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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橋:“……” 大可不必。 “鐺”的一聲脆響,林又思扔下改錐,抬手撐住了整扇倒下來的玻璃門。 她避開了幾個男性考生伸出的援助之手,一個人抱著它往后退了幾步,把盥洗室內的場景完完整整暴露在眾人面前。 里面空間狹小,看地面上的痕跡,沒有搬動的跡象,應該就是第一現場。襲擊來自死者身后,致命一擊過后,她倒下來,頭磕到了浴室的水龍頭上,然后才滑落到地上。 但問題是,死者當時正面對著盥洗室的鏡子。 本場的兩個特殊狀態已經明確說過了,考場里不存在可以穿墻的神奇生物。那么不管來的是NPC還是其他考生,都一定要經過盥洗室的門,身影也一定會被映在鏡子里。 死者怎么會沒有察覺? 還是說,來的這個人沒有引起她的警覺? 尹霧詩本能地想起了那些一直潛伏在考生之中的jian細。 這次來了嗎?會是他們嗎? 她的目光落回死者的傷口。 這一刀太過狠絕,干脆利落,力量和角度也遠超常人。不管出于什么心態,能揮出這一刀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如果不是NPC動的手,這次來的這位就絕對是個危險角色了。 死去的考生為何出現在這里,又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密室消失、大變活人的,她也想不通。 這讓尹霧詩空前地焦躁起來。 她表面風平浪靜,一點看不出端倪,但陳立野和程放的事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海里攪起驚濤駭浪。 什么狗屁考試、什么cao蛋設定她都不想管了。 她現在只想立刻、馬上通關,想一把薅住系統的頭發,掐住它的脖子然后旋轉七百二十度,逼問它和陳立野的關系。 尹霧詩看了一眼遲仲行。 后者也正看著她,表情看不出擔憂,一如既往地鎮定。 他好像并不擔心她會被情緒左右,做出失智的決策。 尹霧詩盯著他看了幾秒,迎著那沒有波瀾、如同幽冷湖水的眼睛,她浮躁的心緒忽然就平穩下來了。 那股瘋勁被她壓回了骨子里,變成一種躍躍欲試的亢奮。 尹霧詩湊近他耳邊小聲說:“擇日不如撞日,我準備今天去把伯爵夫人殺了。” 這提議并不完全是出于情緒的役使。 在考場設定尚不清楚時,如果能僥幸找到快速通關的捷徑,立馬交卷跑路不失為上策。 畢竟考場這種鬼地方,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而且他們又不需要考滿分,六十分萬歲,多一分都是浪費。 尹霧詩靠著對程放生前細節的了解,已經破解了這場考試的核心設定,也就是所謂“格洛莉婭”假扮伯爵。 不管面前這個死者是為什么死的,題目只要求了他們殺掉伯爵夫人,至于其他謎題是否破解,都不影響最終的結果。 選擇題不會寫步驟有什么關系?蒙對的也一樣給分。 然而尹霧詩現在面臨著一個問題。 ——她不能獨自行動,直接上去拿刀砍boss。 考試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萬一她失手了或是有什么別的變數,其他考生也會受到牽連,他們必須要先有個準備,免于被動的處境。 但對于其他考生來說,他們并不知道伯爵的皮下就是任務對象,而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也不足以推斷出這個結論。乍一聽“伯爵就是伯爵夫人”這種毫無根據的推理,肯定不會跟著她去冒這個險。 要鼓動考生們動手倒不是難事,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尹霧詩當然不能直接說實話,諸如“這個boss我曾見過的”之類的。 他們可能會以為她有病。 ——那就只能用答案反推條件,從當前的環境里找幾條指證伯爵的證據來牽強附會一下了。 這一番盤算在心里很快轉了一圈,尹霧詩轉頭就走。 遇害考生的遺體暫時沒有辦法收殮,空間太狹小了,大家都不想踩著同窗的血泊進去,只能暫時把她留在那里。林又思放下玻璃門,眾人排著隊離開。 尹霧詩在即將踏出房間門口時停住了腳步。 她的目光落到門鎖上。 二樓客房的門上都裝著統一的黃銅鎖,門外側是鎖孔,門內是鎖頭,向右擰到底可以反鎖。一經反鎖,即便是有鑰匙,從外面也無法打開。 這個房間外側的鎖上有很深的新鮮劃痕,明顯是被撬過。 跟死者一組的男考生也看見了,這個房間本來是管家分配給他們倆的。 他撓了撓頭,“這是怎么回事?我們昨天搬被子的時候還沒有劃痕呢。” 考生們夜里是一起住的,這個房間根本就沒人,更不可能從內反鎖。 但反鎖的鎖舌彈出來了,證明它曾經反鎖過。后來有人來了,撬開了門。 姑且不論死者是怎么從密室里蒸發的,她到這個房間來干什么,為什么鎖門?來撬門的又是誰? 尹霧詩皺起眉頭。 雖然已經猜到可能不會有結果,但她還是伸手戳了戳遲仲行的背,“你有聽到撬門的聲音嗎?” 意料之中,遲仲行搖了搖頭。 大腦余額不足,她只短暫地想了幾秒鐘,很快就放棄了。 想不通的細節多了,無所謂。 反正她馬上就要去殺bos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