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剛才在她面前傲的出奇的帥小伙,轉(zhuǎn)眼變成溫順的奶狗,臉上洋溢著溫暖之極的笑容,得意洋洋的揮舞著手里的鈔票,講得唾沫飛濺。 這樣的恩人是那么張揚,得意的笑,開懷的笑,溫柔的笑……每一種都極具感染力,讓唐珍珍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小姑娘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原來人生真的不是事事順心,總有一些人肆無忌憚的走進(jìn)你的心里,卻對你不屑一顧。 這是唐珍珍人生第一次心動,也是第一次跌了個大跟頭,都是為了同一人。 “乖囡~紅燜羊rou還打嗎?”人前高高在上的唐書記,在心愛的女兒面前,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寵女狂魔,無底線的那種。 “吃什么吃,我沒胃口。爸~我想回家。”眼前的情景更是讓她目眥欲裂,她覺得自己連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只見恩人體貼的夾起一塊羊rou,討好的送到對面那個丑女人的碗里。呸呸呸,這個老女人還想霸占恩人? 真是不知廉恥。 “爸~你看看,他對別人那么好。”唐珍珍挽著爸爸的胳膊,酸溜溜的說道。 “額,不是說這家伙是和jiejie一起來的嗎?估計,那就是jiejie吧。”那一桌人氣質(zhì)出眾相處融洽,顯然是一家人。 jiejie?對呀,她怎么忘記了?唐珍珍立即喜笑顏開,恩人姐弟感情真好,“爸,你一定可以找到他,對不對?他以后只會對我一個人溫柔,對不對?” 天真又殘忍。 “對!珍珍的要求,爸爸都會做到。”唐書記溫柔的摸了摸女兒頭頂,對女兒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他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宋渝對這對毫無底線的父女留有戒心,可大半個月過去,她的日子還是風(fēng)平浪靜,漸漸的,她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有什么陰謀陽謀,她接著就是。 布鞋早就做好了,宋渝藏在衣柜最里面,遲遲不敢送給夫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月,再不拿出來就沒法穿了。她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努力刷鞋子的董長征,陷入糾結(jié)。 “董長征。” “到,請首長指示。” 這句話已經(jīng)成了董長征的順口溜。 “你……怎么又刷鞋,只有這一雙嗎?” “當(dāng)然不是。部隊一年發(fā)四雙,不過我腳重費鞋,這最后一雙湊合湊合就過去了。”媳婦這么關(guān)心他的鞋子問題,這是……想幫他買? “……怎么沒有買?” “嗐,買什么買,省下來給你給寶寶,我一個大男人糙一點有什么關(guān)……媳婦你怎么了?不要嚇我。” “啪”把鞋子往盆里一丟,董長征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幾步就竄到了床前。媳婦突然間臉色發(fā)白,摸著肚子一言不發(fā),這是出來什么意外? 呸呸呸,童言無忌。 把沾滿泡沫的手在褲腿上擦幾把,董長征單膝跪在床上,扶著媳婦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安慰,“小渝,是肚子不舒服嗎?你不要怕,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去找邵清。邵醫(yī)生醫(yī)術(shù)精湛,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董長征雙手已經(jīng)微微顫抖,他的臉色甚至比宋渝的還要蒼白。 “董長征,寶寶動了。”宋渝摸著肚子,第一次明顯感覺到了胎動。寶寶很活躍,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肚子凸出一小塊。 這是寶寶的小拳頭嗎?未免也太可愛了吧。宋渝輕柔的撫摸那一處,“寶寶,你好,我是mama。” 微笑著抬頭,她的眼睛已經(jīng)濕潤,“董長征,寶寶在跟我們打招呼。” 董長征手顫抖的更厲害了,媳婦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就是有些不太明白,什么叫寶寶動了,什么叫打招呼? 