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豬年，大年初一，競縣秦家村。

    秦家村在皂莢鎮，只能算得上一個很小的村。全村只有1400多人。

    整個村子，只有一個很小的集市。

    今天，秦陽和父母開著借來的車回到老家時，引起了老家人的轟動。

    2008年這個時候，能開得起車的人，家境一般都不錯。

    秦陽雖說開的是一輛桑塔納，可在這個年代，已經很不錯了。

    把車子停在了大伯家。

    附近的村民們都來看稀奇和湊熱鬧。

    大伯家里客人也多。

    都是回老家祭祖的。

    大伯母正在招待客人。

    大伯和秦父在聊天。

    秦陽和大伯父的兩個兒子湊在一塊聊天。

    “老三，你家陽子有出息了啊。不愧是我們秦家唯一的大學生啊！大學還沒畢業，就開車了？”

    “大哥，你誤會了，車子是借的，不是我們的！”

    “不管是借的，還是買的。你家陽子今年才二十二吧，就會開車了。可我家兩個臭崽子呢，能開拖拉機就不錯了！這就是差距！還是讀書好啊！老三，你以后，有福享啰！”

    “享什么福啊，我呀，只求他畢業后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就成，別的，沒大指望！”

    “你呀你，和年輕時還是一樣！幾年沒回來，難得回來一次，我們哥倆待會，怎么著，要多喝幾杯！”

    “好。正好，很多年沒和大哥你一塊喝了，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哈哈，好，好啊！”

    大伯和秦父兩兄弟聊得很融洽。

    秦陽和兩個堂兄秦天，秦風，聊得也還算可以。

    秦天和秦風雖說在老家務農，不過日子還算過的踏實。

    秦陽并沒有瞧不起倆人的心思。

    反而還和倆人聊得很合得來。

    看到這一幕，秦母放心了。

    “呃？秦陽，你怎么在這？”

    秦陽一頓，抬頭望去，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秦母回頭一看，臉上多了一分焦急。

    急忙走了過去。

    “是二哥，二嬸啊！你們也來給大哥拜年了！”秦母勉強笑了笑。

    二伯讓二嬸把禮品提進去，瞇著眼，道：“廢話。這是我大哥家，我不能來嗎？倒是你，還有秦陽你，你們來干什么？”

    “我……”

    秦陽真的是看不慣二伯那張陰陽怪氣的嘴臉，雖說這個人，是自己父親的哥哥。

    此刻見老媽支吾著不知該說些什么，秦陽直接道：“我們來大伯這，當然是給大伯大嬸拜年了！”

    二伯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看秦陽的眼神很是不善。

    秦天和秦風見狀，擔心二伯發飆，急忙過來，“陽子，這是二伯，你怎么說話的。趕緊道個歉吧！”

    說著，還扯了扯秦陽的胳膊。

    意思是叫秦陽這個時候，別犯渾，畢竟是長輩，又是大過年的，鬧翻了，傳出去，讓外人笑話。

    “秦天，秦風，我和秦陽的事，你們倆少摻和！”

    二伯一陣呵斥，手指秦母，“你還真會教兒子啊。老三呢，在哪？叫他出來！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怎么給我一個交代！”

    被一個晚輩當面頂撞，二伯的臉色唰的黑了，很不高興。

    可當面打晚輩，只會更折他的面子。

    只好嚷嚷著叫秦父出來。

    外面的爭吵聲很大，大伯和秦父聞聲走了出來。

    “哦，二哥來了！我正和大哥說呢，待會等你和老四來了，我們哥四個一起好好喝一壺呢。剛提及，你就來了！”秦父笑著迎過去。

    “喝什么喝？誰要跟你喝了？”二伯怒道。

    “老二，你說什么胡話呢？”大伯不滿意了。

    “老大，我上次怎么跟你說的，這才半年，你就忘記了？”二伯不依不饒，指著秦陽，“這個小臭崽子，作為晚輩，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和他二嬸上次去省城找老三和弟妹聊天，那個臭小子直接把我們倆轟出去了！”

    “老大，你說說，哪有他這樣做晚輩的？哪有他這樣做親戚的？我可是他親二伯呃！他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還說我兒子搞傳銷！你說像他這樣沒良心，不懂規矩的不肖子孫，有什么資格回來拜年？”

    “依我看，直接轟出去！永遠都不許踏入我們秦家的大門一步！”

    此言一出，大伯家的客人們全都安靜下來。

    二伯的話，說的太過分了點。

    大過年的，不吉利啊。

    果然。

    大伯不高興了。

    “老二，我不管陽子半年前，跟你說了些什么，做過些什么！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們一家人大老遠的從省城趕回來拜年，去祭祖！說明他們一家人還是沒忘本的！”

    “你這個時候兇他們，實在太過了點！趕緊跟老三握個手和解，我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老大，我說了這么多，感情你一句都沒聽進去是吧？”二伯沖外面嚷嚷：“秦浩，你停好車沒？停好車了，趕緊滾過來！”

    “好嘞爸！”

    很快，一個和秦陽差不多大的青年人小跑過來。

    當他看見秦陽，秦父和秦母時，臉色唰唰的拉了下來。

    “你們怎么來了？”

    “秦浩，你怎么跟我爸媽說話的？道歉！”秦陽不高興了。

    “我就這么說了，怎么著？”秦浩吼著。

    “老子……”

    “陽子！”秦母急忙拉住了秦陽，沖秦浩笑著說：“小浩啊，你弟弟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

    “他比我才小4歲，小什么小？”秦浩一點面子都不給。

    “敢吼我媽，我打不死……”

    “陽子，給我閉嘴行嗎？”秦母瞪了眼秦陽，提醒著秦陽，這是在你大伯家，不要鬧事！

    秦陽狠狠瞪著秦浩，把怒火吞了回去。

    “小浩，你怎么跟你三嬸說話的？”大伯呵斥。

    “大伯，您怎么不問問秦陽，當初是怎么對我爸和我媽的？”秦浩反問。

    “老二，這，就是你的態度嗎？”大伯沒有回答秦浩，反而望向二伯。

    “沒錯！這就是我的態度！”二伯站在秦浩這邊，手指著大伯家里頭，道：“這些年，你家有困難，是誰在幫忙？”

    “是我！”

    “前年大嫂生病，是誰出的錢？是我兒子秦浩！”

    “去年，你兒子秦風被人打了，誰去幫忙打回去的？也是我兒子！”

    “上個月，你大媳婦難產，找醫生，是誰幫忙找的？也是我兒子！”

    “這些年來，你們家，大大小小的事務，很多事，都是我們家在幫忙！”

    “我也沒指望你們家能夠還些什么！”

    “可你們倒好！不還人情就算了。竟然和多年不回家，還轟我們走的老三家聯手，跟我們家抬杠？”

    “老大，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的良心，還是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