芽。 而且,對于魔尊而言,妖女戰神除了做替身,還有極大的利用價值,只要鉗制住她,魔界向妖界擴張的計劃便可更快實現。 第398章 憨憨相聲二人組 魔尊君棠驍勇善戰、鐵腕冷血,不過他不是暴君,而是圣君。 帝王之賢明圣德,在于廣開言路、虛懷納諫、從善如流,四界古今,無一例外。 君王圣明,乃朝臣百姓之福,魔族朝堂樹有剛烈正氣之風,阿諛奉承的小人全無立足之地。 魔族文武百官,性格一個賽一個剛,脾氣一個比一個直,皆以諫上為榮,以媚上為恥,從不搞歌功頌德的虛套子,一心撲在實實在在的事業上,故而才有今日之強勝,將仙妖凡三界遠遠甩在身后,一躍而成天下之首。 生于賢達盛世,幸遇千古明君,朝臣或多或少都被寵出了剛拗的倔脾氣,一旦認為魔尊之言行有失圣君之德,皆會毫不猶豫進諫規勸,于朝堂之上滔滔不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魔族后宮空置千余年,魔尊君棠不寵愛妃,專寵賢臣。 然而,只要是寵,就容易寵出毛病,景宇和柏誠便是被寵壞的兩大代表。 此二人乃武將世家子弟,自幼在宮中與宗室王族同習文武藝,魔尊從感情上視他們為弟弟,平素多有關照,久而久之,這兩位小兄弟就被慣出了略顯奇葩的剛直脾性。 楚靈犀借柳芽之軀重生,搖身一變成為柳寵妃,魔尊久旱逢甘霖,貪戀溫柔鄉,同為男人,憨憨兄弟二人組不但不從人性化的角度理解尊上,還非得任性地搞破壞,隔三差五就和妖女戰神來一場罵戰。 論起撕逼的工夫,他倆加起來的實力還不及楚靈犀的一半,于是憨憨二人組轉變思路,直言勸諫,在魔尊面前表演了一場無趣乏味但充滿了教育意義的相聲。 二人分工配合,口齒更為伶俐的景宇擔任逗哏,條理清晰地闡明己方觀點—— “首先,尊上真心所愛之人為柳芽上仙,而非妖女戰神楚靈犀,妖精注定做不好上仙的替身,應另尋合適的魂靈復活上仙。” “其次,楚靈犀詭計多端、放浪形骸、張狂跋扈、德行欠缺、心性狠辣,若久居于后宮,遲早會惹出禍事。” “故而屬下提議,另尋一具軀體以供楚靈犀棲身,她仍可繼續為仙魔大戰出謀劃策,如此一來,尊上既可得合心意的舊愛替身,又可得一員得力干將,實為一舉兩得。” 柏誠的角色為捧哏,時不時點著頭插幾句—— “沒錯,妖女戰神做不好替身!” “可不是嘛,妖女戰神絕對是不折不扣的惹禍精!” “一舉兩得,完美!” 魔尊君棠冷眼看鬧劇,恨不能撬開憨憨相聲二人組的腦殼,將他倆清奇的腦回路扭正,緊鎖眉頭道—— “近二十年來,你們二人如仇敵一般,見面不是互懟就是互毆,怎么突然之間就親如兄弟,一唱一和演起了相聲?” 柏誠展現捧哏的隱藏實力,侃侃而談:“我和景宇之間的矛盾是不足掛齒的小摩擦,閑來無事才互掐,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我們果斷站在同一戰線,為護尊上圣名、為保魔族江山,直言不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柏誠好武厭文,文化水平只比楚靈犀高一點點,最后三個成語之中,只有第一個符合實際情況,后兩個純屬是為了拼湊排比句而順嘴講出的,壓根兒沒過腦子。 “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魔尊君棠被這鐵憨憨氣到心塞:“難道你自比諸葛亮,暗諷本尊是扶不起的阿斗嗎?” 柏誠暴露文化知識欠缺的短板:“當然不是…這…這句話和諸葛亮有什么關系嗎…” 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出自諸葛亮的《后出師表》,當時在位的君主是昏庸無能的阿斗劉禪,諸葛亮生生累掉了一條命,都未能完成北伐、振興蜀漢。 柏誠不是足智多謀的諸葛亮,魔尊更不是廢物劉阿斗,沒頭沒腦地借用此句,實為不妥。 