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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上和羊城那邊也有人過來接洽了,為的目的和鵬城大同小異,你看我臉上,是不是寫了一個大大的忙字? 陳潤之老先生: 小蘇,你是真的幽默,你這臉白白凈凈的,哪有什么字?剛剛唬得我差點把老花鏡都拿出來了。既然你這邊的項目忙,那你就先忙你的,我從咱系里再找找人。對了,你說你帶的那些學生已經把論文投稿了,這是怎么回事? 蘇嬌楊道:他們的本科畢業論文都是認真做的,成果雖然夠不到頂刊,但上一般的國際期刊是沒什么問題的,我讓他們將論文中的創新點都凝練了一遍,全都給《應用數學》投過去了,應該都能錄用。不過陳主任您放心,投稿的論文和最終的畢業論文還是有所差距的,投稿的論文主要講的是一種應用數學領域的方法,畢業論文講的是解決一個實際問題,二者的重心不一樣。 陳潤之老先生不確定地問,你真是這么認為的?據我所知,咱整個數學系,包括老宋那個團隊在內,發國際刊物的人都沒有多少吧,你這樣做,會不會讓別的老師感覺難堪?你帶的那些學生差不多都跟著別的老師上過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固然好,可也得想想藍的感受啊 藍的感受歸藍想,和我有什么關系?蘇嬌楊笑得一臉不厚道,他們發不了國際刊物,要么是他們的學術水平不行,要么是他們的英文水平不行,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的膽量不夠。問題都出在他們身上,為什么要我考慮他們的感受? 我指導的那些本科畢業生將來都是要進國重的,手頭若是連一兩篇國際刊物都沒有,那怎么好意思進國重? 蘇嬌楊把話說到這個程度,陳潤之老先生便明白蘇嬌楊的目的了。 蘇嬌楊這是想用論文來給那些學生鋪路??! 陳潤之老先生還能說話? 蘇嬌楊已經擁有自己的團隊了,雖說這個團隊現在還不算成熟,可聽聽蘇嬌楊之前說的話,有那么多項目做,還愁找不到學生? 況且國重這個牌子也不是白掛的。 就算蘇嬌楊沒有拿到任何的項目,國.家每年給批下來的科研經費也足夠蘇嬌楊開展很多項研究工作了。 活了六十年,陳潤之老先生還是第一次出現眼熱的情況。 眼熱蘇嬌楊的不僅陳潤之老先生一個,宋忠堂老教授也眼熱。 宋忠堂教授之所以有底氣組建國內最大的應用數學課題組,浩浩蕩蕩四百人,主要就是因為他不缺課題做,所有加入他課題組的人都能分到項目。 可現在呢? 蘇嬌楊組建了一個數學理論與應用國.家重點實驗室,直接將他們的項目搶走了一大半,情況就變了。 蘇嬌楊那邊的課題多到做不完,宋忠堂教授課題組卻呈現出了狼多rou少的情況。 宋忠堂教授知道這不能怪蘇嬌楊,要怪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可手下有四百人等著項目做,由不得宋忠堂教授不愁。 那該怎么辦? 宋忠堂教授一咬牙,一狠心,厚著臉皮找上了蘇嬌楊的辦公室,小蘇啊 不等宋忠堂教授提要求,蘇嬌楊就把一摞文件塞到了宋忠堂教授手里,道:宋教授,你來的正好,這些都是落在國重頭上的項目,我這邊人手嚴重不夠,你看能不能借你們課題組的一些人過來,幫我解解燃眉之急?你們課題組全都是做應用數學出身的,這些課題我都看過了,你們課題組的人應該都能解決,幫我個忙吧 宋忠堂教授愣住,這小蘇,你是說你要把項目給我們做?可你這國重新開,項目夠嗎?先養活了你自己的課題組再說。心里高興歸高興,但基本的客套還是會有的。 蘇嬌楊指著窗臺上摞著的一摞材料道:那邊也都是項目書,自己找上門來的項目就有幾百萬,我還自己坑自己,從鐵道部申請了一個大項目,我這邊就二十來個人,哪能忙得開?您可千萬得替我把那些項目給扛下來,我一會兒還得去物理系那邊找研究工程力學的人來,鐵道部這個項目得需要做工程力學的人來幫忙,沒時間盯那些應用數學領域的項目。 如果這項目是宋忠堂教授拉下臉皮來找蘇嬌楊要的,那就算要到了,宋忠堂教授心里都會或多或少地有些不舒服。 可蘇嬌楊聰明,她知道宋忠堂教授課題組會面臨項目不夠的窘境,直接將項目塞給了宋忠堂教授,還是用的請幫忙這種說法,給宋忠堂教授鋪的臺階都快鋪成登天路了,宋忠堂教授里子面子都占全了,心里怎么會有芥蒂? 不僅沒有芥蒂,宋忠堂教授還主動問蘇嬌楊,我們課題組的人太多了,國重項目多,要不接納一下我們的人?給我們課題組的人一個安身立命吃飽飯的地方? 蘇嬌楊欣然答應,求之不得。 成年人的社交就是這樣,誰都不用把話說透,誰的面子也都能留住,事情同樣可以和和氣氣地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