他緊張的咽著口水,觸電般縮回自己的手,敬畏的望著媳婦的肚子,想觸碰又不敢。 “董長征,你想跟寶寶打個招呼嗎?”宋渝拉住夫君怯生生的大手,往日可以碎開大石的手掌,如今冰涼顫抖,手心里全是汗。 “可以嗎?會不會,傷到寶寶?”董長征掙扎良久,才看著宋渝求助。 “哈哈哈,董長征你也太逗了吧。你以為你神功蓋世,可以隔山打牛?放心吧,寶寶好著呢,你輕輕的,就沒有問題。”牽著夫君僵硬的胳膊,慢慢的搭在肚子手。 媳婦凸起的小腹,他一手可以掌握。董長征小心翼翼的把手掌貼在肚皮,閉著眼睛虔誠的感受。 掌心的肌膚火熱,這是孕婦的正常情況,這點董長征已經(jīng)清楚。掌心傳來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這應(yīng)該是媳婦的。 寶寶,你倒是跟爹我打個招呼啊。 董長征攬著已經(jīng)哈欠連天的宋渝,固執(zhí)的緊貼著小腹,嘴里不停的嘟嘟囔囔,“乖寶,乖寶,你怎么不跟爸爸打招呼就睡覺了呢?揮揮小手意思一下也行啊,爸爸愛你,也愛%¥。” “也愛什么,董長征你有種再說一遍?”睡意朦朧的宋渝,擰著夫君的耳朵,威脅道。 “寶寶快看,mama在欺負(fù)爸爸,爸爸太慘了。”董長征乜了媳婦一眼,然后低下頭對著肚子里的寶寶告狀。 “寶寶啊,爸爸這是自作自受,不乖就要挨打,懂不懂?“宋渝沒有手下留情,納不了鞋底的手,擰耳朵倒是相當(dāng)輕松。 “哎喲,哎喲,媳婦你來真的啊。”董長征幾乎把整個老臉懟到了肚皮前,擠眉弄眼的賣蠢。 “騰”,肚皮高高隆起,寶寶不知道是被逗樂還是氣笑,這一腳踢的挺兇。 “媳婦,他他他,真的會動?”離得最近的董長征自然感受最深,他急激動的語無倫次,把臉緊貼著肚皮,舍不得分開,“小渝,寶寶這樣在你肚子里翻江倒海,疼嗎?” “我們的寶寶非常健康,當(dāng)然會動。疼?會有一點點。”宋渝反過來攬著夫君,男人趴在她懷里,淚水氤濕了襯衫。 捧著宋渝凸起的肚皮,董長征虔誠的一吻,“寶寶,我是爸爸。你在mama肚子里要乖乖的,mama很辛苦,你知道嗎?等你出來,爸爸陪你玩,好不好?” 以前孩子還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可今天的胎動,卻讓這對傻爹傻媽有了直觀的認(rèn)識:寶寶是有血有rou,會動會跳,那種深藏在血脈里的牽絆,前所未有的緊密。 窗外天光破曉,董長征胡子拉碴凝視著宋渝的肚子,“媳婦啊,我們還是生兒子吧。不是我重男輕女,實在是一想到過個二十年,會有一個臭小子來拐跑咱女兒,我這心里就難受的一批,恨不得揍死臭小子。” “還沒影的事,就愁你一夜不睡,董長征你魔怔了吧?” 第44章 玉敏,怎么是你? 宋渝以為, 董長征的魔怔只是一時,萬萬沒想到,夫君深陷其中, 難以脫身。 以前董長征非常喜歡牛牛, 見到他總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可自從寶寶胎動,就一切都不對勁了。 “什么,媳婦?好你個臭小子,年紀(jì)輕輕就敢想這樣的好事?杜巖,趕緊出來。”董長征一手提著牛牛, 站在矮墻邊和杜巖隔空喊話。 “我說,杜巖啊杜巖,我把你當(dāng)兄弟,你可倒好, 指使兒子來勾搭我閨女,你要臉嗎你!” 杜巖銜著牙刷從屋里出來,看見氣急敗壞的董長征, 也是一頭霧水,“不是董長征,你先把我兒子放下下, 有什么事,我們大人好好說。什么叫指使兒子勾搭你閨女,你有閨女了嗎?” “怎么沒有, 我閨女在我媳婦肚子里。你家臭小子指著肚子喊媳婦, 這是幾個意思?我閨女那一定是天仙,你家牛牛配得上嗎?我告訴你杜巖,想娶我閨女, 門都沒有。” 說著,董長征還是乖乖把牛牛放下。現(xiàn)在他帶著“岳父”眼鏡看牛牛,是哪哪都不行。個子太矮,皮膚太黑,說話不溜……缺點他可以數(shù)三天三夜。 好吧,牛牛今年虛歲三歲,還能咋滴? “董長征你想太多了好吧。首先你能肯定你那是閨女?其次萬一你閨女像你呢?最后我們牛牛還真看不上!” 杜巖也來了氣,“噗嗤”一聲吐出泡沫,和董長征對罵起來。在他眼里,牛牛是千好萬好,皇帝女兒都配得上。 “你個烏鴉嘴啊杜巖,你敢咒我閨女?牛牛看不上?看不上他天天跑我家,媳婦媳婦喊的不要太勤快。”董長征雖然看不上牛牛,但不代表他不得瑟。 瑪?shù)拢瑑鹤硬粻帤狻6艓r氣的拗?jǐn)嗔搜浪ⅲ砼噬习珘ΓD時感覺高處的空氣都新鮮了許多,“董長征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們來真刀真槍的比試,你敢接么?” “敢!”董長征“嗖”的一下躍上矮墻,就是上墻的姿勢,他也要壓杜巖一頭。隔著中間的菜畦,他不屑一顧,“敢,老子有什么不敢的,你劃出個道道來。我一定讓你嘗嘗,失敗者的滋味。” “嘁,放狠話誰不會。