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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劍忽然走偏,刺向了劉夏左臂,而且傷口并不算太深。 正自莫良疑惑間,就聽車廂頂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休想傷他!”緊接著刺客快速將劍抽出,與車頂上的人廝打起來。 莫良沖出馬車,就見兩個黑衣人互相拼殺,拆解數招難分勝負。 就聽那個救下莫良的黑衣人喝道:“快走!” 話音剛落,他便擲出一枚石子打在馬屁股上。馬吃痛受驚,嘶鳴一聲拉車狂奔。 刺客見刺殺失敗,擋下一招后忽然飛掠回自己馬匹的背上,騎著馬往反方向逃去。 另一個黑衣人竟也不追,而是飛掠到房頂,在一片驚呼聲中匆匆而行。 行的方向正是劉夏馬車前進的方向。 莫良雙手有傷,不便為手臂止血,只能任憑鮮血順著衣袖蜿蜒,在木板上留下一滴滴紅印。 馬車本是該去往戶部的,但福安知道主子受了傷,揚鞭催馬迅速回了國舅府。 莫良回府還不到一刻鐘,便有個郎中打扮的年輕人,提著藥箱說是為國舅爺治劍傷。 開門的下人知道管家已命人去請了大夫,便不疑有他,將這人請進府中。 莫良在劉夏房中,支開了所有人,包括曲韞玉在內。 郎中剛關上門,莫良便強忍著痛,擠出一句:“失策。” “什么?” “你不該救我。” 郎中沉著臉,慢慢放下了藥箱。 莫良嘆道:“你這一救,只會暴露衛嵐沒有去江南。” 這郎中正是風流客。救下莫良的黑衣人當然也是他。 可想殺劉夏的人自然不知道風流客的存在,他們只知道國舅爺身邊有個一等一的高手衛嵐,而會去救國舅爺的,也只可能是衛嵐。 風流客已知道自己露了行跡,可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么做。 他若不出手,良子就會變成那刺客的劍下冤魂! 風流客沉著臉道:“那你為什么不開掛?你不要命了么?” 莫良苦笑道:“你覺得劉夏可能會武功么?而且,我已避開了要害。” 這兩句話莫良說得很費力。風流客嘆氣,不想跟他再爭辯,小心脫下他的上衣,輕輕為他消毒止血。 莫良忍著痛,緩緩道:“別告訴衛嵐。” “我知道。” 風流客很是細致地幫他包扎好手臂,才接著道:“那現在該怎么辦?” “你去守在衛嵐身邊。” 風流客頓了頓,才道:“你不是說蘭香院很安全么?” 莫良嘆息著道:“只怕現在已不安全了。” 風流客道:“那你呢?” 莫良道:“福安已去通知順天府,府里又有護院在,我不會有事。” 風流客道:“你已知道是誰要殺你?” 莫良道:“我不知道。” 反正不管是誰,都和國庫虧空案有關。很有可能是他的同盟,他們現在顯然已不愿劉夏再活著。 風流客道:“要我去查么?” 莫良沉思了片刻,才道:“也好。不過首先,你要把衛嵐和玲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風流客道:“現在最安全的就屬你這國舅府。既然對方已經把我當成是衛嵐,那你不妨把衛嵐接回府中,我和老鐵也方便保護你們。” 莫良嘆氣:“那玲呢?” 他總不能把玲也接回劉夏府里,讓她當劉府的婢女。 風流客道:“玲自然還和其他人一去呆在村落里。……你這個問題可問的真奇怪。” ——那是你不知道衛嵐喜歡玲。 然而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莫良發現他竟沒辦法以平常心說出口。 黑衣刺客縱馬飛奔,穿過一片密林。 忽然間,駿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只見一個一身玄衣的劍客,立于馬蹄下。 已人立而起的駿馬,前蹄若是踏下來,他就算不死,骨頭也要被踩斷。 刺客已拉不住這匹馬,眼看著馬蹄已將踏下,竟沒有傷到劍客一分一毫。 “薛無命,是你!”刺客瞳孔驟然一縮,迅速跳下馬背,拔劍便刺向玄衣人咽喉! 薛無命握劍的手忽然一抬,刺來的劍尖便扎在他的劍鞘上,發出“叮”的一聲響。 刺客看著他,眼神已變得更冷酷。 薛無命也看著他,冷冷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刺客道:“什么意思?我反倒要問問你,相爺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將劍收入鞘,道:“宰相大人當真有意同我們王家堡合作么?” 薛無命道:“莫非,你們認為我們的誠意還不夠?” “誠意?”刺客冷哼,“我就是信了你們的話,今日才會失手!還險些暴露!” 薛無命道:“……你去殺劉夏了?” 刺客道:“哼!” 薛無命臉色變了變,道:“這么大的事,你們怎么可以貿然行動?怎么也不來同相爺商量?” 刺客道:“商量?只怕我們有命去,沒命回來!” 薛無命嘆了口氣,道:“文豹兄,想來這其中定有什么誤會。相爺若真想要你的命,我方才為什么不出手?” “……” 薛無命的武功,自然在文豹之上,殺他也是易如反掌。 文豹摘下面罩,道:“那今日救下劉夏的黑衣人,你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