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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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課,周瑾桉就問黎嘉茉要不要一起組隊。 黎嘉茉說了好。 周瑾桉是個愛挑刺的人,但至少之前幾次和她共同合作的小組作業,讓黎嘉茉知道她只是做事認真,導致格外愛較真。 旁邊的程諾也插/入二人的對話,嚷嚷著她也要一起。 說著說著,程諾話鋒一轉:“那些體育生會不會沒有人和他們組隊啊?他們七個人湊起來能有一個腦子嗎?” 周瑾桉:“你cao心得可真多,要不你去加入他們?” “那還是算了。”程諾立即避之不及地搖搖頭,“帶一個倒還沒問題,帶一群我是夠嗆……嘉茉,走了!發什么呆呢?” “……哦。”黎嘉茉慢悠悠回神,“剛剛走了下神。” 聽見她的話,程諾噗嗤笑了:“你能別這么認真地說自己走了下神嗎?怪可愛的。” 黎嘉茉張了張唇瓣,不知回以什么,最后,便只笑了一下。 - “嘭。” “嘭。” “嘭。” … 10米氣步/槍是issf國際射聯的比賽項目之一,賽程規定資格賽男子60發在105分鐘內完成,女子40發在75分鐘內完成。(*) 闃寂的訓練場內,唯有打靶聲。 手舉槍支,用全身的核心力量穩住槍身,同時還要分出注意力去瞄準靶心。訓練場內悶熱難耐,但每位射擊選手都必須穿著專業的訓練皮服與毛衣。 在訓練開始半小時的時候,汗水已經浸滿了原起的后頸。 十幾公斤的槍支懸于槍架,支撐點完全在手上,小臂已酸到脹痛。偶爾有想放下槍休息的時刻,教練針對他人的訓話卻又像是對每一位選手的告誡,響徹訓練場:“說了多少次了,核心要穩!” “怎么穩?就一個字,練!” 每個人都專注于自己的槍靶。 這是一個不容許分心與失誤的項目。 涔涔的汗珠從太陽xue往下掉,原起卻似覺察不到。他的目光緊緊扣著步/槍的覘孔和準星,視線里,只有槍靶上10.9的靶心。 除了調整核心以及讀靶,近兩個小時的訓練里,原起沒有改變過自己的位置。直到打完最后一發激光子彈,放下槍的那瞬間,小臂發麻的鈍痛感才像觸點一般蔓延開來。 去讀靶機的路上,原起試著抬胳膊,霎時,幾欲撕心裂肺的脹痛感像是枝蔓一般纏繞住整個右手臂。 可乍一看,甚至無法看清他神色的變化。只有走近,才能看見他微微擰起的眉頭,聽見他那愈發沉重的呼吸。 教練沒來之前,原起便先看了自己的成績。比他個人的最佳生涯數據差了1.7環。 原起的眸色沉了分。 60發的子彈,1.7的差距,看起來是極小的誤差。 但對于射擊項目,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這是不會被教練寬容、更不會被自己原諒的數據。 還未走近,看見原起那低垂的目光與思索的神色,教練便知道,今天的訓練結果他不太滿意了。 但這也不代表著他會對自己的學員手軟。 看了眼讀靶器,教練指出原起一處9.7的失誤,張口就罵。中途還不忘停下來,告知大家可以去休息了。通知完,又繼續罵。 離場時,眾人都向原起投來憐憫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原起被訓的原因不是他技術不好。而是因為世錦賽的那枚金牌是他拿下的,也就是說,兩年后的奧運賽上,多出來的中國參賽席位是原起鎖定的。 也因此,暑假回來之后,原起被罵的頻率已然直線上升。 經過時,徐昊嶼朝著原起做了個默哀的動作,被教練一眼瞪了回去,當即屁股著火般地跑開了。 而當事人原起卻似毫無怨言。一米八八的高個,此時沉默地站在教練面前。背挺拔,除了涉及細節的部分會開口和教練爭論幾句,此外一語不發。 連續不斷地罵了近二十分鐘,教練大喘氣,然后朝原起擺擺手:“今晚回去平板支撐做個三十組。走吧。” 他知道原起是會把他的話聽進去的學生。 到了休息室,脫下厚重的訓練服,還未從蒸騰的熱度中降溫下來的運動員有不能立刻洗澡的自覺。(*) 原起從裝備包中拿出條干毛巾,坐在沙發上擦汗,空出的那只手點開手機,先在備忘錄的專門分類里記下了今天教練的訓話要點。 提前原起二十分鐘回到休息室的徐昊嶼此時已經洗完澡,衣著清爽地晃悠到原起面前:“罵完了?” 原起沒理他。 他們的室友兼隊友,成澤,此時也剛好在旁邊。聽見二人的對話,插嘴進來:“你們那個管理學組好隊了嗎?” 徐昊嶼驚:“老師不是說下次課前組好就行嗎?” “說是這么說,但那群學霸們好像課上就組好了。”成澤的話里有些陰陽怪氣的成分。他把所有文化生都稱作“學霸”,帶著貶義色彩。 聞言,徐昊嶼心覺凄涼,有些慘淡地“啊”了聲—— 完了。 他們一群沒上過課的運動員組課,直接點播一首《涼涼》得了。 語畢,成澤將目光投向原起。見原起像是在看微信消息,便喊了他的名字。 視線從微信聊天界面上收回。 原起抬眸,目光平靜。 成澤問:“要一起組隊嗎?”