董長征,別人怕你,我杜巖不怕!過兩天就是全軍軍事比武,我倒要看看,這冠軍屬于誰?” 杜巖也不是無的放矢,他眼饞董長征這全軍第一老長時間,現(xiàn)在到了下戰(zhàn)書的時候。 嘖嘖嘖,每年總會有一些愣頭青強(qiáng)出頭,真當(dāng)他董長征是吃素的?他雙手抱臂,失笑搖頭,“看來杜營長是早有預(yù)謀,不怕,比賽場上見。要是輸給你這樣的菜雞,我董長征三個字倒過來寫!”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宋渝站在院子里,都能聞到刺鼻的□□味。男人啊,在榮譽面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認(rèn)輸。她隔著矮墻,和對面的唐玉敏無奈而笑。 “咳,一大清早的,干什么呢?” 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倆幼稚男人,連忙跳下矮墻,立正、稍息,“報告團(tuán)長,約戰(zhàn)。” “哈哈哈,今年要是我們團(tuán)包圓第一第二,那其他兄弟團(tuán)的臉色,可就有意思啰。好好干,老子看好你們。”錢得勝得意洋洋的雙手叉腰,已經(jīng)在展望美好的未來。 “是,請團(tuán)長放心。”那誰是第一誰當(dāng)老二,就要憑實力了。 跑cao回來的徐大奎,被這一幕激勵的熱血沸騰,是男人就應(yīng)該這樣。緊了緊拳頭,他轉(zhuǎn)身跑出院子,再加三圈。 下午姐妹團(tuán)聚會的時候,還在說起這件事呢。經(jīng)過一上午的發(fā)酵,這場約戰(zhàn)已經(jīng)是全團(tuán)皆知,鬧的沸沸揚揚。 兩個人都有不少擁躉,暗地里吵得不可開交。當(dāng)然壓董長征能延續(xù)風(fēng)光的,還是大多數(shù)。不過,希望他摔跟頭的,也不在少數(shù)。 “玉敏,你不要介意啊,我個人覺得還是董長征贏的機(jī)會大一點。他這個人雖然不怎么樣,但軍事素質(zhì)絕對超一流。這么多年霸占榜首,多少英雄好漢倒在他腳下。萬一要是你家老杜輸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邵清延續(xù)了一貫的作風(fēng),直言不諱。 “嘎吱”,陳桂香單手捏開花生殼,把紅撲撲的花生米遞給牛牛,“我覺得吧,邵清說的對。董長征坐上冠軍寶座得有七八年了吧,還沒有一個人能挑戰(zhàn)成功。杜巖,我覺得還差那么一點點。” 牛牛心滿意足的把花生丟進(jìn)嘴里,然后煞有介事的點頭附和,小模樣可討人喜歡了。 唐玉敏把剝好的一把花生米放到牛牛的衣兜里,然后低頭親了親兒子的額頭,“牛牛乖,出去玩吧。” 這皮猴子,也只有在討食吃的時候能安頓一會。 “姨姨,我去玩了啊。”牛牛反身抱緊宋渝的小腿,仰著頭乖乖的征求意見。 宋渝笑著擼了把牛牛的腦殼,又遞給他一塊板栗糕,才囑咐道,“牛牛玩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嗎?” 牛牛吸溜著口水接過糕點,認(rèn)真的回答問題,“牛牛知道,不可以去河邊,不可以和陌生人玩,不要去后山,姨姨我走了,晚上我們再玩。” 說完,這小家伙便猴急的奪門而出。 “小渝,你們真不考慮牛牛當(dāng)女婿,多聽話啊。”邵清捧著臉,被牛牛迷的神五神六的。 “是啊,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去找姨姨。你們說氣不氣人,這小子吃我的穿我的,可心里嘴里念著的都是別人。小渝,這兒子當(dāng)我白送給你。”唐玉敏被扭頭就走的兒子生生氣笑。 “不要,杜營長會找我家拼命的。”宋渝笑倒在桂香嫂懷里,捶著胸喘不過氣來,“我才不要哩,這么大養(yǎng)不熟。” “可以當(dāng)童養(yǎng)婿先養(yǎng)著啊。”邵清已經(jīng)笑出眼淚,還不忘伸手抓起一把煮花生。 “不不不,董長征這幾天擔(dān)心女兒都入魔了,童養(yǎng)婿,還是算了吧。”想起夫君天天晚上愁的眉毛胡子一把抓,剛緩過氣來的宋渝又一次栽倒在桂香嫂懷里。 大衣已經(jīng)基本完成,就等哪天得空,他們幾個就去縣城試試水。屋子角落生了炭盆,姐妹們穿著毛衣,說說笑笑氣氛正好。 門廊下木柴堆的半人高,足夠宋渝舒舒服服過一個冬天。這些都是董長征帶著徐大奎,加上杜巖,一捆一捆從山上背下來的。 “董營長家是這里嗎?” 煞風(fēng)景。 宋渝不高興的撇撇嘴,怎么就沒有個安生日子。 唐玉敏坐在最邊上,她主動站起來去開門。“踏踏踏”,為什么越走心越慌,她握著門把手,遲遲不敢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