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后排茶話會
夜空,有著一層微苦的水汽,淡淡月光拂過落過淚的云,悄無聲息。沉沉的夜幕,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這天際,就連這星星的微光也沒能逃避。 阿鮑貼在后面墻上的座右銘寫道:“夢想……呃……高考考好點就行了,日子簡簡單單就可以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以后干什么。也沒有人會在乎吧。――鮑” 我有一次上課無聊和銳炅說起這座右銘,他很有興趣就去看了,也覺得莫名搞笑。 阿鮑寫的文字還是很反映他的內心的。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英語老師,壓低聲音:“我第一次見到阿鮑他不是現在這樣的。那天下午我在寢室看見阿鮑在選床位,他的家人就在旁邊。我對這個印象很深刻,因為他聲音很大。其它的床位都被挑了,阿鮑睡在進門右手邊的上鋪,他就在說上鋪怎么樣怎么樣,說的還是好的東西,我也忘了是什么了。他在四班有一個初中同學,只有和那個人在一塊兒玩時我才能看見阿鮑發自內心地笑,用他的話說就是‘找回初中時的感覺’,對著其他人時他都是不說話的。后來有一天中午,他說那個同學要輟學不讀了,所以自己以后會變得更加‘冰人’。冰,使動用法,使什么什么感到寒冷,也就是高冷。他自創的詞,我也是第一次聽到。” “哎,我轉來三班時你是什么感覺?”銳炅時不時地笑,問。 我想了想,盡量把自己還原到當時的情景里,然后說:“艷慧老師對我和約翰說有新同學過來坐到我們身邊時,我們都以為是和嘉珩差不多的,也沒覺得怎么樣,當時和嘉珩也沒有很多話說。后來你坐過來后,我記得剛開始的時候我和你不怎么說話的,還是約翰先和你講的話多起來。我也忘了是什么時候開始和你講這么多話。” “你那時覺得我是怎樣的?” “那天晚自習我在畫速寫,筆鈍了,沒有刻刀,問約翰,他也沒有。然后你主動借給我刻刀,我當時覺得你挺好的,樂于助人吧。” “第一印象是什么?” 我努力回想,卻一無所獲。 他問:“你之前有見過我嗎?” “有。我記得你是五班的領cao員,當時你要轉過來出現在我們班門口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哎,是五班的領cao員’。高一的時候信息補差,潘曉在階梯教室上課,我坐在最后一排,看見你和潘周杰也坐在最后一排,你們倆在那邊一直聊天。” 銳炅眨了眨眼睛,說:“我剛開始以為你和約翰都是很正經的人,沒想到……” 我的興趣來了,開始說起對其他人的第一印象:“我們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那天……一六年八月二十二號,我坐在現在謝孟那個位置。璐瑤穿著一件天藍色的襯衫從門口進來,我當時就覺得她挺漂亮的,不過衣服有一股鄉土氣息。” 我單手托腮側過臉去盯著那張藍色的便利貼,上面有阿鮑的文字筆跡。 “宇歐,一直看著銳炅干什么呢?”冷不防的,我抬起頭來才看見英語老師一直注意這里。 我解釋說:“我沒在看銳炅,我在看后面那堵墻。” 英語老師手起手落就處置了一本不及格的聽寫本:“你們兩個最近很會講話啊,以后英語課的時候你們就分開坐。” 我想苦笑兩聲,不想發出“哼哼”兩聲,分別是第三聲和第二聲的調。 全班嘩然。 銳炅把桌子前端的我的杯子往里面挪了挪,怕它掉下去。為了玩手機擋住老師的目光,他的面前擺了我的杯子,兩個飲料盒,一個礦泉水瓶,一個他自己的鉛筆袋。可他每次玩手機都很忘我,忘我到大膽擺動,其實那種姿勢很明顯。我都不知道老師為什么都看不見他的小動作。 銳炅說:“我轉過來時看到謝孟,腦子里想的就是這個人的頭好大。” 我說:“我第一次看見他倒不是覺得頭大,就是覺得他的頭很圓,接近圓形,他當時比現在胖的。自我介紹時我還以為他的名字是很萌的那個萌。后來班主任的課上他回答問題,我覺得他應該是初中時的好學生,回答問題時很有一股裝逼的氣息。” 我們瞄了一下謝孟,他前面高高疊起一摞書,頭幾乎就要埋進去了――自然是在玩手機。兩人都竊笑著。 彬彬第n次轉頭問英語,我看一眼就會的題目,說:“彬彬你怎么那么笨,上課都在聽什么?” 彬彬笑著說:“就是不會才要問的嘛。” 森森遞過來兩袋暖寶寶,我乍一眼看還以為是超市里賣的那種豬rou水餃。說是瑤瑤送給我和銳炅一人一袋的。 我心中感動,不舍得拆開。 銳炅說:“聽說瑤瑤明天就要出院了。” 瑤瑤桌上本來碼得整齊的書早上被思思蹭坍塌了,現在往我的桌子上鋪開來,我的一些書本試卷在她的桌上,銳炅的東西也有在我桌上的。我們三張桌面上就一團亂糟糟的,我也懶得收拾。 彬彬此刻的笑非常有親和力:“宇歐,暖寶寶給我一片唄。” “要不是你說,我都舍不得拆開。”我取出一片送給她,說,“彬彬,你可以收下暖寶寶,但是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彬彬心中歡喜,看著我,嘴上還是說:“我才不,你肯定說的又是那些很污的問題。” “你又沒聽我要問什么,我保證,絕對是很正經的。” 銳炅說:“彬彬你想吃鮑魚嗎?” 彬彬白他一眼,跟我繼續說道:“那好,要是你問那些很污的問題你就……你就打自己一巴掌。” 我說:“我要是問那些,我打自己一百巴掌。” 森森和思思饒有興趣地看過來。 “那你問吧。” 我很正經的模樣:“彬彬,你之前體型臃腫的時候是因為吃的太多還是運動太少啊?” 我只能看見彬彬的左半張臉,對著我的右邊那一半被她垂落下來的頭發遮住了。 她說:“你覺得是哪種?” 我回答說是因為吃太多,她默認了。 我又問:“彬彬你手機交上去了,你看馬上就要放學了,你回到寢室沒手機都會干些什么?” “睡覺啊。” “那沒熄燈前呢?” “洗衣服啊。” 我自己也覺得問的問題太無趣,便沒有多少心思再逗她玩。本來前面的問題都是不作數的,只為了放松她的警戒線好聽我真正想要問出口的那一個。 我說:“彬彬,你想喝香蕉牛奶嗎?或者讓牛奶噴到你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