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唐玉敏感激的朝宋渝笑了笑,然后趕緊對著大家彎腰致歉,“我真是一時入了魔,腦子怎么都轉不過彎來。幸好宋渝及時點醒,我才沒有一根筋走到底。剛才對不起大家,請大家原諒。” 哎,大嫂這樣子還差不多嘛。董長征得意洋洋的環上媳婦的肩膀,大手一揮,朝著既定的目標出發。 如果和邵清推薦的一模一樣。 行進了大約一個小時,他們就來到一處開闊的緩坡。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一汪波光粼粼的小湖,湖水碧綠清澈,湖面波瀾不驚,湖邊綠樹成蔭,真正是美不勝收。 見到如此美景,宋渝也忍不住欣喜若狂,“董長征,清清,你們說的沒錯,這里太漂亮啦。” 她快活的轉了一個圓圈,然后拉著邵清的手,晃悠著往湖邊奔去。 “董長征,要是在湖邊建一做木屋,一定是極好的。”其實宋渝本想說建一座別苑來著,可是聯系實際,她只能縮減到木屋。 “咳咳,不行,整座山都是屬于國家的。” “這樣啊,那只好我們多了玩幾次了。” 有錢都辦不到,宋渝是真的有些遺憾。如此美景,不能天長地久就只盼一時擁有了。 宋渝也許只是興致所致一時興起,而董長征卻是聽到耳中記入心頭。總有一天,他定然會實現媳婦所有的愿望。 “同志們,等下咱烤魚烤野雞烤蘑菇,咱一定要吃個腰滾肚圓哈。小渝,我跟你說,你們董營長后山這一片不要太熟,兔子窩他估計比兔子自己還清楚。” “噢?董營長就沒有要解釋的?” “嗐,不就是年紀輕餓得快,就經常來后山打牙祭嘛。至于這兔子窩?我……我是為生態平衡做貢獻,對,就是這樣。”董長征訕笑著湊近媳婦,然后摟著她的肩膀把她帶離邵清。 “小渝你是不知道,這野兔子一窩接一窩的生,草根都給它們啃個精光,我這是為草除害。” “噢,小渝。”董長征靈機一動,迅速轉換話題,“媳婦~我認識山里的一只野雞,它屁股上有幾根毛特別漂亮。等下我去給媳婦你逮來,然后拔了那幾根毛給咱孩子做毽子,怎么樣?” “嗯嗯嗯,那雞毛是不是黑中帶金,特別特別神氣的那種?”宋渝望著夫君——的方向,笑得前仰后伏。 空二躲在夫君身后,輕輕揮舞著那傳說中的野雞毛,以宋渝的角度看過去,雞毛像長在董長征腦袋上。 好家伙,那野雞毛根部還沾著鮮血,怕是生拔的吧? 董長征要是知道他認識的野雞這么慘,不定傷心成啥樣。 “哈哈哈”,所以……空二這是在哄她? “嘿,嘿嘿嘿”,他董長征就是個天才,這不把媳婦逗的合不攏嘴。野雞兄弟,今天只能委屈你了。 這樣想著,董長征擼起袖子,沖著山林撲去。野雞、野兔、大魚,我董長征又回來了! 男同胞沖著葷菜而去,女同胞則負責尋找蔬果。豐收的季節可不是白叫的,不一會工夫,宋渝他們已經收獲頗豐。 白胖的鮮蘑,噴香的花菇,肥美的木耳,還有好幾捧不知名的野果,酸酸甜甜異常開胃。 采蘑菇的時間里,三個年齡相仿的女同志已經嘻嘻哈哈打成一片。邵清是大大咧咧不記仇,而唐玉敏則是小意討好,又兼之宋渝從中調和,之前的不愉快很快就煙消云散。 唐玉敏能夠很快清醒,并放低身段,宋渝還是贊賞的。她也愿意給對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上天的眷顧。 “小渝,玉敏,現在到了我的表演時間,你們看好吧。”說著,邵清往手掌心啐了兩口唾沫,抱著樹干“蹭蹭蹭”爬起來。 她猴子似的三兩下就竄到樹中間,雙腿夾緊然后松開雙手,猛的一個下腰,沖著樹底下呆若木雞的倆軍嫂揮手致意。 “啊!” 宋渝嚇得捂住眼睛,大聲尖叫,這邵清膽子要上天了吧?爬樹就爬樹,她忍,可爬樹松手是什么鬼?這把她嚇出個好歹,看董長征饒不饒的了她。 “清清趕緊下來,你要把我們嚇死才安心是吧?” “嘿嘿嘿,小渝不要擔心,爬樹我是專業的,這么矮一棵樹,毛毛雨啦。你們等著,我給你們搖板栗啊。板栗燒雞,啊嗚啊嗚,饞死我了。” “邵醫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板栗燒雞沒你的份。”唐玉敏閉著一只眼睛,試著放開心胸,和邵清開起玩笑。 昨日種種譬如朝露,她不應該沉迷舊事。既然得到上天垂憐,她就應該把握當下,活出精彩。 