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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車上,她夢到自己搶人家的筆;在綠塔住宿的第一天,又夢到自己故意違規,騙人過來執法——別人被執法者釣魚,她釣執法者的魚。 很無恥的行徑,像幼兒園小男孩故意欺負小女孩吸引注意。 但確實極其符合她的一貫作風。 她的意識浮在夢境的上面,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懷著新奇的心情,等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這次的我又會搞出什么幺蛾子來呢? 場景逐漸清晰起來,尹霧詩看到了穿著便服的“自己”。 很難得,扣子都規規矩矩扣好了,頭發也扎了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像是去找人尋仇。 尹霧詩跟著“自己”視角一轉,她這才發現,這里是個圖書館。 看建筑風格,應該還是在基地里。書架都是鐵質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維護得很好,看不到一點灰塵。 目標就站在兩排書架中間,手里拿著本很大的書,微垂著頭看,完全沒發現她的到來。 大概是因為在生活區,他也是一身常服,淺藍的襯衫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利落線條。雖然臉還是模糊不清,但這樣看已經很賞心悅目。 尹霧詩不得不佩服自己。 品味相當不錯。 夢境里的“她”吊兒郎當地走過去,徑直把書從對方手里拿了出來,夾好書簽,合上放在旁邊。 一氣呵成,理直氣壯,對方都愣了。 “怎么了?”他問。 尹霧詩聽見自己的聲音:“我有事跟你說。” 她清了清嗓子,壓住里面細微到無法察覺的緊繃感,表面上還是像個大老爺一樣,“我看上你了。” 尹霧詩:??? 失憶的這部分里面還有這么刺激的內容? 我年輕的時候居然這么狂野嗎? 按她對自己的了解,下一句八成就是“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對方都僵住了,大概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才能從面前這個小流氓手里保住自己的清白。 尹霧詩隔著迷離的夢境都感覺到了他的慌張。 夢里的她見對方沒反應,其實也有點慌。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她的攻擊性又太強,他下意識想退一步。 這個動作刺激到了當時的尹霧詩——不知道被哪路霸道總裁附了身,她伸手往他身后的書架上一撐,封死了他的退路,把人困在了手臂的方寸之間。 一米六七的身高硬是撐出了一百六十七米的氣場。 “你有什么意見?” 本來應該特溫情、特浪漫的場景,被她表現得像要收保護費一樣。 那個人張了張嘴,正想說話,瞳孔猛地一縮—— 他一把攬住了尹霧詩的腰,手臂收緊將她按在了懷里,左手護住她的頭。 隨后是一陣金屬碰撞地面的刺耳聲響。 ——尹·霸道總裁·霧詩剛剛那一記書架咚,把書架頂上松動的一層給晃下來了。 尹霧詩緊張起來,也顧不得強搶民男了,“你怎么樣?砸到了嗎?” 那個人沒回答,松開她,把手背在了身后,盯著她看了好幾秒鐘。他那眼神充滿探究,格外認真,好像在研究面前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尹霧詩被他看得差點炸毛。 在打起來之前,他終于緩緩笑起來。 “我只是有個小小的建議。” 尹霧詩反應過來這是對她剛才那句“你有什么意見”的回應。 “說。” 那人用右手揉了揉鼻尖,語氣里帶著點妥協和無奈,“你下次要對我這樣的話,能不能換個牢靠點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埋到現在終于把傷疤的伏筆挖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當事人尹某某:現在心情就是復雜,非常復雜。 ☆、密室蒸發 夢境里那個人的面容依舊模糊,但尹霧詩心里已經隱隱涌起不祥的預感。 她看見“自己”應了對方的要求,然后立刻從他身后拖出了被他藏起來的左手。 手腕上是一道被書架金屬尖角劃出來的、很深的傷口。 ——那位置和長度,真是該死地眼熟。 就在剛才,她睡著之前,還觸碰過它。 尹霧詩看著夢里的“自己”焦急地為他按壓止血的同時,從門口沖進來一大群狗狗祟祟、偷看表白現場的混賬同事,大家的表情都一言難盡—— 都說愛情能治愈心靈的創傷,這兩位還沒開始愛情呢,居然先制造了身體的創傷,而且是毫無疑問需要縫針的創傷。 在體會到愛情是一場傷風之前,男主角遲先生得先去打一針破傷風。 這畫面實在過于慘烈,十幾個看熱鬧的同事鴉雀無聲,都沒敢問當事人告白結果如何,趕緊先簇擁著他去醫務室清創。 面前這兵荒馬亂的場景一點都沒引起尹霧詩的注意。 她原·地·升·天了。 提問:向死對頭告白,對方還接受了是一種什么體驗? 尹霧詩:謝邀,人在考場,魂飛天外,千言萬語匯成一句—— 臥槽。 她想收回之前對自己的評價——她不僅僅是既狂且野,完全稱得上一句生命不息挑戰不止。 鼻端傳來血液的鐵銹味兒,尹霧詩低下頭,看見了地面上殷紅的一小片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