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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擰開蓋子的瞬間,8號雕像一躍而起:“……住手!!!” ——你看,第一個主要問題解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惹毛一個美術生的方法:挖Ta白顏料。 ☆、辦公室 雙腳都跨過教室的門框,藍春橋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他戳了尹霧詩一下:“姐,我現在信了,你膽子是真的肥。” 尹霧詩沒抬頭,掌心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她的小鏟鏟被收回了卡片里,“上課鈴都打了好一會了,老師一直在這裝學習用品,這不太像話吧。好歹掛著個名頭呢,多少也得說句話啊。” 對“學習用品”這個措辭,藍春橋不敢妄加點評,他謙虛求學,問了個已經憋了好幾分鐘的問題,“你是怎么發現的啊?” 尹霧詩問:“你不是在那盯著看了好一會了嗎,沒看出點什么考點來?” 藍春橋用充滿求知欲的眼神望著她。 同學自己不肯做題,就喜歡直接看解析。尹霧詩覺得他這習慣不好,不想縱著他直接抄答案,“答案只能告訴你——選8號,過程略。” 藍春橋一聲哀鳴:“別啊!” 他身后響起遲仲行平穩無波的聲音,“你如果仔細看,會發現畫筆放在調色盤左邊,8號左手的袖口有一點蹭上去的顏料,右手指尖上粘著一根畫筆筆尖的毛。8號不僅是作畫者,還是個左撇子。” 這倆人天生適合玩這種解謎游戲,五感敏銳,什么雞毛蒜皮的細節都能盡收眼底,跟古往今來所有名偵探一塊附體了似的。 藍春橋得到了解答,正想真心實意地夸他幾句,話還沒到嗓子眼,遲仲行的目光已經落到了他姐身上,“用那種方式激活,如果剛才它沒反應,你怎么辦?” “那就不勞費心了,”尹霧詩不躲不閃,直直看進他的眼底,“山人自有PlanB。” 遲仲行輕輕嘆了口氣。 這人又在鬼扯了,她就賭這招能成,哪里會準備什么plan B。 從他認識尹霧詩以來,她向來都是如此激進,到現在見了面也是一點沒變。只要有捷徑或者找事的機會,她一定不會錯過,就算知道保險一些的解法也要棄之不用,一心一意地劍走偏鋒。 兩人一直不合的主要原因也就在此。 遲仲行是個典型的風險規避者,游走在規則以內的地帶,輕易不會上桌。而尹霧詩骨子里流著一把賭徒的狂血,沒有賭桌也要創造賭桌,就喜歡在規則的底線上反復橫跳。 藍春橋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遲仲行。被他姐懟了,但他看起來好像并不生氣——不過說實在的,也很少有人能從他遲哥那張缺乏表情的臉上看出情緒來。 他偷偷瞄了一眼尹霧詩,小心翼翼地問:“……姐,遲哥那表情好像不太信誒,你真有plan B嗎?” 換來他姐的一記兇狠瞪視。 藍春橋好奇心徹底起來了,這給了他有限的膽量:“到底有沒有啊?” 一鼓作氣現在已經到了“再而衰”的階段,要是再被他姐撲滅,那就只能“三而竭”了。好在尹霧詩的仇恨還沒轉移過來,沒跟他計較。 她咬牙切齒地說:“沒有。” 藍春橋:“……” 遲哥誠不欺我。 難怪說最了解你的是敵人呢。 不過他想起這倆人的互動,又覺得他們的關系實在是撲朔迷離,可能也不能用敵人來完全定義。 考生們現在已經走出了教室,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 這倒不是被沒頭的老師嚇得跑路了,而是因為在被尹霧詩戳了肺管子以后,老師知道自己是裝不下去了,答應給他們上課。 這種不情不愿的承諾當然不可能得到即時履行,NPC剛開場就吃了這么大的悶虧,肯定要想辦法找補回來,更何況他們現在表面上還是師生關系,考生們處在天然的弱勢。 于是就出現了現在的這一幕:地圖擴展了,老師讓他們去辦公室把畫材拿過來。 看教室里的布置,這位就沒打算好好來上課,沒給學生準備任何可以使用的東西。不過既然作畫的工具屬于考試內容,存在一點困難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走廊干凈而空曠,沒有開燈,一側的窗外依然彌漫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因此采光也不怎么樣,顯得很昏暗。再加上這個寂靜的空間里回蕩著他們自己的腳步聲,就更適合拍鬼片了。 墻壁上貼著色調陰沉、畫面混亂的幾張畫作,畫風都很粗糙。一幅畫是白底上有個巨大的黑點,另一幅整個畫面充斥著令人惡心的粉紅色,看起來有一種黏糊糊的質感。 這幾幅畫的共同點是,構圖都很簡單,看起來卻異常難受,只是看著就給人強烈的不適感。尹霧詩移開眼睛,看向走廊的盡頭。 這條據說通向教師辦公室的走廊實在是過于長了,對于一個學校來說,已經超出了合理的范圍。一個老師每天上課都需要用競走的速度暴走五分鐘,肯定不是什么有趣的體驗。 這是出于什么目的設計的呢…… 走廊中點,靠墻的一側放著一堆儲物柜,一共是七列七行。中間有一個掃碼的口,需要合適的卡或者條形碼什么的才能打開。這種柜子在商場里是很常見的東西,但尹霧詩看著它,想起的是另外的事。 她讀本科的時候,常常需要進實驗室。在實驗室門外就放著很多這樣的柜子,用來存放學生的書包和外套,因為實驗室內常做動物和微生物的實驗,不干凈,這些非必需的東西是不能帶進去的。但這里是普通教室,里面空間也足夠大,沒理由準備這樣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