這樣想著,唐玉敏頓時豁然開朗,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啊,不要,唐玉敏同志你太心狠了。” 邵清爽朗的笑聲在山林里回響。 帶著沉甸甸的收獲回到小湖邊,她們仨已經準備結拜異性姐妹。唐玉敏性子溫軟,邵清爽朗活潑,宋渝……嬌滴滴,總之還是很互補。 “來來來,小渝叫聲二姐聽聽。” 董長征和杜巖勾肩搭背從樹林走出來,就聽到邵清咋咋呼呼的叫嚷聲。兩人相視而笑,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女同志已經姐妹相稱? “叫……當然可以,不過清清你改口費準備好了么?不付出點代價,我可不會叫的啊。”宋渝捧著一把紅艷艷的野莓果,笑得像只小狐貍。找一塊干凈圓整長得順眼的石頭,她一屁股坐下。 真是墮落了。想當年,她必須等錦繡用清水擦拭三遍,再鋪上上好的錦緞軟墊,才肯落座。 “改口費?小渝你居然這么俗氣?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邵清突然見鬼一樣,臉上大變,顫抖著伸手指著宋渝——的方向。 “小、小渝,你不要動。” “蹭蹭蹭”,董長征加快腳步趕到邵清身邊,他揉了揉眼睛,眼珠子越瞪越圓,最后手里的獵物“撲通”一聲掉到地上。 杜巖跑到唐玉敏身邊,一本正經的偷瞄下四周,見確實無人關注他倆,才勇敢的拉起媳婦的手。 這一路上,董營長可把他批了個體無完膚。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說他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說媳婦愿意跟著吃苦他得珍惜,說媳婦是用來疼的,而且要狠狠的疼。 男人,疼自己媳婦又不吃虧。 仔細想想,董營長說的好像都對。看董營長和宋渝如此甜蜜恩愛,他當然眼紅。咳咳,這不,牽自己媳婦的手來了嘛。 話說,宋渝這是啥運氣? “我、我身邊有、有什么?”宋渝捧著鮮紅的野莓,緊張的結結巴巴。難道是……她身邊有毒蛇?猛獸?還是怪物? 不要!她剛剛決定和董長征好好過日子,她還有寶寶,還有姐妹、還有學生……不要! “哈哈哈,媳婦你絕對是天降福星。” “小渝啊,這小湖我來過無數遍,就是這塊石頭我也坐過,可……我就是沒有那個命啊。”邵清雙手叉腰,羨慕妒忌的眼光來回掃視。現在她終于相信,這人跟人真的是有差距的,而且銀河系那么大。 “小渝,你太棒了。”唐玉敏揮了下拳頭,真心替姐妹高興。雖然但是,但有些事情還真是看緣分。這緣分到了,趕都趕不走。 “媳婦,你朝左邊看,不要怕勇敢點,對就是那石頭縫里。”董長征捧著宋渝的雙手,笑著哄道。 看董長征表情,應該不是壞事,那到底是什么才讓大家吃驚成這樣?宋渝放松下來,聽話的朝夫君指的地點望去。 瑪德,又是空二搞鬼! 好家伙,那深山里的稀罕之極的大寶貝,就這樣羞答答的長在了湖邊的石頭縫里。如今這株成了精的百年人參,正舒展葉片迎風招展。 這樣荒誕的無稽的怪事,就這樣發生在大家眼前,叫人不得不信。 邵清是學醫的,對中藥材也頗有些研究。不是說百年人參已經絕跡,難道這一株是漏網之魚?她懷著激動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接近人參。 葉片舒展,頂端參籽鮮紅嬌艷,確是人參無異。邵清趴在地上,恨不得親它幾口才甘心。剛要湊近,人參收縮葉片,像極了人類的抗拒動作。 咦?邵清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剛剛不會是她過于緊張產生的幻覺吧?呵呵呵,肯定是的。 “人、人、人參精?” 董長征的聲音已經變調,也難怪,剛剛實在是太過詭異。他“騰”的坐到宋渝左邊,戰戰兢兢張開雙臂。危急時刻,他要用血rou之軀保護媳婦的安全。 “你也看到了?”邵清嚇得趴這地上爬不起來,剛剛她還想親人參精來著,不會被滅口吧? “邵醫生,你趕緊離開。”危險! 人參.空二.精正蹲著地上,玉石雕刻而成的修長手指沾染黑色的泥土,正無聊的撥弄著人參的葉片,讓它模擬人類的動作。 宋渝被這家伙氣笑。躲在董長征背后,她暗戳戳給了空二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繼續作妖。 