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戰濮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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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陳宮如何規勸,此刻呂布已經如同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把李璋從這看似破破爛爛的亂民營里拉出來劈個幾段泄憤。 “公臺!我素知公臺與那李璋有舊,感情頗深。然事關我兗州大計,目下不除此人,我大軍如芒在背,安能圍攻濮陽城?”呂布坐在赤兔馬上,看著遠方堅固的濮陽城墻,再看看這木頭圍欄的流民營。 呂布的兩萬軍隊幾乎是跑著步攆著追了李璋二十里地。到了流民營之后,李璋轉入營中,哈士騎也四散奔走,不久便失去了蹤影,偌大的營寨此刻靜悄悄的。 呂布自然也不會那么急著便開始進攻,命令軍隊扎下營寨。布置好值守的軍隊以防夜里有人偷營。便命令軍卒們埋鍋造飯,吃罷后回到營帳中歇息。 “文遠,你也覺得我該棄這流民營而進攻濮陽城?”呂布將手里的羊腿骨丟到一旁,問旁邊的張遼道。 張遼尋思了片刻,回答道“回君侯,此刻大軍囤積在此,若只為一個流民營虛耗時間,恐日久生變。然卑將亦同意君侯所慮。汜嶷、高順二將全軍覆沒,雖未得詳細軍報,亦可見濮陽城守軍戰力非同一般。此刻尚不知城內虛實,若展開圍攻,又恐敵軍襲我背后。這流民營占地頗大,其中亦不知藏有多少軍馬,此間虛實,張遼實不敢妄加猜度。” “那便休要猜度,看明日先派三千步兵上去。這城寨破敗如斯,即便挖了條壕溝,里邊既無木樁,又無積水。自欺欺人!且看他如何抵擋我三千大軍!” 一言既出,眾人自也無處反駁,且看明日如何再行商議,便各自回到營帳里安歇了。 “咚!咚!咚!殺啊!!!” 正當營寨里的軍馬都進入夢鄉之時,外邊忽然擂鼓交加,喊殺聲,金鐵交鳴聲連續不斷的傳來。 呂布馬上驚醒,翻身起床,未得穿上盔甲,提著方天畫戟便出了營帳去牽那赤兔馬。營中其他軍馬自然也是如此,此刻軍營里一片慌亂不堪,只是這一萬多大軍起床,抄家伙跑出來看了好一陣子,也沒找到敵人在哪。 未得軍令,又不敢擅自返回營帳,只得打著呵欠,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號令。 呂布發現自己被人耍了,心里自是無比窩火。只見那流民營里燈火通明,似乎隨時準備這呂布上去進攻。 此刻當然是不能上去的,睡的好好的,休息還不到一個時辰,腦細胞都還沒完全蘇醒。打什么打? 呂布下了赤兔馬,將兵器放回兵器架。便傳令三軍,讓士兵們繼續回到軍帳里休息。 結果這招大家是知道的,肯定不會只來一回。仿佛鬧鐘一般,每隔大半個時辰,就來一次戰鼓齊鳴,殺聲震天。 到了臨近天亮的時候,再次聽到擂鼓喊殺之聲時,即便連呂布都懶得從床上起來了。只是帳下的軍卒卻不敢怠慢,一次又一次的集結,一次又一次的解散回營。到第二天,每個人幾乎都是無精打采,盯著兩只熊貓眼出來列陣。 “李璋!我必殺汝!”呂布強忍著徹夜未眠的不適感,坐在赤兔馬上,長戟前指。 張遼便指揮著三千步兵向流民營殺去。 流民營四周只有北面和東面留有出口,然而出口前面也是壕溝,只是壕溝沒有其他地方那么寬闊,吊橋拉起之后,也有數米之寬。而出口皆是三層營門,每層營門間皆被城墻包裹,即便從外邊攻破,進入里邊也很難擊穿第二和第三層門。 然而在呂布眼里,根本沒必要挑門口進去,這木制的城墻也就這個水平。長長的云梯即便是濮陽的城墻也足以攀登,何況是這流民營。 然而等到三千步兵推進到這城墻下邊的時候,這五米寬的u字形壕溝卻給他們開了玩笑。 這壕溝,下去了,便上不來了。u字形的槽面,下去容易,一滑便連爬帶滾直接到坑底了,然而上去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深受第一次世界大戰歐洲列強們無恥的蹲坑戰術啟發,這種壕溝簡直就是步兵進攻的噩夢。即便呂布的軍隊帶著云梯,想橫著跨在u型坑道上,直接從梯子上走過去。難度跟在馬戲團走鋼絲一樣。 大多數的云梯都不是一體成型的木料制作,都是幾根粗細相當的木材拼湊而成,這自然是你想他多長他就有多長。靠在城墻上,有城墻作為支點,人向上攀登,重型垂直朝下,梯子本身受力都被支點分散開,只要不是被人推倒梯子,或者梯子斷裂,梯子上壓得人多,反倒越穩當。 