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將功贖罪
王子安戲謔地望著孫長虎腫成豬頭的腦袋,自己非要往樹上撞我也沒辦法。高子謙一楞,剛才還在納悶程處弼和李思文這兩個禍害怎么來了,這會才明白,這兩貨感情是來做見證的? “孫婆婆?什么孫婆婆——你說國子監大街賣扇子的那位老婆婆?” 程處弼愣了愣神,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對他們這些人來講,花幾十兩銀子買把扇子這等小事情,哪里會往心上放?但這件事剛過去不久,又一直被老爹折騰著找那把扇子的畫師,是以印象還挺深刻,王子安一提就想起來了。王子安認真地點了點頭,嘆了一口。 “事實上,但那日,如果不是你追上孫婆婆,非要再補上所謂的不足之數,孫婆婆也不至于錢財露白,招來今日橫禍。” 一聽這事竟然還是因為自己給銀子引起來的,程處弼頓時整個人就炸了。 “混賬東西,本公子送出去的銀子都敢搶,瞎了你們的狗眼!” 程處弼一個腳步沖上去,對著孫大錘和賴皮張啪啪就是兩腳。這兩腳勢大力沉,把兩個人直接踢的橫飛了出去,非常干脆地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誰也沒有料到這貨忽然暴起打人,見狀趕緊上去,七手八腳地把他拉住,孫大錘和賴皮張本來就傷勢不輕,再讓他給當堂打死,事情就大條了。 就在大堂上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前去孫婆婆家詢問的衙役已經回來了,身后還帶來了一位年過半百的大夫。 老大夫是回春堂那天給孫婆婆出診的大夫,親口證實了孫婆婆那天的傷勢。渾身上下外傷十余處,還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內傷。 “這等傷勢,別說是一個七旬老人,就算是年輕人都不一定能撐過去。原本老朽認為人已經是不行了的,沒想那孫婆婆命硬的很,小老兒今日跟差爺過去復診的時候,發現她竟是已經撐了過去,真是不可思議……” 老大夫自然不知道王子安耗費真氣給孫婆婆療傷的事,在那里兀自感嘆孫婆婆人賤命硬,實在是造化。 高子謙那有心情聽他嘮叨這些,對他來講,只要知道孫婆婆傷是不是屬實就夠了。當然孫婆婆轉危為安,現在還沒死自然是一件好事,不然天子腳下出了命案可不是好耍的。 前去調查詢問的衙役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匯報了孫婆婆的親口指證,兇手就是孫大錘和賴皮張。 這次證據確鑿,高子謙勃然大怒,在自己治下,竟然出了如此惡劣的事件,絕對是一大污點,更何況還有人為此敲響了登聞鼓。盛怒之下,直接當堂判決,孫大錘和賴皮張各杖一百,徙三千里!因兩人如今傷勢頗重,暫時打入大牢,推后執行。 王子安指證長孫虎包庇縱容之罪,證據不足,押后再審。長孫虎指證王子安襲擊朝廷命官之事證據確鑿,但因事情起因尚未調查清楚,故而,王子安暫時收押大牢,長孫虎停職候審。程處弼則因為咆哮公堂,毆打嫌犯,被一并給收押了…… 王子安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大唐王朝的監獄。跟前世電影電視演的完全不一樣,根本不是什么小柵欄一般的相互隔開,這頭放個屁都能臭到那頭去的“大通鋪”,而是跟后世的差不多,厚實的青磚小屋,大鐵門,小窗口,一溜兒排開的小房子。 窗口太小了,牢房光線昏暗,十分潮濕,各處散發著一股子霉味兒,但卻十分幽靜。見獄卒關上房門,轉身走了,王子安也不作怪,自己找個稻草厚實干凈的地方,盤膝坐下,開始閉目調息,搬運真氣。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的因素,在大唐搬運真氣的效率幾乎是后世的十倍有余,就連前世已經到了的力量的桎梏都隱隱有了松動的跡象。他原來的修煉,走的是道家的路子,講究內修一口氣,外練筋骨皮。他已經完成了筋骨皮的rou身打磨,一口內家真氣也修道了九轉的地步,窺見了宗師的門徑。 如今雖然雖然修為十不存一,僅存的一口內家真氣也為了給孫婆婆治傷,幾乎消耗殆盡,但前世的境界眼光尚在,底子尚存,在這么好的環境里,他有把握,十日之內,就能把一口真氣修到三轉的地步,到時候真要事不可為,也足以讓自己遠走高飛。對未來他毫不擔心,大不了自己直奔三星堆故地,想辦法找到那團白光,打道回府而已。 齊國公府。 “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我要你什么用?” 一個錦衣少年,輕輕地叩擊著桌案,沉著臉,冷冷地望著長孫虎,長孫虎規規矩矩地站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孫大錘和賴皮張明顯就是上不了臺面的廢物,大事在即,竟然為了區區幾十兩銀子,招惹來這么一位愣頭青,險些壞了小爺的大事,實在是死不足惜,你竟然還妄想把人撈出來?” “是屬下識人不明,請六公子責罰。那兩個廢物原無關緊要,但他們在西市頗有影響,這幾年來,西市的事情也一直是他們在打理,如果我們袖手旁觀,我擔心會寒了下面人的心,反而誤了公子的大事。” 被稱為六公子的錦衣少年,眉頭緊蹙,有些慍怒地望著長孫虎。 “都是你辦的好事!那登聞鼓一響,恐怕消息就已經傳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鬧到這般田地,說不定已經被有心人給盯上了。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你該知道是什么后果!” 錦衣少年說完,輕輕地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撇了長孫虎一眼,淡淡地說道。 “一群泥腿子而已,說什么寒心不寒心,我們長孫家什么時候還能缺了跑腿辦事的人?那兩個人留不得了,如果再出什么差池,你就不用回來了!” “屬下一定將功贖罪,把這件事辦的妥妥的,就算事有萬一,也絕對不會牽扯到公子身上。” 長孫虎臉色數變,最終咬了咬牙,低頭俯首請命。身穿錦衣的六公子才輕輕點了點頭,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長孫虎行了一禮,倒退幾步,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