景宇用手肘戳了戳豬隊友,以眼神示意其閉嘴,他作為文武全才,自知其所言不妥在何處,圓場道:“尊上息怒,柏誠并無犯上之意,只是…只是一時失言…” 他在講“只是”二字后卡了殼,真正的心聲實為——他只是沒文化而且缺心眼。 魔尊君棠在郁悶中咬了咬牙,隱忍怒氣:“柏誠,你把《四界通史》開篇的首句背一遍。” “這個我會!”文史類的問題柏誠大多答不上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簡單的問題,自是信心滿滿且略帶興奮,聲音渾厚如鐘—— “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四界學渣大同小異,課本在他們眼中堪比催眠圣書,兢兢業業地背完第一章 ,便暈暈乎乎地去夢中和周公相會,柏誠學史學了數百年,腦中印象最深的唯有魔族歷史卷的創世開篇。 魔尊君棠恨鐵不成鋼,拿起手邊的兵書狠狠砸向鐵憨憨:“凡間歷史不過五千年,你卻連大事典故都記不全,從何而悟王朝興衰之道!你是柏家的后代,未來將接替柏老將撐起魔族的半壁江山,能不能爭點氣!” 如此情形,不罰不足以解恨,他厲聲道:“僅會沖鋒陷陣,不通文史精要,終究只是一介莽夫,永遠無法成為一代名將!將《四界通史》從頭到尾抄三遍,抄不完不準進宮!” 柏誠寧愿挨三百軍棍,都不愿抄三遍課本,欲哭無淚:“《四界通史》全…全抄嗎…魔族史屬下早已爛熟于心…就不必抄了吧…” 魔尊君棠辣手狠整學渣:“既然爛熟于心,那你把魔族簡史背一遍!” 柏誠追悔莫及,以他的水平,僅僅能背下大事年表而已,不得不服軟:“抄…屬下全抄…不吃不喝不睡…心無旁騖,專注抄書…” 魔尊君棠只想狠狠敲打他那缺乏悟性的榆木腦袋:“不止要抄在紙上,更要記在腦子里!” 柏誠被整治的沒了脾氣,滿腦子都是抄書的苦悶,完全忘記相聲表演的真正目的。 一個憨憨倒下了,另一個憨憨仍堅守陣地,景宇道:“尊上,楚靈犀一事望您三思!” 魔尊君棠好不容易轉移了話題,可這個愣頭青偏要死心眼地不依不饒。 第399章 美女加美酒的糖衣炮彈往事 當皇帝難,當好皇帝難上加。 圣君這條路不好走,早知今日,魔尊君棠或許會選擇成為暴君,直接把憨憨相聲二人組拖出去斬了。 景宇耿直進諫:“尊上,我對楚靈犀的了解比您更深,這個女人有毒…” 魔尊君棠頓時不悅:“你對她的了解有多深?” “您不要誤會,屬下和她只是普通朋友…”醋壇子君王不好應付,景宇給出更具說服力的說法:“楚靈犀她…她和屬下的內人虹霓是好閨蜜…” 魔尊君棠與他較真:“你的婚事遭到景家族老的一致反對,但本尊始終支持你的選擇,而你卻以怨報德,對本尊的私事指手畫腳,究竟良心何在?” 景宇自有一番道理:“您與屬下不同,屬下娶妻只為過小日子,而您是魔界之主,后宮妃嬪應有母儀天下之德…” “楚靈犀…不對…”如今的妖女是柳芽的替身,以新馬甲柳楚示人,于是魔尊改口為:“柳楚她還不是皇后,何必以母儀天下的標準苛責她。” 景宇憂患意識分毫不減:“楚靈犀是霸道的狠角色,只要她的魂靈在魔宮,即使無名無分,也能獨霸后宮,無論誰做魔界皇后,都鎮不住這位小姑奶奶。”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你能與楚靈犀成為朋友,那一定是對她的人品十分認可”,魔尊君棠為調解關系,著實費勁口舌—— “你們二人昔日皆是楚靈犀的手下敗將,該不會是對戰場之仇耿耿于懷吧?” 景宇義正言辭道:“尊上明鑒,沙場恨沙場了,我們二人不是公報私仇的小人,而是忠肝義膽的忠臣,縱容妖女戰神在魔宮胡作非為,必然后患無窮!” 柏誠再次承擔起捧哏的任務:“沒錯,我們是一心為魔族、為魔尊著想的忠義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