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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莫良的肩膀,笑著道:“只要‘我們’一條心,還拍應付不了一個薛無命嗎?” 莫良嘆了口氣:“罷了,大不了到時我催眠他,讓他的意識認定這層關系好了?!?/br> 衛嵐道:“聽風流客說過,暗示別人很費精力的。讓你為我這么費心,我可真是過意不去。晚上我給你煲幾盅藥膳給你補補身子吧。” 莫良道:“你不是說那玩意吃了后會虛火上升嗎?” 衛嵐道:“我若不那么說,包大人還要給我再弄一些來。我最討厭那種味道了,哪里受得了?還不如殺了我算了?!?/br> “怎么還和孩子一樣,討厭中藥的味道。” 莫良這話聽著像挖苦,其實話音里還是有七分寵溺的。 這時就聽前面傳來一聲“起轎”,莫良趕緊回到自己馬前,準備上馬。 衛嵐就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以衛嵐的悟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遞眼色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讓他離開莫良身邊,他倒寧愿去喝那中藥了。 而且收獲還不小。 欣賞莫良關心自己時流露出的真情,向來是衛嵐的一大享受。 遞上拜帖,李延昭很快便請包龍圖到書房一敘。 聽包龍圖說過案情后,李延昭道:“不到半個月時間便已查出這些,你果然沒讓本相失望?!?/br> 包龍圖道:“可是……學生目前還未找到失蹤的狄月太子等人?!?/br> 李延昭搖頭一笑,道:“本相真不知該如何說你是好。你一向聰慧,為何這件事上卻如此糊涂?” 見包龍圖完全沒反應過味兒來,李延昭道:“如今已證實這件事背后是西域諸國為了離間我們兩國和平所為,就已很足夠。這黑手團的總壇既然是在西域,那便是他們西域人的事。將小莜交給狄月王,這個案子就和我們大魏沒有關系了?!?/br> 老管家奉上香茗,李延昭悠悠地喝了一口,繼續道:“那狄月太子如今是生是死,都已不再重要。他若死了,反而對我們更好?!?/br> 包龍圖眉頭一皺,道:“李大人,這話怎么講?” 不是稱呼“恩師”,而是改口“李大人”了啊……李延昭在心里笑了聲??磥碜约哼@句話是觸到他逆鱗了。 李延昭卻不與他計較,依舊心平氣和著道:“巴圖魯死了,狄月國的皇子們勢必會為了爭奪皇儲而蠢蠢欲動。狄月國內亂一起,西域諸國定會趁亂而攻之,屆時我大魏剛好可以打著為同盟國平叛內亂的旗號,將軍隊駐扎在西北要沖之地。” 西北要沖之地,大魏早想圖之,卻礙于與狄月國的邦交,而一直無法順利將軍隊駐扎于此。 而狄月正是因為守著這易守難攻之地,才不怕群狼環伺,彈丸小國才能常保安寧。 所以幫助同盟國平叛內亂,將是一個極其正當的好借口。 這就和關羽占荊州是一個道理。只要大魏的軍隊駐扎過去,即便狄月內亂平了,狄月皇室也沒辦法趕大魏軍隊走了。 到時只要派一虎將鎮守,再以三寸不爛之舌百般詭辯,狄月王縱是滿身是嘴,也掰不過這個理來。 這員虎將,李延昭必會舉薦張家的人的。 最佳人選自然是張伯庸??伤菢忻苁?,自然不能鎮守邊關,那么用張家其他人也是一樣。 這雖是個肥差,卻也是生生將張伯庸的羽翼拆散了。 權勢這種東西,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集中起來才會有力量。 包龍圖聽到這里,已忍不住道:“李大人就不怕,張家到時與西域諸國勾結,兵變造反嗎?” 劉婧掌權時,張伯庸就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從小侍奉在秋慕恒身側,過著擔驚受怕日子的他們,自然是知曉他的野心。 只不過那時有劉婧和劉氏宗族在他們前面擋著,有劉夏在張家和李家勢力中插科打諢著,才得以遏制張伯庸。 秋慕恒也是在最近幾年才體會到,有母后擋在身前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他不能一味的追憶過去。 這些年他雖然想盡辦法削弱了張伯庸的兵權,但張家的勢力依舊不容小覷。 還有,李家也是。 李延昭雖然目前是心系江山,心系朝廷,但這也只是因為,這對李家的仕途大有益處。 秋慕恒親政后,雖然不像他爹那樣窩囊,卻依舊沒有改變三足鼎立的局勢。 李延昭就笑笑:“本相,等著他來造反?!?/br> 看來狄月國內也有李延昭的耳目。 包龍圖早該想到的。 權力博弈如同棋局,暗地使絆,就是要看誰先沉不住氣。 ——可這不是包龍圖希望看到的朝廷,也更不是秋慕恒愿意看到的朝廷。 有句話他一直在心里憋著,憋了很多年,現在他卻忍不住一吐為快:“您和張大人斗了一輩子。難道朝廷對您和張大人來說,不過是博弈的棋具嗎?” 第75章 李延昭和包龍圖在書房談話,莫良他們就在庭院里,吹吹風,看看景。 這宰相的府邸,就跟北京的榮國府似的,頗有小頤和園的風貌,品味自然是比劉夏的國舅府要高尚得多。 王朝和馬漢在這宰相府,頗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東瞅西看,很是新鮮。 莫良雖然已經不止一次來過宰相府,不過像這樣真身光明正大地進來,還是頭一次。便也同那兩人一起,品鑒起一株盆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