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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藝術有什么關系,你真的覺得這個地方的藝術會乖乖考藝術嗎?”尹霧詩對他發出致命一問。 當然不會。 系統的原則就是“哪里不會考哪里”,死亡is so easy。 實在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藍春橋不得不幸福地信服。 “行吧那就這樣。對了姐,”他想了想問,“剛剛我來的路上遇到周籽夏,她問我們選的什么,我能告訴她嗎?” 尹霧詩的聲音從枕頭里傳出,顯得有點悶,“怎么,選一門課就能在一起考嗎?” “不一定,我聽說就算選同一門課也會分成很多個教室,內容是一樣的,但大家同時在不同地點,能不能分在一起全看運氣。” 話是這么說,私心里當然還是想和熟人一起考,尤其是之前的合作還算愉快。表現搶眼的高述不提,周籽夏也是少見的冷靜努力、不拖后腿,如果真能分在一起,多少也算個照應。 尹霧詩的臉埋在枕頭里,所以藍春橋并沒發現,從他說出“運氣”二字時,他姐的臉色就變得非常精彩。 “沒什么不能說的,反正也不知道考什么,到時候還是各憑本事。誰問你你都如實說就行。” 得到她的爽快許可,藍春橋卻稍顯遲疑:“啊?……哦哦,好,那我知道了。” 這吞吞吐吐的樣子立刻引起了尹霧詩的注意,她抬頭睨了他一眼:“怎么?” “沒事,姐,那我走了啊。” 藍春橋告辭閃人,他剛站起來走了沒兩步,就聽見他姐略帶悲傷的棒讀:“沒關系,不要難過,喬治,他不是有意拋下你的。” 這戲還首尾呼應沒完沒了是嗎?! 藍春橋疾步上前撿起喬治,以五十米沖刺的速度奪門而出,留給尹霧詩一個倉皇的背影。 他一口氣跑到樓道里,才停下來松了口氣。 不是他的錯覺,尹霧詩今天的心情格外惡劣。 剛剛他吞吞吐吐,其實是心里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反復斟酌,最終還是沒敢問出口:誰問我我都如實說?遲哥問也說嗎? 幸好他沒說出來,要不然以尹霧詩當前的心理狀態,她的房間就是他的埋骨之地了。 這問題不是他憑空捏造出來抬杠,遲仲行真的問了他,現在還等著他的答復。 “姐,你可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說的誰問我都可以說實話。”藍春橋拍了拍砰砰亂跳的小心臟,努力自我安慰,“就算遲哥真的跟著我們選了,這么多人呢,碰上的概率也不大,不至于不至于。” 他把自己的氣捋順了,給自己的行為找好了借口,上樓去找遲仲行匯報了。 藍春橋跑路了,尹霧詩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咸魚似的翻了個身,從枕頭下面摸出之前抽到的那兩張道具卡,表情一言難盡。 水迷宮里先抽了一頂綠帽子,這還不算完,附屬第一小學里又抽了一個…… 嘖。 不提了。 總覺得被這狗比系統針對了。 “運氣?反正以我的運氣,也碰不到什么好事。”尹霧詩沒好氣地把兩張道具卡塞回枕頭下面。 選,盡管跟著我選,能在一個考場遇到算我輸。 她煩躁地在被子里蠕動了片刻,開始考慮另一件煩心事。 第二次了。 夢見那個人,是第二次了。 先前在校車上那個夢里,周圍的細節很少,她無法推斷那個人的身份。但這一次,可供利用的信息大為增加,已經可以勾勒出一個簡單的輪廓—— 甚至更為驚人的真相。 那不是簡單的夢境,是曾經存在過的,真實的記憶。 在被拉進這個神經病系統里面之前,她剛剛跟隨老師調到基地的項目組里,對于這個密級達到紅色的研究項目還是一無所知。唯一掌握的消息是人事方面的——遲仲行已經接到調令,在另一個組擔任組長,行政職級上比她高了半級。 兩人此前就在另一個項目里碰過頭,隔空互毆了小半年,雖然未曾謀面,但梁子已經結成了跨海大橋。要是真的出現在同一個畫面里,□□量可抵一噸TNT。這件事讓尹霧詩如鯁在喉,食不下咽,噎了好幾天。不過想來遲仲行知道她也在名單上的時候,心情估計也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夢境里所看到的會議室和電梯間,確確實實是基地的風格,她抵達基地的第一天,有人帶她四處看過,從結構到標識都算得上熟悉。挑釁紀律委員會的行為,也確實符合她的人設。 唯一的問題是,她目前所擁有的記憶還停留在剛抵達基地的時間段里,而對于即將要面對的工作生活一無所知。 也就是說,如果這些片段都是真的,那么她加入項目后的記憶,全都丟失了。 甚至還不止是她一個人。 她和遲仲行負責的領域是有相關性的,老師在動身前往基地之前還反復叮囑她控制脾氣,不要在基地里跟別人正面沖突。尹霧詩一向是單方面欺負人,能跟她勢均力敵、各有勝負起沖突的“別人”,只能是遲仲行。 可以確定,項目開始后他們一定會有交集。然而,關系緊張成這樣的兩個人在現實里見了面,進了系統以后有可能認不出對方嗎? 關于基地和項目,遲仲行又還記得多少? 還有最要命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