而現在情況則不同,當你把他架在坑道上,只有兩頭受力,人的重心卻垂直壓在梯子上,不但梯子容易斷,而且走起來還容易失去平衡,撲街到兩米深的坑底。何況這條壕溝足有十米寬,任憑你平衡性如何了得,這梯子都不見得能配合的了你這樣表演。 而且這還是沒人干擾的情況下,此刻城墻上,土堤上。流民營青壯們從垛口上直接用強弩壓制著進攻的步兵。在這百步內的攻擊距離,三棱箭頭和強弩帶來的致命的穿透力。直接將不少在后排給步兵火力掩護的弓箭手們釘了個前后貫穿。 而那些在表演走鋼絲的步兵們,更加是被弩弓一個個精準點名。 戰斗持續了大半個時辰,此刻壕溝的底步已經被尸體覆蓋的看不到太多裸露的土地,鮮血在壕溝里匯集成了河流,沿著壕溝流淌。 這三千人的第一波攻擊,折損了將近一千人。卻連木頭城墻都未曾攀登上去。 “稟校尉,我方傷亡三百二十人,箭簇等還非常充裕。”曹昂稟報到。 這不省心的公子爺,在郭嘉哪頭呆了不到兩天就跑到自己這里來,也不知道是郭嘉故意使詐將皮球踢回給自己,還是這公子哥真有上陣殺敵的那股子不怕死的狠勁。不由李璋推脫,曹昂便像牛皮糖一樣粘著自己,自己去哪他就去哪。自己站在城墻上觀察敵情,他便拿著盾牌在前邊遮住李璋的身體。 看著壕溝底那歪七扭八的尸體,還有被拋棄的云梯。李璋眺望著呂布的軍陣,看對方到底還有多少進攻的意思。要是這時候呂布就果斷撤圍,去進攻濮陽城,自己真的就非常尷尬了。 這就感覺自己真的有點犯賤了,生怕別人不來打自己,又怕別人下手太狠把自己給打死打殘了。 正當糾結之時,對面陣營再次戰鼓雷動。這次呂溫侯看來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開架勢,壓上了更多的步兵。盾刀兵前置,后邊跟著一排排的弓箭手,觀之不下千人。 “準備迎敵!!!” 這是什么,感覺此刻第一次世界大戰在這公元二世紀末提前上演。一邊蹲坑在碉堡工事里射擊,一邊硬頂著這些風暴般的箭矢,華麗的排著隊開始對射。 不怕死的步兵們此刻從弓箭手和盾牌兵的陣列里沖了出來,直接順著壕溝滑到了坑底。然后扶起之前散落的云梯,想從坑底直接搭到城墻上攀登上來。 不得不說這樣強力的火力掩護,配合步兵進攻。放在一千年前或是一千年后都是非常有效的套路。 當坑底的士兵越積越多,越積越多。一輪新的沖擊又發起了。 一條條云梯從坑底搭在城墻上,步兵們順著梯子一步步向上攀登。 到了,馬上就要到了。最前頭的步兵已經快到達城墻上的垛口,準備攀爬上去對著這些可恨的弓弩手們大開殺戒。 突然一陣灼熱撲面而來,只覺臉部一陣錐心的疼痛。 “啊!”從高高的云梯直接跌落到坑底,跟他一起掉下來的,還有數不清的火球。亂民營里手巧的老婦人們用竹篾編制出來的藤球,里頭塞滿了草料和引火之物,此刻一個個火球從城墻上滾落了下來,擠在坑底士兵們頓時明白大禍臨頭。顧不得繼續攀登,一窩蜂的往回涌去。 但是之前說過,u字型壕溝,下去容易,上來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若是大家守秩序,互相禮讓,相互幫忙,兩米多的高度其實也算不得高不可攀。但是此刻如同地鐵里爭著進出的乘客,求生的欲望讓大家都互不相讓,擠成一團。 當火人們從坑底踩著同伴的身體爬出壕溝,壕溝另一側的弓箭手和盾刀兵們也被這群胡沖亂撞的人直接沖散開來。陣型頓時打亂,紛紛往后奔跑,相互踐踏,死傷不計。 看效果已經達到,李璋連忙叫人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水沿著木制城墻往下倒,澆滅那些快要蔓延上城墻的火焰。 這真是玩命的招數,稍不留神,自己這邊也得一起跟著變烤豬。 血腥氣和焦糊味彌漫在流民營的上空,不知不覺間太陽也已經西斜。 “稟校尉,此次敵軍進攻,我軍傷亡六百余人。箭簇尚算充裕,燃火球還有數百個還未釋放,此次敵軍只進攻我西南兩面。是否將其余兩面的守軍和火球等物移到這邊備戰?” 交戰兩合,傷亡已經過千了。這些天訓練出來的流民營青壯,也僅僅湊夠了五千人的數目,一天時間已經損失了五分之一。還好對面的人尚未登上城來,不然死傷恐怕至少要大一倍。 “暫時不必,傳令士兵,立刻用餐。用餐后輪番休息,每兩個時辰一班。十二個時辰不得間斷,以防敵襲。” “遵命!”曹昂領命后大步而去,李璋靠在城墻邊上不到一會便響起陣陣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