見主人終于肯理他,空二眼睛一亮,還捏著人參的葉片沖她討好的擺了擺。他挖人參又不是為自己,主人怎么會生氣,他一點都搞不明白。 這一擺不要緊,可把大家又吃了一驚。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這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所有人都出現幻覺吧。 風?風拂葉片也是有可能的,但這一次兩次也太巧合了吧? 撲騰老半天,邵清才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她顧不得滿是的塵土,跑到宋渝身后。怕了怕了,這人參精肯定對她沒有好印象。 杜巖是所有人里面最堅定的無神論者,他就不信這個邪。單膝跪下,他輕手輕腳接近葉片。果不其然,葉片收攏簌簌發抖,似是怕的不行。 “嘎”,杜巖失敗告退,圓潤的滾了。 一圈人都試了個遍,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人參精它認人,而且只認宋渝一個人。難不成,這人參精還是個小色胚?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小渝,這人參就是奔著你來的,你收了它吧。”深受打擊的邵清,用看絕世美男的留連欣賞著人參的風姿。 可惜,人參不鳥她。 嗚嗚嗚,她也是小美女一枚,人參精怎么就不懂得欣賞呢?一定人參精眼瞎! 宋渝沒有矯情,她太清楚空二這狗脾氣不過。今天要是她不收這人參,他可以逮著機會作天作地。挖下第一鏟土,人參.空二.精就瞬間恢復了精氣神,不知道竄到哪里禍禍去了。 讓宋渝不得不懷疑,自己被人參.空二.精給套路了。 挖人參是個體力兼技術活,邵清推開眾人責無旁貸。聞著湖岸邊傳來的陣陣香氣,還有姐妹們時不時的關心慰問,她覺得自己可以繼續趴一百年,不動搖。 一個多小時后,等邵清滿身是泥累的像條狗,抱著青苔包裹的大寶貝一屁股坐下時,大家期待已久的叫花雞也guntang出土。 “給,小渝你收好了。”邵清大大咧咧遞上人參,泥猴子一樣的臉上是純粹的開心,替好姐妹開心,也替自己親手挖掘開心。 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宋渝不顧邵清一身泥,靠在她肩膀蹭了蹭,“這是大家發現的,應該見者有份。” 她看到夫君鼓勵的眼神,加深笑容,“這人參就交給清清你來處理,因為你是內行。如果能值三兩個錢,就我們三方分分,這樣我們就是真的不虛此行,如何?” “不行。”這可不是三兩小錢,這是千兒八百的大錢好吧。 邵清和唐玉敏異口同聲提出反對,然后相視一笑。 “這人參精是你老天送給你的,我可不能要。”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是你的機遇,我雖然羨慕但不眼紅。” “嘁,你們都太單純了好不好?這哪里是跟你們分,明明是封口費才對。你們不收那我不要擔驚受怕,晚上睡不著覺?”宋渝“惡狠狠”的一攤手,今天她偏要強買強賣一次。 “你們別推來推去,反到傷了感情。我看這樣,宋渝同志拿大頭,邵醫生次等,我家就腆著臉拿個零頭。” 杜巖扒拉著剛剛挖出來的叫花雞,頭也不抬,顯然這傳說中的叫花雞吸引力更大。 得,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推辭就矯情了。宋渝自然是滿意的,封口費一說更是半真半假。人心是最難揣測的,與其拿金錢去考驗,不如用利益捆綁。 木棍用力,把叫花雞的泥外套敲開一條裂縫,濃郁到極致的雞rou鮮香,夾雜著鮮菌子的自然清香,最后還有板栗甜蜜綿軟的果香,便爭先恐后的鉆出來,勾的人垂涎三尺。 “吸溜,吸溜”,優雅如宋渝都忍不住口水嘀嗒,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熱切目光,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含羞帶怯的美味。 真的好想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